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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60-170(第4/18页)
萧厉只拍了郑虎肩头一记:“带着三营的弟兄们回驻地休整,剿了那支蛮军, 咱们后边才能睡个安生觉。”
郑虎却仍是不放心, 见劝不动萧厉, 便道:“我跟着二哥走这一趟好了,让军师带着三营的弟兄们先回去!”
张淮也出声道:“郑将军此言在理, 蛮子狡猾,他同州君一道去,遇上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萧厉略一思量, 颔首允了。
底下将士们草草啃了两块面饼,铲雪灭了火堆,很快收帐拔营。
萧厉翻上自己的战马,带着麾下一众人扬蹄而去,马鞍一侧的穗子在凛冽寒风里一前一后晃荡,变成了山庵窗前迎风而动的细蔑帘穗子。
温瑜坐在窗前, 手执棋子,神色沉静地落子于棋盘上。
风吹动那襟口处滚边的白毛领,玉雕般的容颜,恍惚间也同挂在灰檐下的冰棱一般,多了股清冷和剔透。
公孙三娘在院外假山处看着这副凭窗对弈的美人图,“嘶”了声同不远处的院门守卫道:“她都这样自己同自己下棋多少天了,都不会腻的吗?”
那侍卫不说话,也没甚表情,继续执锐两眼望着院外。
公孙三娘觉得无趣极了,撇撇嘴道:“忘了,你们都是宋钦那木头留下的人,一个个的,也都是根木头。”
抬眼看天,似想起了什么,又忍不住嘀咕道:“那夜那个俊俏小郎君也是,后边仅有的两次都是夜里来,门都不进,就在院里望妻石一样杵一阵,人都没见着又走了,也不知他大老远巴巴地跑这一趟图什么。”
月洞门小径尽头有军士提着一食盒过来,公孙三娘打住了嘀咕,放下抱胸的双手,伸手接过道:“给我吧。”
山庵里留了一小队人马,用于护卫她们安全。
不知是不是宋钦刻意交代过什么,反正公孙三娘这些天是已经习惯了这些人跟个哑巴一样,不是必要的话就不说。
她拎着食盒“咔吱”“咔吱”踩着积雪进了院中,厢房门都还没进,就冲坐窗前的温瑜道:“娘子,给您送午饭来了。”
庵里的米粮菜蔬是一早就备好的,他们自己做就行,公孙三娘看过厨房那边的存货,至少还够他们吃半个月。
等公孙三娘进了屋,在里边的桌子上搁下了食盒,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端菜肴,温瑜眸光也未从棋盘上挪开过,只清冷地溢出一声“嗯”。
公孙三娘再看她坐在窗边,身上好似笼了一层朦胧光晕的侧影,只觉不怪那年轻郎君每次纵然只在院子里站半宿,也要来看她。
这么个雪雕玉砌般的美人,叫她瞧着,她也迷糊啊。
公孙三娘走过去时,温瑜所有的注意力仍在棋盘上,似在凝神沉思着什么,纤白指尖夹着一枚白玉似的棋子,久未落下,那指尖竟是比棋子还莹润几分。
公孙三娘瞧了一会儿,没从黑白两色棋子厮杀的棋盘上看出什么来,不禁问道:“娘子在瞧什么?”
温瑜似乎终于找到了落子处,两指夹着那枚白子落于棋盘线格处,半垂的黑睫浓密,尾部微微上翘,底下一双眸子幽若清潭:“观棋,观心。”
也观这天下。
公孙三娘闻言微微一怔,她虽不知温瑜身份,但这些天观察下来,也察觉到了对方气度非凡,想来身份必不简单。
她笑了笑,状似无意道:“我猜娘子来历非凡,那些个军士在山上设防严密,是在防着寻娘子的人吧?”
温瑜于棋盘上又落下一枚黑子,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听闻女侠是镖师?”
公孙三娘笑道:“算是个来钱快的营生,接完娘子这一单,我倒是能清闲一段时日了。”
温瑜道:“看来女侠也想早些下山。”
公孙三娘伸了个懒腰道:“谁想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啊,我可没娘子你这心性,这些天不仅刀锈了,骨头也快跟着生锈了。”
温瑜说:“既如此,女侠若在山间看到有白羽雀,可否帮我绑上个信儿,此事不会有旁人知晓,我也必有重谢。”
青云卫间联络用的不是普通信鸽,而是白羽雀。
公孙三娘笑着回绝道:“那可不成,娘子日后若是愿照拂生意,三娘乐意之致,但这单生意还没完,三娘还是得守道上的道义和规矩,否则以后我这张脸,在绿林也没地儿搁了。”
温瑜平和道:“是我冒昧。”
公孙三娘觑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娘子想离开这儿还不简单,那俊俏郎君明显是倾慕娘子,娘子给他些好脸色,同他成一段露水姻缘,他可不就什么都听娘子的了?”
温瑜似皱了皱眉,清冷的面上恍若冷月笼辉,道:“我同他有些误会,昔时或许有些情谊,但如今他对我应是憎怨居多,何来倾慕?”
公孙三娘咋舌道:“那我倒是头一回见憎怨个人,每到深更半夜才赶路跑去看对方,连面都不见,只在房外站半宿又走的。”
大抵是看在那一袋碎金的份上,这二人容貌又实在是登对,公孙三娘忍不住继续道:“我对男人一向是没什么好话的,但瞧着那位郎君隔几晚又这么跑一趟,怪替他累的。他那样子与其说是拉不下脸来见娘子,倒不如说是不敢见娘子。这么个俊俏郎君,身板结实,也不像是个空架子,同他成一段风月事不亏,娘子又何必死心眼儿?”
温瑜指尖要落的下一子,在手中滞了些许,再落于棋盘上时,方道:“我成亲了,他也有大好前程,无须纠缠。”
公孙三娘有点替她可惜地问:“娘子同夫婿感情甚笃?”
温瑜未作回答。
公孙三娘便从她的沉默里知晓了答案,当即“嗐”了声道:“那不就得了,那位郎君瞧着虽有些凶,但挺敬着娘子的,娘子还怕同他成了事,日后叫他作胁不成?”
她颇有些怒其不争般道:“男人们在外边沾花惹草的风月事,咱们女人自然也做得,娘子瞧着也不是那拧巴人啊?”
温瑜说:“他终是要成亲的。”
公孙三娘以为她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怕对不住对方将来要娶的姑娘,道:“等到他成亲那会儿,再同他断了呗。”
说罢大马金刀直接撑手坐到了另一侧的窗台上,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道:“也别觉着男人这东西有多长情,真到了那时候,指不定他也已为了旁的娘子要死要活了,哪还会继续纠缠?所以这男人呐,还是常换常新才好。”
她说到此处,有一下没一下拨起了细蔑窗上的穗子:“这么些年,我认识的男人里,也就跟在那俏郎君身边的那块木头人品还成。只是这样的男人也烦得紧,理起男女那点事,温吞得要死。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他喜欢雍城醉红楼里那位花魁娘子,可他瞧着人家身边尽是些达官显贵的恩客想替她赎身,就不敢承认自己那份心思,还总说是为了位同乡姑娘才一直孑然一身的。他都这么说了,人家那花魁娘子纵然心里有他,也不肯再低这个头等他了不是?”
棋局的思路乱了,温瑜微拢了下眉心,将黑子放回了棋篓里,平淡道:“我的东西,须得一直是我的。”
公孙三娘险些一头栽进窗外的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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