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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悬黎于野(双重生)》 50-60(第10/14页)
座巍峨的城,缓缓驶去。
主路的青石板被往来马蹄踏得发亮,两侧酒旗招展,“仁和楼”“丰乐楼”林立两侧,窗棂上雕的缠枝莲细致入微,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穿街而过,“糖画儿——泥人儿——”的吆喝混着酒楼里飘出的琵琶声,在晨光里缠成一团热络。
绸缎庄前,穿着统一枣红色服饰的伙计正踮脚往货架上挂新到的苏绣,水红、葱绿、月白的料子在风里轻轻晃,引得路过的贵女驻足,丫鬟忙着掀开轿帘回话,鬓边的珠翠在日光下闪闪烁烁。对面的胡饼铺飘出芝麻香,刚出炉的胡饼被掌柜用铁铲敲得“砰砰”响,围着的孩童们伸长脖子,鼻尖几乎要凑到炉口上。
这是萧家人治下的汴京城。
马车越往里走,越是能感受这份让人心生欢喜的喧嚣,杂耍班子搭起了临时戏台,穿红衣的女子正转着十二面绣球,引得看客们喝彩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啪”地拍下,唾沫横飞讲着不知哪朝的志怪故事,周围茶桌旁的茶客们听得入神,手里的茶盏凉了都未察觉。
他明白悬黎的心思,她期盼她幼时生活过,毅王必生守护的地方也能有这份让人安心欢喜的喧闹——
作者有话说:悬黎: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彩虹屁][加油][捂脸偷看]
第58章
“云雁阿兄, ”悬黎打开了一盒雕花梅子,挨挨挤挤的雕花梅码得整整齐齐,像一盒水头好雕工精致的玉佩, 她把这盒子往云雁的方向推了推, “你说官家会因何事暴跳如雷而起杀心呢?”
那语气像是在说,不如今日正午吃馎饦吧。
虽说他与悬黎私下就爱没大没小地妄议官家,但云雁就是感知到了这次悬黎的话音里带着一丝平静的疯感。
像是被姜青野缠得没脾气, 准备在官家面前与他玉石俱焚了。
这一敏锐的触觉, 从天灵盖起, 一直电到他脚底板,扎得云雁浑身酥麻, 他板起脸来将那螺钿盒子盖上,重新推回悬黎手边,语气无比严肃,“说吧,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云雁无比沉痛,脑子里已经为悬黎计划了三条逃跑路线, 以小姜将军如今对悬黎的迷恋,想来应当很愿意把悬黎带到北境去藏起来。
“不过是在某些事上彻底绝了官家的念想而已。”他想齐人之福,他想粉饰太平,也要看人心向背, 若是事事都能随着自己心意来,那不要做陛下了,去做富贵闲人。
这表情云雁熟, 他们两个在藏书楼被罚抄,萧悬黎说把抄经书换成拓印的话本子时便是这样的表情。
满脸正经地干着大逆不道的事。
偏偏官家的心思被她拿捏地很准,一次也没露过陷, 幸而萧悬黎是女子,上不得朝,不然定是个能玩弄人心拉帮结派,搅得朝堂乌烟瘴气的奸佞小人。
“我不想听!”云雁双手捂了下耳朵,“只有我置身事外,我才能出其不意救你脱离泥沼,这不是咱们早就说好的吗?”
不论何事,他们两个都只许有一个人牵扯其中,这样才好在大娘娘也不方便插手的时候救一救对方,也救一救对方想护着的人。
可现在,云雁忧心忡忡,悬黎牵扯其中太深了,她现在的处境,如抱重物走悬丝,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还不如随着王妃婶婶一道去岭南,带西南驻军将领回渝州,再不济还能和姜青野一道去北境,别在这一趟浑水里搅着。”
云雁变戏法一样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方丝帕来。
丝帕打开,是一支长簪,簪头是朵玉兰,从上头暖融的光亮便能感受其莹润的质感,“知晓你不爱太繁复的,特意选了这一支。”
云雁按了按簪头,那长簪又长出一倍来,簪尾尖尖,在日光下泛着尖利的光,锋利得很。
他将那簪头一旋,含苞的玉兰成了全开的花,“此处可以放些药品,不拘什么品类,应当能防身。”
他将簪子收回原状,重新包好塞进悬黎手心,“这晚花水榭的事,实在让人警惕,朱帘还随着王妃南下了,你身边又少了一个得力的人,还是需要事事小心,谁知道哪个人哪时哪刻就揣了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呢。”
云雁好似意有所指。
“君子道合久以成,小人利合久以倾。”车窗外突然响起了一片童稚之声。“高位重名盖当世,退朝归舍宾已盈。”
听清了童谣内容,悬黎和云雁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面目凝重。
这话,可太诛心了。
悬黎掀开一脚车帘,骑马在前头引路的姜青野也勒紧缰绳停了下来,面色深沉地与悬黎对视,眉目里是仅有他们二人明白的心照不宣。
是《四贤一不肖》,文臣阵营里的纷争,要从这一组四联诗开始了。
姜青野眼神询问悬黎:是否插手?
悬黎轻轻摇头:静观其变。
做这诗的人是简在帝心的傅道隽,宦海沉浮几十载也没叫陛下厌弃,不要贸然插手才是。
现下悬黎更想知道,这组诗,已经传扬到了何种地步,有没有传到陛下耳中。
像是看出悬黎顾虑,姜青野勒马回撤,行至车边,“据我经验,陛下此时,必然已经知晓。”
这诗若是还没传到陛下耳中,那傅道隽不是白写了,据他所知,这人从不做无用功。
渊檀,议政殿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龙椅之上,官家眉头紧锁,手中紧攥着那一组传遍京城的《四贤一不肖》诗,御案前,文武百官皆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这诗,诸位都看过了吧?”还是官家打破沉默,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大相公吕宿向前一步,袍袖一甩,躬身道:“陛下,此诗蛊惑人心,实乃大逆不道。傅道隽一介书生,竟公然非议朝政,指责大臣,其心可诛。詹璟文等人结党营私,目无君上,被贬乃是罪有应得,傅道隽却为其鸣冤叫屈,扰乱朝纲,不可不惩。”
话音刚落,右司谏韩相公挺身而出,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不然。詹卿等人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不过是直言进谏,便遭贬谪,天下人皆为其抱不平。傅公此诗,不过是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朝堂之上,本就该广开言路,如今若因一首诗就惩处傅公,恐怕会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吕宿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射向他:你莫要被詹璟文等人蒙蔽。他们表面忠君爱国,实则心怀叵测,妄图结党把持朝政。傅道隽与他们勾结,作诗煽动舆论,其罪当诛。”
韩相公毫不畏惧,直视大相公的眼睛,朗声道:“大人,空口无凭,怎能随意给人扣上结党营私这样严重的罪行。詹卿被贬,清明之士不过是仗义执言,便也被牵连,这岂不让人寒心。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敢直言进谏?陛下若想革新朝政,就需广纳贤言,重用忠良,而非听信谗言,打压异己。”
大相公身后的拥趸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反驳,御史中丞程渠站了出来,谄媚地说道:“陛下,韩相公所言差矣。詹璟文等人行事乖张,不遵圣意,被贬是咎由自取。傅道隽作诗污蔑大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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