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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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青云卫打探回来的消息,只让昭白更加愤怒, 那花魁同萧厉一样出身于醉红楼,据闻关系很是亲厚,甚至在梁营从裴颂手上攻雍州时,还有萧营人马混入城中,专为去接那花魁。

    这些“铁证”,无一不表明萧厉冲冠一怒为其屠裴颂两万降兵是真的。

    是以后来温瑜瞒下阿狸身份, 丝毫没有打算让萧厉知晓,在昭白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此番回梁地,除却营救江宜初母女,昭白没打算同萧营有任何交集,奈何天意弄人,江宜初坠崖,她又受了重伤,在洛都停留的时日久了些,才意外得知了萧厉杀那两万降兵的真相。

    昭白道:“萧厉为一花魁屠裴颂两万降兵在梁地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奴此番在洛都,却见茶馆酒肆里有不少说书人在‘澄清’此事。”

    昭白初闻得此事时,便带人亲去一家茶馆听过,那说书先生将惊堂木拍得啪啪响,绘声绘色讲起那饱受争议的“屠降兵”一战:

    “都传北境萧君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一花魁生屠裴颂两万降兵,听着是段英雄惜美人的佳话,然则,非也,非也!”

    一听他要讲同传言有异的东西,堂下众人自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起哄让说书先生说说怎地个“非也”。

    那说书先生捋须道:“此事还得从朔边侯身故、一双儿女也被俞氏父子设计惨死说起,彼时魏营大将袁放撤兵回北境,原本占据的关中以北各城,重新被裴氏大军夺去……”

    有人喝倒彩:“咱们想听的是萧君屠裴颂两万降兵的事,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作甚?”

    说书先生只笑呵呵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老朽既提到了此事,这两者之间必是有关联的。”

    待堂下静下来后,那说书先生继续道:“随后萧君擒了那俞毒士,于蔚州城下架釜,将其活剐生烹,终逼得那小的也现了原型,洗清了萧君杀魏氏兄妹的污名,萧君再携军一路南伐,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话锋忽地一转:“但诸位可知,萧君攻下城地后,那些溃逃的裴卒作何处置了?”

    底下有人道:“逃兵嘛!可不就寻个地儿落草为寇了?”

    那说书先生道:“正是如此,要知那裴营兵卒,素日里就是打到哪儿抢到哪儿,烧杀抢掠早已成性,被萧君率军打散后,逃至周边村落,便动辄又屠村抢掠!萧君知晓此事后,甚是气愤,随即率军将那些溃逃后屠村的裴卒给杀了个干净。”

    昭白那时听到此处便已皱了眉,只是没做声,听那说书先生接着道:“那裴颂何等狡猾?眼见萧君连夺数城,他裴营在被南北夹击之下,军队溃如一盘散沙,为阻这军心崩塌之势,便于军中放出萧君凡取一城、必杀尽城中裴卒的谣言来,那些守城的裴卒,一听战或可活,降却是必死,为谋求条活路,可不得豁出老命去打?”

    说书先生说至此处大力一拍惊堂木:“那花魁身死,萧君率军攻城的一仗便是如此,城中裴卒惧城破受俘而死,同萧营大军杀红了眼,待到城破时,城门口处尸骸那是堆积如山,城中裴卒所剩无几啊!

    “裴颂那奸人在这场惨败后,左右一寻思,扣给萧君一杀降兵的恶名,虽显其残暴,但世人痛恨他们裴军久矣,光杀降兵这一点,坏不了萧君名声啊!于是再次计上心来,将萧君素日里为护百姓安宁杀的那些降兵,同当日攻城战死的那些裴卒混为一谈,对外称萧君为一花魁杀他裴营两万降兵,自古以来英雄美人的故事也极易被传颂,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打出去了,色令智昏的名头不也有了?天下有志之士,何人还会寻这样的枭主效忠?”

    有人质疑:“照你这般说,那花魁同萧君倒是半点干系没有了?若是毫无干系,那萧君何故不澄清,还于定州替其修建坟冢?”

    说书先生被质疑了也不怒,依旧好脾气地道:“想来诸位心下都有此疑问,莫急莫急,待老朽一桩桩说来。

    “先说萧君何故不对外澄清,那一仗后,经裴颂那奸贼运作,天下人皆知萧君屠降兵一事,便是澄清,这辩驳之言还能越过流言去?届时若被裴颂那奸贼再反将一军,言其是敢做不敢当,岂不得不偿失?再者,裴颂散播这传言,一来为吓唬他军中士卒,逼他们死战,二来为损害萧君名望。萧君偏就反其道行之!”

    那说书先生说着又一拍惊堂木,一抖袖子到手肘道:“萧君后续再围城时,便放言,开城门献降者,他既往不咎,若负隅顽抗,城破后一个不留!有裴颂一手帮萧君打出去的杀名,被围的那些裴军焉能不惧?是以萧君率大军继续往南压进时,裴营军中献降者不知何几,萧营大军也才能以势如破竹之势,在梁军从南攻洛都时,将北边的战线推至洛都城下。”

    说书先生说的这些理由不似胡诌,又有裴营将领在被围城后献降的实情在,众人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心急者催促:“倒是快说说那花魁同萧君是何干系!”

    说书先生呷了一口茶方道:“要说到这花魁同萧君的关系,就得说到萧君的出身。

    “诸位皆知萧君乃雍州人士,生母亦是青楼烟花女子,他八岁为护母,杀人得罪了当地富商,入狱七载后出来,便在当地赌坊干起了收债的行当。但他一身背贱籍的半大小子,能入赌坊,还是有些因缘际会的,究其原因,便是他入狱期间结识了一人,经此人引荐,方入的赌坊,后更是同其结为了义兄弟。

    “说到此人,想来诸位也知晓,就是如今的萧营大将宋钦。”

    知晓这段往事的自是不觉着稀奇,催着说书先生快些继续往要紧处说去,不知晓这段往事的,听完后不禁咦嘘不已,暗叹萧厉如今贵为北境之主,从前竟还有着那般凄惨的身世。

    说书先生便在这嘈杂声里继续道:“常言道英雄迟暮,美人白头,盛极一时的花魁没落了,那楼里总会推出新的不是?这位被老鸨新推出的花魁牡丹,因从前受过萧母照拂,得势后便也照拂起萧母,有这份恩惠在,萧君是自那时起,便敬她如敬自己亲姊。若说同那花魁牡丹有那么几分男女情谊在的,反倒是其义兄宋钦。”

    底下有人质疑,说书先生重重一拍惊堂木道:“诸位觉着是小老儿胡言,那敢问如今还在定州牡丹坡上,为那花魁修建坟冢的是何人?今日姑且便只说至此处了,诸位若想听牡丹和宋钦二人的相识始末,改日小老儿再讲讲这对乱世鸳鸯!”

    说书先生一退下堂去,底下众人正在兴头上,自是不满,嚷着让他继续说,人群中却又有人说戏班里近日新排了戏曲《血溅牡丹亭》,讲的便是花魁牡丹带着青楼姑娘们计杀十一名裴将遇难的故事,戏里也讲述了她同宋钦的种种纠葛,没过足瘾的宾客们转道去隔壁戏园子的也有。

    昭白同温瑜说完这桩事的始末后,接着道:“奴疑心这满城的说书和排编戏曲,幕后应有推手,细查后发现是萧营那位军师指使。只不知是他们萧营一早便如此打算,还是那军师为替萧厉挽回些民望才如此行事。不过放出的这些澄清之言,奴命人去核查后,发现并不假,萧营中那位宋姓将军,迄今确实还在定州为那名花魁修坟冢。”

    她皱紧了些眉心道:“那姓萧的出关后突然发难于王庭,是为了同您争这天下?”

    温瑜任自己食指被阿狸紧攥着,依旧平和的面上,瞧不出分毫情绪,只在长睫垂覆时道了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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