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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70-180(第13/19页)
戏子假扮的前晋公主都逼着津儿娶了,现在还说要把基业交到你那些个部将手中,魏岐山,你没有良心!你扪心自问,你那长子要是还活着,你舍不舍得让他娶这么个低贱的正妻!”
“都是假冒的前晋公主了,就不能挑个身家清白干净的姑娘?我娘家侄女不比那戏子上得台面?”
魏岐山声线出乎意料地肃冷:“比得上什么?规矩?谈吐?还是仪态?”
“便是那些个世家贵女,又有多少能做到在三军阵前不变颜色?”
大抵是被气到了极致,魏岐山眉宇间反一片冷然:“选中她,是因为她不管学什么,都是找来的那批适龄女子里学得最快最好的。你看不起她戏子出身,可就是她在戏台上攒下的那份魄力和胆气,才叫她撑得起一朝公主该有的样子!”
魏夫人仍是替儿子委屈:“不过一当傀儡的假公主,还要叫她抛头露面不曾?”
魏岐山寒声道:“他大梁公主能以一己之力扶起将倾河山,我大晋公主,要叫世人瞧着是副畏缩之态?”
他今日动怒过甚,又是一阵咳嗽后,只觉喉间腥意极重,不愿再同魏夫人争执,吩咐起门外:“魏贤,送夫人回去!”
魏夫人还欲同魏岐山争说什么,见魏贤已推门进来,便只抬手抹了把眼,不愿在下人面前做出如此狼狈之态。
魏贤朝她做出“请”的手势后,魏夫人自己抓起手帕,绷着脸信步离去。
魏贤一直送到台阶下方,魏夫人叫身边伺候的仆妇扶着了,才冷硬地下令让魏贤回去,言明自己不需他送。
远离了书房所在地,魏夫人几乎是一路扶栏哭着走的。
身边的仆妇劝她,她用攥着手绢的手捶打自己胸口,哀哭道:“我当年便是给那盐运使做妾,或是被洪水卷走都好,我不该嫁过来的!他拿我当什么……不过是拿我当个思念亡妻的物件!”
这仆妇是魏夫人的乳娘,忙道:“夫人可莫要说这等气话!”
魏夫人哭道:“你瞧瞧他是如何对我的津儿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复什么晋,不就是觉着当年降了大梁,他前妻自戕而亡,他觉着对不住他前妻么……”
乳娘只觉自家夫人这是该有的全都有了,反倒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拎不清了,她劝道:“夫人,您总是跟死人较什么劲儿呢?”
“不管大夫人如何,大公子如何,那都是地底下的人了。侯爷要复晋,少君又是侯爷独子,将来一统了天下,不还是少君接手这一切?您怎就看不清眼前的事?”
魏夫人怒极哭道:“我的津儿何等尊贵,他怎可让他娶一戏子!”
乳娘是真觉着自家夫人是这几十载里都过得太顺遂了,魏岐山又没什么妾室,她在魏府这二十余载,脾性反倒养得比当姑娘时还大,脑子也一根筋,就认死理。
她道:“夫人,这男人娶妻,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娶一回。等那位‘公主’诞下少君的孩儿,生产时伤了身子去了,少君的孩子身上同样流着前晋皇室的血脉,侯爷复晋就更理所当然了。且不说少君将来荣登大宝还要广纳后宫,便是有了子嗣后再行续弦,想要什么样的贵女,不还是任您挑么?至于少君原配的名头,对外那也是前晋公主,谁敢轻视了去?您得往长远了看,单抓着眼下叫个什么事?”
魏夫人经自己乳娘这一劝,总算是慢慢止住了哭声,由乳娘扶着往回走时,却还是哀声哽咽道:“他薄我……”
乳娘只得继续劝道:“我的姑娘哎,要份心意来有什么用?您当年闺中那些手帕交,倒是有几个嫁了如意郎君的,但后几年里夫家纳了妾,后宅不成日鸡飞狗跳的?这男人的心在死人身上,可比在活人身上好太多了。甭管侯爷心中作何想,将来这侯府的一切,不都是您和少君、县主的吗?”
黑沉寒夜里,亭台楼阁和道旁的石塔灯昏光一点,蜿蜒延升向远处如游龙,照亮了整条积着层薄雪的石子路,魏夫人的哭声和乳娘的劝诫声也越来越远-
魏府书房内,魏贤甫一见门,便见魏岐山以手撑案,又咳出了大片血迹。
魏贤面色一慌,忙又要朝外去:“我去叫府医。”
魏岐山叫住他:“再把脉也是这副样子,南征在即,莫要传出风声去,平白叫底下人恐慌。”
他缓了两息,方继续道:“把这案头收拾一二,将北境和关中腹地的舆图取与我来。”
魏贤眼中见了红意:“侯爷,要不您今日先歇息吧!”
魏岐山抬起眼来:“年轻那会儿三天三夜不眠都熬得住,你是觉着我如今秉烛看个舆图的精力都不够了?”
魏贤无法,明白自家侯爷也是个心性强硬的,只得依言去将舆图取了过来。
魏岐山就着手边的烛台,指了指舆图上的几条线路道:“梁营应不会全线往北推进,攻下紫阳关后,应会尽快重联南北要道。兵力往北沿线铺不满,就得借地势,沿着祁岭山脉一路往北,从山里行军,既可避开裴军的正面绞杀,又能出人意料地定点袭攻从通州到莫州的诸城。于她长廉王一脉而言,故郡奉阳,比洛都更为重要,菡阳先前让大军继续往北推进,似要夺襄州,大抵只是个障眼法。”
魏贤瞧了舆图半晌道:“可这奉阳处在南北腹地的位置,菡阳公主便是攻打了此处,怕也守不住啊。”
魏岐山道:“她若只是为夺人呢?”
魏贤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长廉王世子妃似还被扣在裴颂手中。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道:“若是其母尚在,梁营攻打奉阳大抵是板上钉钉之事。只为一叫裴颂占去了的长嫂如此发兵,即便菡阳公主有此意,怕是她底下那帮梁臣也不会轻易同意。”
魏岐山道:“你忘了,她这位长嫂,可是助她救回了梁营余子延等一干旧臣。”
魏贤问:“侯爷可是有了行军之策?”
魏岐山咳嗽一阵说:“‘姜彧侍妾’在半道被人劫走,梁营使臣此番前来只带走了姜彧尸首,咱们在这次谈判里没能拿到的好处,总需从此番南伐里拿回来。”
他再抬起眼时,望着魏贤,面色少见的沉肃:“此行我若出了什么意外,那萧氏小儿,便留他不得!”
魏贤只觉魏岐山这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当即跪了下去,哭着唤了声“侯爷”。
魏岐山攥紧先前拢在唇边的手,感受着掌心黏腻的湿意,像是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苍老了般,说:“整个北境,已无人压得下他。”——
作者有话说:微博有个之前画的大概地图,宝子们可以先将就瞅瞅,我这两天再完善一下,把后面添的这些地名加上去~
第178章 “他为公主受困,是我……
檐下飘着细雪, 悬挂在下方的铜铎,系链上亦凝了一层冰霜,风吹不动。
暖阁内, 温瑜手执紫砂壶给顾奚云沏了盏热茶, 在升腾而起的白气里问:“在军中可还习惯?”
顾奚云两手捧过茶碗, 道:“小周大人已带我熟悉了军中诸项事务, 这些日子随军押粮,也基本适应了行伍生活。陈巍大人准了我在攻襄州时随军同往,听闻守襄州的是韩家子韩祁,自封韩家枪乃天下第一枪。”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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