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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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中,叫人看不神情,只周身气息冷沉:“因为她是大梁公主,因为她身上淌着温氏的血,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觉着她该担起一切,该走最难的路是么?反正她聪颖,反正她坚韧,反正她从不言苦说累,又无所无能,次次运筹帷幄都能让你们梁营起死回生。”

    昭白止住脚步正欲愤怒反驳什么,却听他继续道:“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大梁公主的身份,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只是为了当好你们的公主,才做成了那般。你们凭什么被她周密无缺的谋划护着,就觉着她天生铜皮铁骨,不需要任何回护?”

    昭白被他这番话刺得哑然,萧厉则已踩着积雪走远。

    最终昭白愤怒地一拳侧砸在了树上,树上积雪簌簌而落,她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

    萧厉回到营地,却是再无任何睡意,他让守夜的哨兵回营休息,自己替他守夜。

    在火堆旁坐下后,望着火光一直出神。

    其实从最初抓到温瑜时,他就没想好究竟要拿她怎么办。

    恨她在与他共经了那么多次生死后,仍是怀疑他,最后甚至狠心杀他么?

    恨的。

    只是从远远认出她,放箭将她从裴十五手中救下的那一刻,他脑中冒出的第一想法却是:怎么才能帮她瞒过魏昂?

    他不知道魏昂认不认得她,也不知她有没有应对的手段。

    但他若是出现在她跟前,她必然明白她的一切伪装都是瞒不过他的。

    所以他让魏昂自己去审讯,是为避嫌后边更好地帮她隐瞒身份,也是想看她如何应对,他再见机行事帮她。

    又恨她,又没想好如何处置她时,他本是不愿见她的。

    果不其然,因为愤怒她怀着身孕还不要命去抢姜彧头颅而见她后,方寸大乱的是他自己。

    他是想质问她怀着身孕为何还那般不惜命的,看到她那般欣喜又难过地望着自己时,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声讨当初那一箭。

    他想问她,她十里红妆嫁往南陈时,知道他死在那支毒箭上裸骨荒野,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最终他仅剩的尊严没准他问出口。

    她曾那般厌恶他对她的心思,视其为困扰,知道他死了,她大抵只会是觉着除去了一个潜在的细作,顺带解决了一个麻烦吧。

    他无数次提起这一箭之仇,是想告诉自己死心,不要再对她存有任何幻想,也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尘埃落定的答案,这样他就可以更加坚定也更加理所当然地去恨她了。

    爱慕这位大梁贵女如同身陷沼泽,他见识过她的绝情和狠心了,该爬出来了。

    可她那么难过,又那么愧疚。

    一度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曾经亲口说出的厌恶是真,还是这一刻的愧疚是真。

    她太聪明,又太会洞察人心,他当真分不清。

    只是即便她曾真的下令杀过他,他也舍不得伤她。

    萧厉觉得自己可能病了,得了一靠近那位大梁公主就理智和原则全无的病。

    明知底下是深渊,可只要她站在那里,他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跃下去。

    痛苦和麻木周而复始,折磨得他整个人好似已被蛀成了一具空壳。

    理智撕扯着他,让他不要再去见她了,身体却时常整夜整夜地在山包上坐着,望着关押她的那座军帐失眠。

    他好像病得更重了。

    她曾经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杀她他也不在乎了。

    反正她在他手上。

    反正她欠他,他想把她藏去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这样不管她对他是憎恶也好,仇恨也罢,她就都摆脱不了他。

    只是偶尔清醒,他的骄傲还是不允许他这般做。

    母亲用了十几载教他做一个正直的好人,他不能把自己变成这副不堪的模样。

    所以最后他决定放走温瑜。

    她走得远远的了,他再也看不见了,他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可她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如果放她出去,还不如被他圈着安全,他为什么不继续圈着她呢?

    她还怀着孩子,要是孩子没了,她会很难过。

    只是到头来,孩子也是假的。

    她带着他曾刻给他的木雕,同他说喜欢他。

    萧厉几乎想笑,她为了离开,当真是口不择言了。

    她怎么可以说喜欢他呢?

    她可以在旁的事情上骗他的,但这件不行。

    他已经没什么能被骗走的了,这颗被踏得七零八碎的真心,一直流着脓血未曾结痂,经不起任何踩踏了。

    魏岐山没拿到她,裴颂的人也不确定她的去向,梁营又否认了她在北境,南境的战局,至少可稳到开春。

    他会放她离开的,只是不是现在。

    继续留她在山庵里,是让她养伤,或许也是想看看,她后续还能怎么骗他。

    只是她的护卫今夜若不来找他,他都不知她义无反顾要嫁的那个陈王,是这样一个孬种。

    她还答应同姜彧共育一个孩子?

    难怪,难怪她不顾自己性命也要去抢回姜彧人头,难怪每次他一提起姜彧,她就那般难过。

    她怎么还能说喜欢他?

    还是说,这样的欺骗也早成了她手段的一部分?

    一根要被加进火堆里的粗木枝在萧厉手中被折做了两截。

    木柴扔进火堆里后,撞出火星无数,被凛冽寒风吹得四飞。

    萧厉下颌在火光里绷紧,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焰火,恍若眸子深处也跟着滚起了赤浆。

    他还是愤怒。

    愤怒温瑜的欺骗,愤怒她机关算尽却嫁了那样一个人,也愤怒他们梁营中人竟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她嫁了个无能的丈夫,需要同外戚委曲求全共育一个子嗣才能拿到权利,她的护卫和臣子们凭什么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该去“争抢”的。

    就因为她一直都把他们护在自己身后吗?

    第163章 “我的东西,须得一直……

    天明时雪停了。

    郑虎睡眼惺忪钻出帐子, 见萧厉坐在一堆快燃尽的篝火前,揉了揉眼后,“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我滴个亲娘哎, 二哥你这又是一宿没合眼?”

    这一嗓子嚎得刚出帐的张淮也侧目望了过去, 眉心微皱。

    萧厉下颌有淡青色的胡茬冒出, 冷峻的面上稍有疲色, 一双眼却沉锐异常,像是蛰伏等了猎物一宿的野狼。

    他抬脚拂去地上用枯枝画出的简要地图,起身扣上臂缚道:“半刻钟前斥侯已回来报过那支蛮军的行踪,铲雪埋了火堆, 二营的人马同我去追击。”

    郑虎忙上前道:“不成不成,二哥你这都连着三天没咋合过眼了,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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