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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80-190(第11/20页)
那般一个承诺,但袁将军对魏侯的这份忠义,委实叫本宫钦佩,侯爷愿为爱将信守此诺,亦叫本宫动容。今日出兵相援,且当是为昔时的马家梁一役两清,窦建良叛投裴营,我梁营绝不知情,亦深受其害。但尔北魏,终究是因本宫之故,才同南陈暂结做盟友,遭其背弃亡故两万将士,本宫欠尔北魏一句歉言。”
“今日过后,我梁营再无任何对不住你魏营的地方,魏侯既叛我大梁复晋,于本宫眼中,即是叛臣,他日战场相见,本宫不会再留情面。至于本宫要向魏侯讨的人,正是先前被侯爷收做义子,现被关狱中的萧厉。”
温瑜同魏岐山对视着,一双眸子清沉温静:“我梁军已同袁将军共伐下奉阳,接下来再攻洛都,除却本宫长嫂母女和城内愿随本宫南下的百姓,两城本宫都可拱手相让,这条件魏侯看可够?”
无论是奉阳还是洛都,单凭魏营自己攻打,再有蛮族时不时进犯北境,必然都不会顺利。
温瑜愿共同发兵,有为救出江宜初母女的缘由在里边,但魏营何尝不是有所图,两军共打下的城池,城内一切理应对半分。
这是在梁、魏两军在奉阳暂且结盟时,两边就白纸黑字签了章的。
那时袁放兴许是觉着等来到洛都,魏岐山已成功诛灭裴颂夺城,届时魏营两路兵马便可夹击她手上的梁军,一切约定都可不再作数。
温瑜却并不觉着魏营的前景会有那般乐观,一来是裴颂狡诈,同魏岐山对上未必就会输;二来蛮子若攻北境,魏岐山首尾难以兼顾。
届时,唯有继续同她梁营将这盟结下去方是上策。
大梁主力现不在北境,要了城池也守不住,是以北魏要地,她们在物资上就需再多占一份。
温瑜也并不惧魏营翻脸,两方兵马大动干戈,只会让裴颂坐收渔利。
有得赚,总比同她梁营死斗后,到手的全没了叫裴颂捡便宜好。
魏营上下只要有几分脑子,就能算明白这笔账。
她用这一仗了去梁营昔时对他魏营的过失,往后魏营就休要再拿马家梁一役说事。
梁营日后伐他北魏,亦是名正言顺。
这也是温瑜此行北上的另一个目的。
用两城她梁营战后应得的物资换萧厉,这条件也不可谓不丰厚。
魏岐山听言,一双苍老的眸子凝望温瑜良久,又像是在透过她,在看昔时的某个对手。
他面上的威严和冷峻丝毫未退,可那威慑不了温瑜半分。
跟前的女子身形甚至称得上一句纤薄,可身上浸过这漫天风雪透出来的,是广袤天宇与脚下厚土般的宽容和仁慈,亦有着可裂天穹和催生万物的雷霆之威。
魏岐山很清楚,比起三十五年前尚还年少气盛的自己,如今的他,除却身体比不得当年了,旁的一切应都是远胜当初的。
他驯出了无坚不摧的狼骑,养出了大批可独当一面的心腹大将,还在民间有了前所未有的的声望。
他当是要赢的。
可这一刻,他却又像是再清楚不过地瞧见了自己不久后的败局。
是这三十五年后犯上作乱的反贼比当年更难缠?还是眼前这纤薄少女,远胜温世安?
魏岐山没再去细想那个答案,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用今朝去验证三十五年前的另一个答案,似乎本身就是错的。
他就那么望着温瑜,迟迟都没有答话,温瑜浅蹙了下眉。
边上袁放见状唤了声:“侯爷?”
魏岐山似回了些神,掩唇又狠咳了一阵道:“吾儿怀瑾现正率狼骑在燕勒山替老夫守着北境,公主既要他,老夫还是那句话,他若愿随公主走,老夫绝不阻拦。”
北境的战报,是直接送到魏岐山这里来的,袁放对萧厉去帮守了燕勒山一事也并不知情。
此刻听魏岐山如此说,面上还有一瞬的怪异。
但魏岐山咳得厉害,纵然一直强忍着,此刻却还是压不住喉头的猩意了,咳出了血来。
魏平津见状,心如刀绞般唤了句“父亲”后,便顶着一脸血污朝众人凶喝道:“都让开!快些把我父亲抬回车上!”
“军医!军医呢!再给我父亲诊脉!”
他此刻已然成了条见人就吠的疯狗,昭白见他狠瞪着温瑜,那波怒气似冲温瑜撒的,神色不愉正要上前,被温瑜浅唤了声“阿昭”叫住。
魏岐山的情况不太好,但他咳完后,仍是抬手示意手忙脚乱要抬走他的魏营众人停了下来,看向温瑜问:“公主意下如何?”
温瑜蹙眉问了声:“怀瑾?”
魏岐山掩去唇边血迹,只当是萧厉曾在梁营做事时,温瑜同他并不亲厚,才不知他这表字,心中略宽慰了些,道:“乃是吾儿萧厉表字。”
温瑜不知在想什么,垂了眸子,片刻后道了声:“可。”
“不过……”她抬起眸来,眸底神色似一团冰雾,叫人不得探寻:“他情愿与否,需他亲自来与我说,这期间,便劳袁将军在我梁营做客,商讨共伐洛都的大计。”
这是要袁放留在她梁营做人质的意思。
魏岐山苍老的眸子审视着她。
小小年纪,其城府手段,却已如此沉稳老练。
他低咳几声后道:“就依公主所言。”
底下人很快将他抬回了车上。
袁放在忙乱之中,倒是仍顾全礼仪朝温瑜拱手一礼,依魏岐山所言,先留在了梁营。
温瑜看着魏营手忙脚乱的一众人,平静道:“回吧。”
上了马车后,避开了袁放,铜雀方道:“婢子觉着萧将军今又替他北魏效力,必是有什么隐情,指不定还是朔边侯信口胡诌诓骗公主您呢!”
温瑜垂下长睫,说:“所以我让他亲自来见我。”-
燕勒山。
雪是这片茫茫天地间唯一的颜色,但在这渐暗的天光里,淌在踩化了的雪泥间的,还有从铺满整个溪流浅滩的尸首间溢出的血色。
这场持续数日的鏖战已近尾声。
萧厉将那比他还高出半头,身形壮硕如山的蛮军主将绊进了凝着薄冰的浅溪里,手上长刀还不及刺下,对方呛了口水抓住他一条腿,将他也摔进了这混着血水的溪流里,摸出藏在军靴里的匕首就要朝他脖颈抹去。
萧厉偏躲不开,用精铁所致的臂甲抵着对方下压的匕首,另一臂抡拳砸在了对方太阳穴。
明明已戮战了两天一夜,所有人都已疲乏不堪,可他那一拳,仍是将那蛮军主将砸得趔趄着重新摔进了湍急溪流里,水花四溅。
脑袋眩晕,口鼻又进水,呛进肺里好似扎了无数根冰寒钢刺。
蛮军主将在挣扎着爬起来时动作慢了一拍,萧厉抓住这间隙,连先前摔进溪里的长刀都没去摸,撑地起身直扑过去,手掐着对方脖颈,将人继续摁进了那片的深水里。
他脸上的血污合着冰冷溪水一齐从下颚和发梢砸落,粗重喘息着,视线比狼更凶狠。
岸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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