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男狐狸精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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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走了吗?回来干什么?”

    屈慈并未因崔迎之莫名有些冲的语气生出恼意,了然道:“我留下来你要不高兴的。但是我走了你也肯定不高兴。你今日没用晚膳,晚间又睡得晚,半夜容易被饿醒。刚好,你以前最喜欢的邹记在北地有分店,我就绕了一圈折回来了。太晚了,人家差点儿就要打烊了,我求厨子做的。”

    他隔着窗,也隔却窗外浓重的夜幕,把油纸包递给崔迎之,轻笑。

    “还热着。尝尝还喜不喜欢?”

    崔迎之可能大概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选这个人当姘头了。

    第45章 乌夜啼(六) 够热情吗?

    崔迎之接过油纸包, 依旧没有松口把屈慈放进来,转而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嗯?”

    崔迎之说:“这里是间食肆,而我是个身体健全头脑清明的正常人。”

    “我要是饿了, 会自己想法子, 根本不用你这么大半夜翻窗来献殷勤。”

    而且为什么非要翻窗?整得像见不得人的偷情男女私会。

    崔迎之还未来得及将后头的话问出口,便与屈慈目光相接, 短短一瞬, 口鼻似乎都被他眼底的满池静水浸没,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场面分外静默,时间也恍若凝滞。

    屈慈一直知道崔迎之是个讨厌麻烦的人,这样的性情在失忆后也没产生什么变化。

    过去她心中总是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线,将不同的人分门别类划分得清清楚楚。他不知晓店主与她具体关系如何,但若没能相熟亲近到一定程度, 崔迎之是绝不会三更半夜开口麻烦人家的。以她这样的性子,更不可能在深夜自己下厨或是出门觅食。到头来便大概率只会满不在乎地忍受着脾胃的空荡浑浑噩噩入睡。

    白日里瞧见崔迎之的第一眼,他便察觉了——崔迎之本就瘦削,可如今的身形比原先更为单薄。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没人关照着,自己也不上心, 又不肯好好吃饭。

    明明先前好不容易才长了点肉。

    屈慈又一次想:

    刘向生着实该死。

    可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是将心头错杂的情绪压下, 摘出其中最干净热烈的部分,将唯一最主要的缘由脱出, 回应崔迎之:

    “可是我想见你。”

    没有再用其他任何事由作借口,意料之外的直白。

    直白得崔迎之有点儿无处是从。

    她怔愣几息,垂下眼睫,避开屈慈的目光,回身把油纸包放在案上, 和那插着白花的瓷瓶摆在一道。

    依旧用着不冷不淡的口吻说:“见过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来者是客,又是深夜冒雨赶至,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也知道是深夜啊。”崔迎之回头睨了他一眼。

    她不是多讲究的人,对男女大防看得也并不重,更不在乎所谓清白名声。可是这样三更半夜,一个陌生男人来敲她窗子,她没把人打一顿丢出去,反而和人在这儿站着聊了半晌,已然是给足了脸面用尽了耐心了。

    “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走窗的,但是楼下门锁了。整栋楼只有你这间房的火烛亮着,我知道你没睡。”屈慈避重就轻。

    这根本就不是她睡没睡的问题。

    崔迎之烦躁地转过身,走近窗前,猛地一把拽住屈慈的领口,将他上半身拉下。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出乎屈慈的意料,他一把扶住窗框,稳住身形,仍没有进门,还险些从窗台上摔下。

    现有的记忆里,崔迎之没跟人靠得那么近过。

    冲动在一瞬间打破了理智的藩篱,此刻显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顾忌其他。

    她跟屈慈四目相对着,鼻尖仿佛都要抵在一块儿,呼吸交错,近可相闻,周遭却没有半分暧昧的氛围。

    被阴云掩盖的漫天星河似乎藏匿在她的眼底,闪着夺目的烁光。

    崔迎之用着一如那日荒山相遇时,作壁上观的冷淡语调,仿若他们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对他说:

    “屈郎君。我想我先前是不是没同你说清楚。”

    “别缠着我,我现在跟你不熟。”

    带刺的话语,轻飘飘的语调。

    屈慈看着她吐露冷漠字眼的唇瓣开合。

    记忆里温软的唇舌近在眼前,亲昵的抚触,纵情的欢愉仿若发生在昨夜而非不知多少日月之前。

    他突然说:“抱歉。”

    抱歉?

    崔迎之以为屈慈是在为先前的事情道歉,正想说就算道歉也没用。

    下一瞬,后颈被掌住,下颚被迫抬起,冰凉的双唇相贴,未合上的眼中,崔迎之看见了情与欲的沟壑。

    月光不知何时钻过云隙,越过窗台,洒落在屈慈身上,清泠泠一片,他背着光,仿若月下花影,艳丽,破碎,转瞬即逝。

    崔迎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这张惑人心神的脸,又或许是因为她的确对屈慈生不出什么防备的念头。她没有推开,亦没有反抗。

    只是张口。

    而后,恶狠狠地咬住。

    腥甜在口中蔓延,屈慈眉头都没皱一下。

    唇齿交缠,争锋相对,持续良久,谁也不肯让步。

    崔迎之渐渐有些站不住,她合上眼,濡湿的唇舌交缠,喘不过气,攥紧屈慈衣领的手也愈发用力,下意识地直直拽着屈慈往后倒。

    屈慈这会儿也没有多余的手去稳住身形,终是被从窗台拉下。

    咚的一声,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

    桌案腾挪,瓷瓶倾倒,火烛也倏然熄灭。

    小小的一角被无声的幽暗笼罩。

    两人侧身躺在地上,唇舌总算分开,自顾自地喘息,谁也没有先起身的意思。

    崔迎之被屈慈护住了头,除了唇舌发麻,没感受到其他的异样。黑暗之中,激烈的交锋还未被平复,余韵仍存,她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屈慈的声线听着也有些不稳,“磕到哪儿了没?”

    崔迎之否认。

    需要担心的人显然不是她,她听见屈慈不知道哪儿撞到桌案了。只是方才屈慈的领口似乎被她扯松了,她如今垂眼尽是裸露的锁骨,苍白皮肤下的青色经脉,还有若隐若现半遮半露的胸膛。抬眼则是那骨相优越的下颚,完全看不清屈慈的表情。

    她问:“你没事吧?”

    屈慈完全不跟她客气,碰到竿就往上攀,他顺势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用着一副能让人完全领悟到他正在忍耐痛楚的口吻道:“头撞到了,疼。”

    崔迎之:“哦,活该。”

    屈慈假意抱怨:“好冷淡。你方才明明还很热情的。”

    崔迎之:……

    崔迎之右手握拳给屈慈腹部重重来了一拳:“够热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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