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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230-240(第8/20页)
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早在萧厉守着阿狸玩闹时,便回了主殿批阅奏章。
萧厉在阿狸睡熟后过去时,在殿内伺候的铜雀瞧出二人似有话说,寻了个沏茶的由头,识趣地先行退了下去。
大殿内只剩坐在上方批阅奏章的温瑜和立在下方的萧厉。
日影西斜,温瑜身后轩窗大开,院中长了穗子的青禾似也镀上一层淡金。
萧厉看着那同样沐一身斜阳的倩影,喉结缓缓滑动:“你瞒得我好苦。”
温瑜浅缓抬眸,说:“以萧君先前围王庭之势,本宫又怎知是友非敌?”
萧厉自然知道围了王庭,是他理亏在先,攻下王庭后,被嫉妒和怒火所驱使,他也确实做了不少混账事,自不能指望在那等情形下,温瑜还能好脾气地同他说清一切。
他沉默两息后道:“围王庭一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阿狸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她认陈王那个窝囊废作父。”
温瑜皱了眉:“你要同我抢女儿?”
萧厉薄唇抿紧,说:“陈国同大梁利益参杂过深,你没法同陈王和离与陈国切割,我认。那陈王死了,我以大梁半壁江山做抵,你我成亲,还有谁敢置喙一句?”
陈王自被他在天牢打了一顿鞭子后,又被狼骑出城时掳在马背上做胁开路,等被救回去,已是吓破了胆,至此一病不起,现今还躺在章华殿缠绵病榻。
意识到对方这是在变相的逼婚,温瑜重新打量起站在下方的人。
休养这两日,他身上的病气已全消了下去,手上和颈上被铁索硌伤的地方,也都结了伤痂,比起他在战场上受的那些伤,这些小擦伤半点不够看,他自己似乎也全然没在意,一身极为强硬的筋骨,无需刻意施压都能让人感到那猛兽般的威慑感。
温瑜指腹抵着朱笔,问:“我若不肯呢?”
萧厉望向她的神情中似有一瞬受伤,只是很快便被那股强撑的强硬掩了去,道:“你不是一贯最会为大局考虑么?同我成亲,我便接受你先前的敕封,你无需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北境重归大梁,这样的利还不够么?”
温瑜沉默几息后,却是道:“就这么确定要同我绑在一起?你可想好了?我们如今这般,尚可好聚好散,押上江山做赌,便不是能轻易聚散的了。”
萧厉盯着她的目光里除却隐痛,几乎是还带上几分狠意:“那可再好不过!”
温瑜再次沉默了下来,片刻后道:“萧厉,你对我这般执着,是因为从雍城相识,又南下几经生死的那份喜欢么?”
她看向窗外的禾谷,像是有一瞬短暂的迷茫:“但时间是能改变很多东西的,我已不是你两年前识得的那个我了,所以我重新给你选择,希望你慎重些考虑。”
萧厉罕见地爆了粗口:“我要个屁的选择!”
他眼神坚沉得像是要用凿子将所视之物凿出重痕来:“我走上这条路,身后印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只刻着两个名字。”
“一个叫裴颂,一个叫温瑜。”
他下颌咬紧:“你觉得阔别两年之久,我或许不了解你了,那你又知道,这两年里我没有一直看着你?”
温瑜眸中浮起了短暂的错愣,心口翻滚着些异样的情绪。
随即似不愿被萧厉发现自己的异常般,继续侧目望着窗外。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却已习惯了当那个时刻都不会出错的菡阳公主,连动怒都少有。
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她的存在,似乎只为了解决这片河山上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已不需要再活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温瑜逼退眼中微涩的不适感,微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道:“你不怕我狠心、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萧厉眼下泛着一圈微红,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最好是对我,不是对其他人。”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成为唯一可同她比肩的王侯。
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即便机关算尽,即便不死不休,这盘事关天下的棋局,最后同她落子的,他也只希望是他。
温瑜眼中涩意又重了一分,最后深吸了口气欲说什么,只是话还未出口,殿外便传来了铜雀的通传声:“公主,灵犀宫那边来人了,说是太后想见您。”
严氏父子入狱后,姜三姑娘母子也被温瑜命人先行看管了起来,太后此时想见她,应是想替姜三姑娘求情。
严家发动宫变时,太后对阿狸尚有几分维护之心,念在这份上,去见太后一面也无妨。
温瑜当下心绪正乱着,被打断的话也无从再说起,便对萧厉道:“我先去灵犀宫一趟。”
随即径自出了大殿。
乘步辇去灵犀宫的这一路,铜雀发现温瑜一直在失神,到了灵犀宫外,她搀温瑜下步辇时,都是唤了温瑜两声,温瑜方才回过神来。
铜雀不禁问:“公主在想什么?”
温瑜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乏。”
铜雀不免絮叨起来:“您早该好好歇歇的,今晚可别熬夜批折子了……”
絮叨声一直到了太后的佛堂外才停止。
再见到太后,不知是不是为底下侄女们愁的,她两鬓斑白的银丝,比温瑜上次见她时更多了些。
太后望着温瑜,说话竟也带了几分踌躇:“严家所犯之事太过,哀家知道,有些事,哀家也是没脸求你的,但是三丫头,彧儿的亲妹妹,在生那孩子时险些搭上了半条命……”
温瑜立在佛堂大门处的光影里,面容似和太后供奉着的那尊观音像一般无喜无悲:“姜三姑娘的性命本宫可留,但他严家子,既当着群臣的面被定为王嗣,便是严家父子没想过给那孩子留活路,怨不得本宫。”
太后哑然了下来,温瑜可以放过一个尚在襁褓之内的严家婴孩,可已被认定了是王嗣,这就不是温瑜开不开恩的事了。
躲在佛堂后面的姜三姑娘一听太后沉默了下来,以为是太后不肯再帮自己,沉不住气,抱着孩子快步踉跄走出,跪在了温瑜跟前,泪流满面道:“公主,臣女求求您,开恩饶这孩子一命吧,当日这孩子被带到议政殿上,绝非臣女所愿,若早知那严缜如此狼子野心,臣女……臣女又岂敢同他……”
温瑜并不说话,面上瞧着依旧是无喜无悲,眸色却似比先前更淡了些。
太后当然知道侄女犯了大忌讳,单是温瑜网开一面,没让被抄家后的姜府家眷入教坊司,让她们进宫当差,就已够她们感恩戴德。
可她偏偏还同禁军副统领私相授受,暗结珠胎,闯下这般大的篓子。
真要按宫规算,不知已够她杖毙几回的了!
太后对侄女恨铁不成钢,唤了身侧老嬷嬷的名字,吩咐道:“把三丫头带下去。”
抱着孩子还在哭哭啼啼的姜三姑娘很快被老嬷嬷强行带了下去。
太后这才对温瑜道:“是哀家惯坏了三丫头,你先前所言没错,是严家父子没给这孩子留活路,但三丫头和这孩子都‘死’在宫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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