继室日常: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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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绯红色的盖头被夜风吹落,跌在石阶上。

    她满眼是泪,妆都花了,一定很丑、很狼狈。

    那一夜,若是谢蔺以大局为重,甚至可以不救纪兰芷。

    可他心软、心慈,他还是保下她一命。

    谢蔺甚至担起“无媒交.合”的责任,娶她为妻。

    即便他抵死不从,是纪兰芷强迫他要了自己。

    谢蔺许诺纪兰芷,在他事成之后,他会带纪兰芷回京城。

    纪兰芷想,若她没有走,再等几日。待地方战役平定,谢蔺也会卸下易容假面,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事关数万百姓的性命,谢蔺谨言慎行,务必要藏匿来历,他心怀天下,不敢以苍生之命,去赌他的私心。

    他有所隐瞒,纪兰芷也并非真心。

    诚然,论上对错,纪兰芷和谢蔺应该各打五十大板。

    仔细想想,纪兰芷多添一条玩弄谢蔺感情的罪过,好像确实也怪不了谢蔺大发雷霆。

    可那时的纪兰芷亦有自己的苦衷,她不过是一个无辜卷入灾祸的孤女。为了保全自身,只能和“海寇”谢蔺虚与委蛇。

    她只是想回家,她只是想阿娘。

    她很委屈,她何罪之有。

    ……

    纪兰芷听完这些事,咽下一口茶。

    也是奇怪,明明以“清甜回甘”著名的小种茶,今日喝起来,竟只有浅淡的苦涩。

    纪兰芷想,谢蔺是个好人,他待她不薄,将她留下的琢哥儿养得乖巧懂事……纪兰芷不该再伤害他了。

    况且,昨日她和谢蔺已经恩断义绝。

    他既厌恶她的无情,那她也该离得远远的,至少不要讨前夫的嫌恶。

    纪兰芷想得很开,虽说谢蔺和她一刀两断,可儿子总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从前不知哥儿去向,不敢思念亲子。但现如今,琢哥儿乖乖巧巧,白白嫩嫩,站在她面前。

    前夫不要了,儿子总是自己的。

    就算不能相认,她也该善待谢如琢-

    今日,秋风飒飒,竹篾飘逸,落叶纷纷。

    谢如琢坐在堂中听课,指上按的书册久久没动。

    他上课有点分神。

    授课的先生看出小孩的分心,痛心谢如琢这样的好苗子竟心不在焉,不专心听课。

    先生喊他起身回话:“如琢,《尚书·虞书》篇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句何解?”

    谢如琢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未及弱冠,不曾取字,先生只能唤他的名字。

    谢如琢的心神,很快被先生的话拉回学堂。

    先生提问的是儒学心传中的经典,这句治国经句内意太深,莫说六七岁的孩子,便是八九岁的儿郎都未必能答得上来。

    其他孩子听到这个问题,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顿时吓清醒了,他们面面相觑,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提问的孩子。

    饶是一贯好学的纪晏清,闻言也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翻动善本,查找注释。

    先生特地选此句经典提问,意在敲打谢如琢,若小孩答不上来,他便知书中深奥,儒学博大精深,不可因一时心野,荒废学业。

    然而,谢如琢早在家中听过父亲解读《尚书》,虽说他对这些治国策论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记性好,能将谢蔺的话原原本本复述。

    先生听到小儿郎条理清晰地讲解这句心传,还解释了经句中最为重要的“为人立本的中正之路”的道理,他明白过来,宰辅谢蔺必定居家时有授小儿课业。

    谢蔺毕竟是博学多识的内阁大学士,他的讲义又何曾出过错处?

    先生受益颇多,也感慨谢如琢实乃天赋异禀的神童。

    他不再刁难小郎君。

    书堂里,读书声再次响起,清朗利落。

    谢如琢垂下浓密的眼睫,翻动书页,也跟着一起念起书。

    他方才出神,是想到了昨晚的父亲。

    小郎君第一次看到父亲那般戾气重、那般颓丧,他手上满是血迹,却没有喊大夫包扎。

    谢如琢想和父亲说话,可谢蔺没有理会他,只劝他用膳后早些休息,莫要熬夜看书,伤了眼睛。

    谢如琢目送父亲回屋,心里五味杂陈。

    他担心谢蔺是遇到什么难事。

    可问了刘管事,老奴犹豫许久,只说了一句:“郎主、郎主好像是去见纪二娘子了,可老奴也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

    纪姨母吗?

    谢如琢合上书,心里困惑不解。

    纪姨母温婉柔善,绝不可能伤人。

    兴许只是父亲不小心割伤了手吧。

    谢如琢不再多想。

    下课后,谢如琢收拾好书袋。

    他刚跨出门槛儿,远处的月洞门便立着一抹袅袅婷婷的身影。

    小郎君止住脚步,认出对方是纪兰芷。

    他惊喜地喊:“纪先生!”

    纪兰芷下午只有一节算学课,她惦念谢如琢,上完课便来甲班外的庭院等他。

    从前,她只当谢如琢是个邻家的小儿郎,她疼他怜他,与纪晏清、纪鹿,没什么不同。

    可是今日,她看着虽才及自己腰身高,但肩背挺拔、凤眼高鼻的俊俏小郎君,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骄傲感。

    不愧是她的小孩,果真聪慧漂亮,人见人爱。

    纪兰芷朝他招招手:“琢哥儿,你来。”

    纪兰芷在幼学里也亲昵唤他小称,往来的学子们一边诧异,交头接耳说些私话,一边走到纪兰芷身边,毕恭毕敬行拜师礼。

    纪兰芷点头,还了孩子们的学生礼节。

    她看着谢如琢跑近,递去一块兰花手帕,道:“跑一身汗,擦擦吧。”

    平素纪兰芷即便和谢如琢亲近,也只是在隐秘的家宅里、无人的马车上。

    她从未大庭广众这样照看小郎君,仿佛将他当成了自家孩子一般。

    谢如琢一边接过手帕擦脸,一边眼睛微烫。

    他要努力低头,才不至于让纪兰芷看到他蓄满的眼泪。

    从前,谢如琢总是沉默寡言,站在幼学门口,等待刘管事接他回家。

    身边的学生有母亲等待,他们一下学便欢天喜地地跑出学府。

    小孩手上书袋甩到仆妇怀里,一头扑进母亲香软的怀抱。

    妇人们一边拥住小孩,一边取帕子,心疼地帮子女擦汗。

    母子二人闲话家常。

    夫人会问孩子今日读了什么书,会说今晚炖什么样的甜汤给孩子滋补,会勉励他们用功读书,往后恩科入仕,出人头地……

    孩子们点头应允,爽朗的笑声不断。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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