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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山川月》 210-220(第8/21页)
这个答案可否解阁老心中所惑?若是可以,那我心中便还有一问想讨教。”
“有人负薪于野明炬,阁老既已有此念,当于何时拦摘星之手?若是再退半分,落于天下眼瞳,来日便是举国皆反。”
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是东菱在外探问主子可有翻找到此行要寻的书册。慕奚答了句且再候片刻,复而将目光投向崔德良。
阁老已经将书放回了架上,他转过身负手而立,面前是陈旧的笔墨。
“在老臣这把骨头尚能行走之时。不论过与悔,终此一生,不悖为臣之道。”
长公主深深地望了他最后一眼,在推门而出前缓声道。
“今日,温大人该到京了吧?”
天枢的声望即将行至顶峰,朝中有人要坐不住了。
霞光半敛入云。
马车疾行入城,便是城门前羽林也未有多拦,他们认得天枢的令牌,知道今次有大人物回京,有些活计根本不必仔细去做,毕竟那些个大人物的时间比他们这些无名小卒金贵得多,就这么连带着,连后头几辆马车运的货也放了过去。
温明裳掀帘下车时还能从巷口瞧见缓缓驶过的马车,久病成医,她如今能大致辨认出那应当是京城某家医馆采买的药材,如今入冬寒盛,病者的确也不在少数。
兰芝在门口迎她,借着入内摘掉大氅的功夫附耳小声同她讲:“大人,宫中来过人,说是今夜有宴,但大人舟车劳顿,可暂歇几日再入宫述职。”
说是暂歇几日,但真要让人休息哪有听闻风声即刻前来的?温明裳心里盘算了一阵大致有了数,她让人将带回来的东西先放下容后再安置,这才开口问兰芝。
“忱月呢?”
“高侍卫前两日离了府,说是代为去办些棘手的差了。”兰芝道,“但她走前留了信,说是今日亥时前能回来,还说大人若是到得早了,千万等上一等,她有要事要与大人谈。”
亥时……怕是等不到那般晚。温明裳琢磨着,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对了,黎叔可在府上?”
兰芝点点头,道:“在的,昨日去过北邙刚回来。”
温明裳脚下一顿,让赵君若把洛清河备好的那封信拿出来递给她,道:“那便劳烦你将此物送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啊?”兰芝错愕道,“这……厨房已备好餐食,大人要不用些再出门不迟?这才刚回来,也不见衙门里有人催些要紧差事……”
她给温明裳当了一年有余的管事,但府上商谈的些事情多少是瞒了她的,倒不是不够信任,只是有些事知道得多了反受其害。
温明裳没有多解释,只是展颜笑了笑,道:“只是去办些手头上要交代的事情,应当不会太晚回来。恰好,小若倒是有些想念兰芝你做的酥酪了,趁着还有些空,不如做些吧?”
赵君若在边上听着这话,心说自己又不是孩子了,哪还有拿这个当借口糊弄人的?这委实是睁着眼说瞎话。
但为了面上不露破绽,她还是三两步上前抱住兰芝的手臂,摇晃着道:“兰芝姐姐,你看便做一份嘛?北地苦寒,可没京中这么多可堪入口的吃食,好姐姐,你便做些来嘛。”
这番故意捏出来的腔调,哪有半分在交战地敢持刀拦箭的气势?若是栖谣知道怕是得立马提着她的领子把人扯开。
温明裳没忍住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跟着道:“得了,当日要跟着我去燕州的不也是你?别扰兰芝了,早些将差事交出去,也好早些回来。”
兰芝忍俊不禁,只得点头道:“那大人务必记着些时辰,否则备好的吃食冷了可就不好。我前几日撞见程姑娘还听她嘱咐,待您回来务必好生注意才是。”
温明裳轻声应了,这才接过新换过来的氅衣披上重新踏出大门。
霜叶映着办事衙门屋檐下的脸。
秋末的六部核算已毕,天枢近些日子除了代呈军报外没有旁的事情,算是一年中短暂的小半月休息,得闲的官员大多早早挂牌离去,今日院中空空荡荡的。
温明裳扫了檐下站着的潘彦卓一眼,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走入屋中。她离开数月,书案却还是离去前的整洁,吏胥不敢乱动这些要员的东西,只能凭着记忆尽量让它未有改动。
“今夜有宫宴。”潘彦卓倚在门边,对着屋内的人道,“温大人如今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下官竟未想到大人还能得空走一趟天枢。”
“你若未想到,何必在此久候。”温明裳直言戳破,“非节非吉,有一宫宴本就为掩人耳目,而今院中唯有你我,掩饰不过是白费口舌。”
潘彦卓笑开来,连连点头道:“好罢好罢,那下官便直言了……折子两日前已送入陛下手中,这‘宴’听闻请的是朝中新任储副,天家父子无私事,想来抄本也会在今夜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中。大人过目不忘,想来不会忘记春时离京前在下所言。”
“记忆犹新。”温明裳侧过身,缓声道,“除了今夜送到太子殿下手中的抄本,这折子的内容,还有人一早瞧过了吧?”
“自然,我可是忠心之士。”潘彦卓抖开折扇,树上有融雪过后的水珠坠下,在扇面兰草上晕开墨痕,他垂首啧啧叹息,像是在可惜这一幅好扇面。
温明裳看着他,耐着性子等他牢骚发完才道:“除却此事。”
“嗯?”潘彦卓挑眉,“大人说的是什么?”
“羁旅南冠。[1]”温明裳眯起眼,唇边浮起些不明意味的笑,“的确是好谋算。”
潘彦卓这才“啊”了声,旋即道:“瞧下官这记性,大人在边地这般久,京中虽不能面面俱到,但多少听了些消息。大人既然见过,那便知当真是……凶啊。”
“可有人不信,想训狼为狗。”他笑起来,颇为可惜道,“大人说哪能呢不是?”
温明裳看着他不言语。
“我知道大人想从我嘴里撬出来什么,可这事儿吧,大人做不来的。”潘彦卓指着自己对她说,“我们是臣哪,哪有臣下操这种心的?谈当然可以谈,但只要那个位子一日不变,就不会有个结果,雁翎死一人死百人——”
“都在白白流血。”
温明裳闻言登时发笑,她的目光直直看向对方眼底,“你有那么想再让雁翎的人流血吗?”
潘彦卓的笑容顿时凝固。
“你不想。”温明裳拾掇好了桌上的案务,她只从中留下了自己要用的那几份,“此事没有必要议,潘修文,你的心思没藏过,何必露出这幅面孔。”
“是。”潘彦卓收敛神色,嗤笑道,“毕竟雁翎再输,就真的易主了。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所以你我的棋盘不在雁翎,何不学着作壁上观。”温明裳和他擦身而过,女官敲了敲指节,抛下最后那句话。
“我们五日后的朝会上见分晓罢。”
作者有话说:
[1]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别云间》。
都兰本名萧别云。
潘彦卓是想要两败俱伤不是想要铁骑输,他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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