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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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信上所提墨迹甚少,只有几字:“赠汝嗣,周岁礼。”

    短短六字,却似绵刺,一下子扎进了胸腔那团跳动的血肉里最柔软的一寸。

    让她接下来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绵疼。

    温瑜用力揉紧纸页,在眼眶渐红前闭上了双目,很久都没再睁开。

    她也将他雕给她的木鲤留在了他军营中。

    魏岐山有意招他为婿,她明白他们二人终将各为其营、往后已少不得兵戎相见。

    还他木雕,是终下定了决心斩断两人间的最后一份羁绊。

    他赠她这些,也是同样的意思吧?

    唯有放下,才可释然。

    也只有释然了,才能真心祝愿不是?

    温瑜想笑,但是那一刻眼中的泪还是夺眶而出。

    她告诉自己,这样很好。

    他们这样身在权力漩涡中心的人,本就不该有情。

    此后,她继续做她的复国公主。

    来日再见,他或许已是北魏驸马。

    把前尘了断个干净,放下所有,才是对的。

    这也是她一直所期盼的。

    她会真心祝愿他。

    这一刻这般难过,大抵只是因为从当初赶他离开坪州,到如今的再见,他们都再没能好好说过一句话。

    她想,她该同他好好道个别的。

    同那个在雪天里从人牙子手中拦鞭阻她受一顿毒打,将仅有的偏屋让与她睡,又从无数次刀口下将她救下的青年,好好说一声再见。

    此行若成功离开北境,他们再遇,或许是三年五载,或许是十年八载,亦或许是此生都再无重逢的可能。

    他终将会为人父,她也会真正为人母。

    他大抵不会再恨她,但若同子女提起她,想起的,或许还是她曾对他很坏很坏。

    那一页信纸已然被温瑜揉烂了。

    大颗大颗的水泽从她眼中砸落,将面纱都擦出道道湿迹。

    她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又说了一句“再见”-

    萧厉一身常服翻上马背,同宋钦并行,身后远远跟着数名亲兵。

    宋钦见本就寡言的人,今日沉默愈甚,出言问道:“想好了没,此去到底是去保驾护航,还是将人劫回来?”

    萧厉在大半月前就已让他派人暗中盯着近期内涌入周边村镇的流民们了。

    只不知那些一直盯着他们军营动向的人,是梁营的还是裴营的,亦或说是两者皆有。

    但趁今日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为了以防那支魏军能太快向他们此处的驻地求援,不管是梁营还是裴营的人马,应都会选择过了三十里亭后再动手。

    萧厉早让他带人去踩过点,周边地势他们皆已熟悉。

    真要动起手来,他们还是能占些优势。

    寒风凛冽,萧厉额前的碎发被吹得乱飞,他眉宇间压着股比这寒风更为迫人的冷戾:“看她信任的那些人本事如何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钦便明了了。

    梁营的人若是能将人劫走,那他们自然是作壁上观。

    若是没能,就轮到他们去劫人。

    但以梁营对温瑜的重视,后者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宋钦沉默了一会儿,忽道:“不是说不甘心么?”

    萧厉抬眼看向覆着薄雪的远山,过了会儿收回视线,整个人瞧着似格外淡然,只是握缰绳的那只手,力道已大得指骨泛白。

    他声线平稳:“大哥不也说了,牡丹阿姊心若不在你这里,她又有更好的去处,你也没法留她么?”

    眼前浮现的,却是那日温瑜愠怒用力揩唇说出“没意思”三字的模样。

    她不喜欢他。

    从来都不。

    他已竭力克制不去见她,却还是觉着自己快被逼疯了。

    他不知道这份克制还能维持多久。

    但他亦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想毁了她,也不想再看自己变成那副被嫉妒和不甘支使,他自己都憎恶厌倦的样子。

    只要离她远远的,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他会带着弟兄们好好挣前程,也会杀裴颂给他娘报仇。

    她带着她的王嗣回南陈继续做她的摄政长公主。

    他建功立业后,也娶妻生子就是……个屁!

    那一瞬胸口升起的戾气几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撕为两半,然后藏在他身体里的那头狰狞的野兽便可以就此挣脱而出。

    温瑜,温瑜。

    每念一遍这个名字,心脏便似被箍紧了一分,渐渐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萧厉一手死死撑着马背,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整个身体都快被胸腔里那股戾气冲得炸开。

    心底那头野兽在狰狞地蛊惑他:杀过去,把她夺回来!藏起来!

    脑中便也跟着嗡嗡作响,被那极致的不甘、愤怒和得到她的欲望摧得理智也在渐渐坍塌。

    宋钦驭着马往前走,唇边略有些苦笑,似正想同萧厉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儿,像是在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于马背上半撑起了身体,整个背脊绷紧得像是一块岗岩。

    宋钦面色微变,驭马往回走两步,忙问:“你怎了?”

    萧厉用力呼吸了两口风雪中冰冷的空气,方找回几分理智,但一双眼已被血色充得有些发红了,他道:“雪天伤口有些疼,这一趟,大哥替我去吧。”

    他若去了,他怕自己当真克制不住于乱局中将她抢回来。

    这一次她若再落到他手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他劫走了她,也无人再有任何理由来向他讨要她。

    宋钦无需他多言,已然明白了一切,驾马过去拍拍他肩,说:“回去好好养伤,一切交给大哥。”

    萧厉停马在道旁没再动,跟着后方的几名亲兵都已跟随宋钦越过他去时,远处茫茫大雪里却又有两人策马追来,远远朝他唤着:“州君留步!”

    宋钦等人见状,便也驭马驻足往回望了来。

    来者是陶夔和跟着张淮身边的一名亲兵。

    两人顶着风雪一路急追而来,喉间都被刺得够呛,勒住马后,更是一时间话都说不出。

    萧厉眼中猩气未退,瞧着还有些吓人:“军中出了变故?”

    那名亲兵忙摇头,忍着肺里寒气侵袭道:“陶校尉闹着要去追姜小夫人,军师没法,只得让我带他来找您。”

    萧厉看向陶夔。

    陶夔也在大口大口喘气,眼眶也是红的,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急红的。

    他伸手递给萧厉一物,嗓音不知是不是气没喘匀的原因,听起来有些哽:“大姐姐她……骗人,她说木雕在……家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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