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5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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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再次催促时,裴颂微眯着眼抬首看了看天。

    他其实,不想再逃了。

    只是很快,他又勾唇笑了起来:“嗯,是该走了。

    “我同先生还有约,要于洛都拜他为帝师呢。”

    第254章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西疆气候多变, 灼人的日头隐进了云层里,天渐渐阴沉,灰蒙一片。

    马车轧过一地血色, 驶向城外, 那孩童终于爬向自己爹娘的尸首, 呜咽大哭起来:“爹爹, 娘亲……”

    须臾,豆大的雨点砸落。

    车帘在马车疾驰中随冷风晃漾着,偶尔露出一线窗外的山峦野地,已瞧不见虎峡关东城门门楼的影子。

    裴颂坐于车内, 用绢帕细细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风声,雨声,车轮滚动声都响彻在他耳畔,嘈杂中, 却又弥散开一股令人心慌的死寂。

    裴颂拭净指尖血迹, 微抿薄唇抬眸的刹那, 原本急速行驶的马车似驶进了官道一处凹坑,一时间泥浆四溅, 带得整个马车都陡然往前倾去。

    马儿嘶鸣,驾车的鹰犬惊喝:“有敌袭!”

    裴颂一把撑住车壁稳住身形。

    随着车顶一声巨响,雪亮长刀如切朽木一般, 压着车顶和左侧车壁直劈而下。

    这辆未经铁板加固过的马车,瞬间在这巨力下化作了一堆碎木。

    雨点砸落进来,密集得让人睁不开眼。

    裴颂仰身躲过那柄寒刃,在马儿嘶鸣声和飞溅的碎木中往后跃去,看向那一刀劈毁马车之人。

    对方纵马从官道里侧的高坎跃下,借势劈砍出这一刀后, 战马四蹄落地,因着惯性本还欲继续往前奔,却被他只手便狠勒缰绳制住,扬起前蹄嘶鸣不止。

    闪电在对方身后炸开。

    暴雨里,还有数十名追来骑兵疾驰出现在高坎后方,俨然是熟知地形的虎峡关将士带路,抄近道拦截的他们。

    看着马背上那人冷戾的眉眼,裴颂心头狠狠一跳,指尖也因浑身陡然加快的血液流速而窜起一股麻意。

    对方望向他的眼神,冰冷、凶戾,又满含仇视。

    一如当初在雍州的那个月夜。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早已注定。

    裴颂轻嗤:“是你?”

    有些意外,却又在这瞬息间便想通了对方此时进入虎峡关发生的一切。

    他眼神冷佞地做了个手势,半数鹰犬便踏着雨水攻上前去。

    萧厉狠夹马腹在疾驰中将人悉数撞开。

    电闪雷鸣里,他手中森白的寒刃直朝裴颂面门劈下时,裴颂拔剑做挡。

    两兵在雨水里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裴颂虎口连着双臂震麻,长剑几要脱手,他在泥泞官道上后退了两步方才卸掉那一刀的恐怖力道。

    不及惊骇,第二记横劈已再度砸来,裴颂眼神一厉继续以剑去挡,却只听“铮”的一声锐响,手中那柄跟了他多时的佩剑豁出了缺口,虎口也崩裂开来,滚落一道殷红血珠。

    虽极不愿承认,但裴颂在这一刻就是感受到了心惊肉跳的滋味。

    这头昔时叫自己取走性命同碾死只蚂蚁无异的丧家犬,成长得太快了。

    无怪乎短短三载,他便能接替魏岐山执掌北境。

    说不清心下骤然升起的是一股怎样的情绪。

    许是不忿,又或许是不甘,但此刻浮现在裴颂脑中的,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输在眼前这人手上。

    裴颂紧咬齿关,将所有灼烧肺腑的浓烈情绪化作唇边一抹冷嘲,以佩剑擦着长刀斜转时,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讥讽道:“不是得了秦彝亲传么?就这点本事?”

    刀锋和剑刃交错之际削断雨柱无数,他猛地前突,避开萧厉那一刀狠厉的横砍,探身便去斩马腿。

    萧厉神情森冷,单手紧拽缰绳,座下马儿嘶鸣着侧扬起前蹄,随即手中长刀回转,竖削着雨珠悍然下劈。

    裴颂一击不成,忙以剑撑地一个旋身,才使得这一斩落空。

    萧厉冰冷开口:“将死之人,徒逞口舌之快!”

    冷雨里,裴颂抹了一把方才激战中溅到脸上的泥浆,喘息间,所有的不甘和愤然在这一刻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底。

    鹰犬和骑兵们混战,横阻在了两人中间。

    萧厉也索性弃了马,提刀落地。

    两人隔着混战厮杀的兵马冷冷对视,然后踏着一地雨泥猛地急冲上前,剑刃和刀锋狠撞在一起。

    四目相交,彼此眼中都泛着猩意,满是不死不休的狠厉。

    抽刀再劈,再挡,再挡,再砍,刀锋和剑刃几乎要在大雨中锉出火星来。

    两人仿佛是两只被放进了暴雨中高速旋转的陀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刀锋和剑刃在雨幕中劈砍出无数残影,周遭都是从锋刃飞溅出的水珠,地上的积水也在两人攻伐间被踏得四下溅溢,鹰犬和狼骑想帮衬都全然插不进。

    凌乱的脚印从官道一路蔓延至官道下方汇聚了不少积水的洼地。

    二人拼杀多时,裴颂双臂已经酸软到麻痛,虎口溢出的鲜血也濡湿了整个掌心,在雨水里变得尤为黏腻。

    顺着两人衣袍滴落在地的雨水也晕着胭脂色,闪电再度炸开时,能瞧见二人身上都带着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但萧厉劈砍出的每一刀力道依旧蛮横,裴颂手中那柄精钢所铸的佩剑遍布豁口,快形同废铁。

    雨水浇在萧厉面上,将先前那场戮战中他脸上干涸的血迹也冲刷开来,变成极淡的胭色水珠顺着他下颌滑落,他眼白部分都泛起猩红,是仇恨,也是积压多时熊熊不熄的怒火。

    裴颂逐渐接不住这要命的力道,在格挡中踏着雨泥连连后退。

    萧厉眼中猩色更重,在急速猛攻中再度狠厉挥刀,裴颂抬剑去挡,手中已卷刃的佩剑彻底承受不住这力道,崩断开来,断刃横飞,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惊怒和不甘齐齐出浮现裴颂面上,他仓惶急退,才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刀。

    萧厉却并不给他喘息之机,趁势猛地抬腿一脚狠踹在他胸口。

    裴颂再躲闪不急,胸口结结实实被踢中,霎时只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整个倒飞出去,落地时狠命将断剑插入地面,又只手撑地屈膝稳住身形,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但一口鲜血仍是猛地喷出,五脏翻涌。

    这一脚太狠了。

    “主子!”就近几名鹰犬奔上前来搀扶他,叫裴颂一把挥开。

    他抬手擦去唇边血迹,将喉间还在上涌的腥甜尽数咽下,嗤道:“这点力道,也就够挠痒痒。”

    萧厉在暴雨中侧过刀锋:“遗言说完了?那就赴死吧。”

    裴颂额头青筋猛跳,只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鹰犬横刀欲护在他身前时,一把夺过鹰犬手中的长刀,撑地起身,猛劈向萧厉,喝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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