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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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关于她的一切,仿佛命中注定要错过一般,总是错过。

    骆绯余光瞥见小儿子落寞的身形,大致懂了,却并未言语。

    阎涣抱着崔姣姣冲向军帐,慌乱中,还踢翻了沿途的一个火盆。火星溅在他玄色战袍的下摆,烧出几个焦黑的洞,像极了那年他火烧钦天监时,那些咒骂他的谏臣被焚毁的奏折。

    “请各位华佗务必救长公主一命!”

    军医们跪着挪进来时,看见千岁侯正用染血的手拆崔姣姣的衣带。

    那双向来稳如磐石的手,此刻抖得连一个平安结都解不开。

    最后,他干脆直接扯断锦带,露出底下被血痂黏在皮肉上的中衣,崔宥竟连女子最私密的腰腹都没放过,三道鞭痕印子狰狞地盘踞在崔姣姣白皙的肌肤上。

    子夜的军帐里,阎涣盯着崔姣姣被药布包裹的手腕出神。

    纱布向外渗着的血红得刺眼,像他这辈子都洗不净的血债。

    “为何偏偏择我为意中人?”

    他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悬在崔姣姣眉心上方,却不敢触碰。

    帐外,突然传来野狼的嚎叫,惊得烛火剧烈摇晃,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左边是权倾朝野的千岁侯,右边却只像个迷路的孩童。

    崔姣姣在草原晨光中醒来时,首先看见的是阎涣后脑勺断掉的那绺头发。

    他用剑割下的发丝,此刻正系在她腕上,与医师包扎的白布缠在一起,像个诡异的同心结。

    “人这一辈子。”

    “总要爱上一个坏人。”

    她虚弱地勾起嘴角,发现帐内摆着盆罕见的江南白芍药。

    花瓣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连夜运来的。

    而那个“坏人”正和衣睡在毡毯上,腰间玉带都没解下。细细看去,手里还攥着半卷染血的《伤寒杂病论》。

    策勒格日掀开帐帘时,看见阎涣正在给崔姣姣喂药。

    传闻中弑君杀父的奸臣,此刻连吹凉药汤的姿势都透着笨拙,他看见那个一人之下的千岁侯,睥睨天下的叛臣,竟蹲在地上为心爱的女人递上汤匙。

    那眼神,竟怜爱得几乎虔诚。

    阳光透过毡帐的缝隙漏进来,照见药碗里浮沉的当归,那是草原上最金贵的药材,能补血,亦能续命。

    “千岁侯。”

    怀朔王故意将银刀扔在地上,继续道:

    “母亲说…”

    阎涣并未抬头,只是淡了眼神,愣了几分语调回道:

    “出去。”

    他用袖口小心擦掉崔姣姣唇边的药渍,那截袖子里藏着柄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可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粒新雪。

    暮春的草原上,残阳将王帐染成血色。

    微风掠过草尖,带着新生的艾蒿苦涩气息,掀开帐帘一角。策勒格日转身时,银刀鞘上的狼头纹饰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如同当年老萨满预言时,草原上跳动的篝火。

    “单于留步!”

    崔姣姣的嗓音比往常哑,因失血而苍白的指尖攥紧了榻边的羊毛毡。

    策勒格日脚步顿住,回首时,眼神蔓延着不可置信的伤怀。

    “阿瓷。”

    “你唤我什么?”

    她腕上系着的断发随动作轻晃,策勒格日认出了,那是阎涣削下的青丝,此刻正与包扎的白布纠缠在一起,宛如某种血色的誓言。

    崔姣姣抓了抓被子,而后坦然与他对视道:

    “骆漴。”

    “先不要走。”

    帐内药香氤氲,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我有事同你们说。”

    策勒格日转回身向帐内走着,恍然发现,崔姣姣的眼睛比草原的夜空还亮。

    她慢慢从怀中取出那枚裂开的骨哨,哨身裂纹里渗着黑褐色的血垢。恩人赠予之物,一人一份,被崔宥毁在地牢的那一个不复存在,可他偷偷塞给崔姣姣的还尚存于世。

    “先生他…从未背叛过你。”

    她将骨哨放在案几上,檀木桌面顿时映出一道水痕。

    “智谋如千岁侯,怎会被一个细作蛰伏在身侧十数年都无从察觉,不过是你不肯信他会背叛你,也不舍得真挑破了害他丧命。”

    “这十年,送往泗京的每一封密信,字字都是反间计。”

    阎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案头的芍药被震落三片花瓣,有一瓣沾在他玄色衣襟的蟒纹上,如同赵庸之因中毒而咳在他奏折上的血。

    记忆里的青衫先生总是笑着替他研墨,说帝师这手好字,比刀剑更锋利。

    崔姣姣忽然伸手,指尖虚点着策勒格日眉间一道几乎不会被发觉的浅浅疤痕。

    “你八岁时,因坠马而留下了这道伤痕。”

    话未说完,几人便被帐外的马蹄声打断。

    有夜归的牧人唱起长调,苍凉的声线惊起栖息在旗杆上的鹞鹰。阎涣望着鹞鹰掠过的身影,突然想起和赵庸之的最后一面。

    “先生…”

    他将骨哨握在手心,眉间显出山川,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才知是永诀。

    此刻,帐内羊油灯随风晃荡,阎涣盯着自己虎口处的旧伤,一时说不出话。那是他第一次学箭时,父亲的一位谋士握着他的手学箭留下的。

    先生的掌心留有墨香,说他“拉弓如揽月”。

    “原是如此…”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的。”

    阎涣突然大笑,笑声惊动了帐外拴着的战马。

    案上的芍药终于完全凋零。

    暮春的草原上,风卷着青草的芬芳掠过王帐,金色的阳光洒在无边的绿野上,远处起伏的山峦如同沉睡的巨龙。

    策勒格日走到帐外,银刀斜挂在腰间,刀鞘上的狼头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的目光落在崔姣姣身上,她今日换了一身素白的骑装,腰间束着一条绣有云纹的锦带,衬得她身形纤细,却又透着坚韧。

    “阿瓷。”

    他低声唤她,嗓音暗沉,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草原辽阔,不比贺朝,处处是刀光剑影。”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

    “你若留下,便是怀朔部的王后,不必再陪阎涣走那条血路。”

    崔姣姣抬眸看他,风吹起她的发丝,掠过她苍白的脸颊,深情淡然宁静,和他们初次相见时,她眼中的那份冲劲儿很不一样。

    她轻轻摇头,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骆漴,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我爱他,我不会离开他。”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像是一簇火焰被风吹灭。

    沉默片刻,策勒格日忽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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