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30-240

您现在阅读的是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230-240(第4/20页)

牢石台处。

    她鼻息间闻到的全是血腥味。

    对方用滚烫的身体压制住了她,再用空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扼捧住了她半边面颊,像是抚摸她脸,又像是扼着她脖颈。

    他面皮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冷硬英俊的面孔看起来冷漠又凶狠,因为高热,呼吸间气息灼烫得像是着了火。

    他拇指摩挲着温瑜光滑细腻的面颊,神色间带着嘲和疯,含恨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第233章 “我会继续罚你。”……

    温瑜因为过来得匆忙, 厚重的乌发只用几根大钗松松挽着,半身的衣物和垂散在腰际乌发尽湿,被冻了这会儿功夫, 面上已呈现出冰塑般的苍白, 只一双眼睛依旧寒星猝火般, 携怒盯着萧厉。

    疼惜、后怕, 还有太多极致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在见到他这般糟践自己身体后,全都转化做了怒气,她横眉而视:“我若是不来, 萧君是打算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死在这水牢里?”

    萧厉却只盯着她,意味不明说了句:“你来了。”

    他呼吸依旧灼人,眼神也偏执、幽沉、又危险。

    温瑜怒意没消,身体在这寒池中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却仍是竭力绷紧了声线冷声道:“萧君想说什么?”

    原本摩挲在她面颊的大掌下落, 改为揽抱住她腰臀往上一送, 温瑜在情急之下本能地攥住了他肩臂上的衣物。

    他将她抱坐上了那石台,远离了池水, 自己却没有退开的意思,因相距太近,温瑜又还攥着他肩臂的衣物, 一时间这姿势倒像是相拥。

    他手撑到了石台边上,以臂为笼圈着她,在高热中灼烫微沉的呼吸也尽数喷洒她侧颊。

    这个姿势一下子让温瑜回想起了被他困在在山庵温泉石壁处的时候,微蹙了眉不自觉地想离远些,却听得萧厉道:“你对每个阶下囚都这般在乎的么?”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自己先前的话,但他都挣脱了铁索, 还不顾身上的高热在池中困着自己不上岸去,温瑜不禁又怒上心头,道:“萧君活着比死了价值更大,本宫自然得上心些。”

    萧厉喉间似艰难吞咽下了什么情绪,咧唇讽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眸中只余乌沉与猩红交织的狠:“公主不是说夺了我手中兵权,天下也无人会再置喙一句?那我于公主还有什么用,能让公主纡尊降贵亲自来见?”

    温瑜微侧着首垂眸望着一旁的黑铁牢杆,唇抿得极紧,不欲同他在这水牢内继续说这些,只道:“寒池水冷,本宫既落到了萧君手上,萧君大可擒了本宫做挟,让太医给你看诊后,要马离开王庭。”

    萧厉望着她,笑中讽意更甚,眼中的红和波却越聚越沉,他用那只带着伤痂和血迹的手用力捧过了温瑜侧颊,说:“我赴这一趟要的,在我围王庭时就说了。”

    “我知道是我不自量力,也知道是我痴心妄想,可是,温瑜,你当初说谁给你忻、伊两州,你便嫁谁的时候,我就拿着打忻、伊两州的军事舆图去见你了。”

    他咬紧下颌,把自己眼中所有的爱、恨、痛、涩和不甘都清楚地呈给她看,说出那句迟来两载有余的控诉:“是你出尔反尔,是你……说话不算话,改口说要兵,要权!”

    有什么涩沉的东西从他通红的眼中砸下:“你嫌我,憎我,我当初走了的,也是你自己又落到了我手中!

    “不是嫁了有兵、有权的陈王么?不是权衡利弊后做了你认为的最好选择么?不是不准臣子觊觎你么?怎么又把自己过成了那副狼狈样子?当初护你南下时,我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有让你只身置于那样的险地过吗?但你选了他们!你让我怎么甘心?温瑜,我问你,你叫我怎么甘心?”

    他一声又一声质问,把这些年里将他胸口那团跳动的血肉腐蚀出了不知多个大洞的不甘都抛给温瑜,另一只手也捧住了温瑜脸颊,用指腹一点点揉去她眼中滚落的湿迹,呼吸急沉痛涩,几乎是同她额头相抵地道:

    “也是你,亲口否认了当初对我的一切憎恶,说喜欢我。

    “我当真了,我也有兵、有权了,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弃陈王?

    “你不肯选我,我就去证明我才是最强、最值得你结盟的那个,你那么聪明,有那么多稳固政权的法子,为什么一定要同别人要个孩子……”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波痕一漾,有什么东西再次从他涩红的眸中滚落,他呼吸都有了些发抖,片刻后,才含恨地道出最后一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温瑜被迫仰头同他对视着,苍白的面颊在这昏暗的烛火下,像是倒映于水中的冷月,在凌凌水波里晕着一层光,湿透的裙裳往下坠着,扯得领口微开,呼吸时甚至能清晰地瞧见她只覆着薄薄一层皮肉的锁骨起伏的弧度。

    萧厉用力捧着她的脸,几乎是同她呼吸相缠,面上湿痕却越来越多,眼神那么狠,又那么恨,袒露着里边沉得锥心的爱恨,他喉结缓缓下滑,说:“温瑜,你怎么不杀了我?”

    说这句时,他声线沉哑至极,虽依旧死死盯着温瑜,可眼前视物都已有了重影。

    他两天两夜不曾好眠过,身上带着伤又没怎么进食,强撑到此时已是极限。

    温瑜眼中涩意加重,面皮却是绷得极紧,手上在摸索到了扣在萧厉颈圈上的锁链后,忽地用力往下一拽,萧厉被拽得被迫又往下低头了几分。

    她没松那锁链,就让那厚重的黑铁项圈,抵在她之前咬出的结痂牙印处,抬起一双薄红未消的眼,不输半分狠意地盯着他,再次质问:

    “为什么要杀裴颂两万降兵?”

    “因为……该杀……”

    萧厉只答出这么几字,便浑身烫如烧炭地倒在了温瑜肩颈处,整个人绷到了那个极限后,已是彻底昏了过去。

    温瑜在寒池被火把映出的粼粼水波中,看到他肩头那道将纱布都晕出一团红迹的箭伤,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放平闷窒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

    火光在墙上映出二人的影子,其中一道影子抬起手,落到了另一道影子的后背。

    空寂的水牢内响起极低的一声:“我会继续罚你。”-

    翌日,天光耀眼,浅风和煦。

    殿内帷幔被大开的窗棂外灌进的风吹得徐徐飘飞。

    “……底子好,昨夜看时肩上的伤还有些发炎,今日换药时便见伤口的炎症已消了下去,热症也退了,再用几服药,好好休养应就无大碍了。”

    方太医立在不远处拘谨答道。

    温瑜坐在临窗的棋盘前,手执一子并未抬眸,说:“下去吧。”

    方太医在铜雀的注视下朝温瑜一礼后,拘谨地退了下去。

    温瑜手中那枚棋子落在了棋盘边角处,这才问铜雀:“裴沅招了么?”

    铜雀摇头:“嘴极硬,在水牢里关到现在,用了刑仍是没肯开口。”

    寻常刑犯在上公堂前,会被先打一通“杀威棒”。

    入天牢的重犯,则会先在水牢关上一晚,后续再上刑讯手段。

    是以萧厉和裴沅一道被押送回来的那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大米文学 damiwx.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