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给新皇当狗腿后他决定断袖(双重生)》 60-70(第13/17页)
“擒虎军的军师,景任,”周思仪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景大人一向最受圣人信任,前不久却因上朝时衣冠不整,被圣人贬为万年县令,不过万年县是京畿第一大县,景大人不久便会官复原职吧。”
“景大人不但会官复原职,还会高升!”倪密压低了声音对着周思仪道,“景大人此次来万年县,是为了变法的试点之事。”
“变法,朝廷要变法?”周思仪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倪密慨叹一声道,“周大人时常在御前行走,除了和圣人忙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关心关心时局吧。”
周思仪面上有些燥热,她从前对于朝廷局势的敏感不过来自两世的政治嗅觉和对于时不时小命难保的惊惧,如今她与李羡日日同床共枕,却反而不揣测圣意了。
倪密的声音与牢狱中中犯人难耐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宛如一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景任变法有二:一是囤局积奇,由政府出面购销要物,逢低价买进,逢高价卖出,是以开源;二是公开竞价,朝廷采购,皇商比价,价低质优者得,是以节流……”
“景大人为了试点的事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空审这些婚丧嫁娶,偷鸡摸狗的小事,才将我们从御史台调了过来。”
周思仪越听越觉得心底发冷,这些法子与她前日里上奏的折子写得大差不差,她本以为是自己思虑不周所以没被圣人采纳,却不想是被李羡意瞒下来了。
“景大人无论作出什么政绩,在圣人心中,无论如何也越不过你去。”
倪密的声音放得极低,咬字却清楚万分,“周大人要是实在担心,眼下万年县正是变法的机要关头,若是牢狱中出了什么乱子……你说景大人他是吃恩赏还是吃杀威棒?某很乐意卖周大人这个人情……”
周思仪转头斜睨着他,好似说的是与此无关的事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倪大人知道,当初太庙中周青辅党羽生事,倪大人和刑部的汪流汪大人都站错了队,为何可以全身而退吗?”
“因为倪大人与汪大人虽然不常做事,但却没有坏事。”
周思仪抱臂沉声道,“我们这些朝廷的中层官员,便如同一张精密的渔网,偶尔有一个窟窿漏一条两条小鱼下去没什么,要是渔网的洞大了,漏得鱼多了,这条线上得所有人都会死。”
周思仪鲜少漏出如此威慑的目光,“上一次圣人为了遮掩皇家父子操戈的丑事才轻轻揭过此事,这次要是再和圣人他老人家对着干,就真的要——子孙殄灭,阖族殆尽了。”
“周大人说的对,多事之秋啊,”倪密不知究竟是听没听进去她的话,复而挑了挑眉,“朝廷上下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万年县呢,我们管好自己的网眼,这张渔网就不会破吗,我看未必呢。”
——
周思仪面上看没什么,实则倪密的话如同针扎一般将她的心窝戳得跟筛子一般。
圣人不任命她为主理变法一事的官员,可以说与她资历浅薄,不擅明算一科有关;可圣人直接将折子瞒下,不告诉她却用她想出的法子,就分明是与她胸怀芥蒂,不信任她了。
她一边安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官员,自己辛辛苦苦作出的成绩被他人顶替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边又觉着愤愤不平,偏偏这个帮他人偷桃子的人是和她同寝同食的李羡意。
京兆府的诏狱中阴湿难抵,她刚一踏入牢门,伤口溃烂的腥味就迎面朝她袭来,油灯上的火焰跳跃不定,仿佛是阴曹地府中张牙舞爪的厉鬼。
地上的女人奄奄一息,蜷缩在铺满霉烂稻草的地面上,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低哼。
周思仪上前确认了脉息之后,翻看完案卷后这才对狱卒道,“狱讼要先审其词理,你们连口供都没拿就上刑,那全万年县得多少冤假错案?”
那狱卒的脸色有些犹疑,上前轻声道,“周大人,这女人的案情有些复杂……这伤口也不是我们打的……这事您别管了。”
周思仪听了后满腹疑窦,她审案多年,甚少看到如此可怜的女人,一个连呼吸得重了些都能扯到伤口的女人,究竟能犯下什么罪。
置身事外、保全自身不是她的本性,在狱卒的重重阻碍下,她还是打开了卷宗。
“大理寺正高其踔之妻娄氏,干名犯义、欲求和离、卑告尊长……”
“这女人是大理寺正高大人的妻子,她那日一瘸一拐地到县衙来,非要告她的丈夫,说她丈夫长期殴打她,她要和离,”那狱卒声音呕哑,“你说这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闹到县衙来不是闹笑话吗?”
周思仪将卷宗甩在那狱卒的胸口处,“她被打成这样了,你说这是闹笑话?”
狱卒还赔笑道,“这娄氏当真是个不知好的,高大人那是大理寺的五品大员,既不纳妾也不喝花酒,放眼全长安都没有比高大人还好的男人了。”
“哦,不纳妾不喝花酒就是好男人了?你们对好男人的标准真低。”
那狱卒将周思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里只道,周大人你从前日日逛花楼喝花酒,竟还有心思评价旁人。
周思仪看着这狱卒的满脸横肉,也知道她与这人争辩毫无意义,她轻叹一声后道,“你将药箱拿过来……待她清创清醒后,我们再择日审理。”——
作者有话说:(1)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出自秦观《满庭芳》。
第68章 娄三娘(修文)
回浴堂殿后,周思仪兴致缺缺地夹了几口光明炙龙虾,将自己的腮帮子塞了个满,她翻遍了《梁律》和《疏议》的条款,竟然找不到娄氏一案的一点转机。
李羡意浑然不知周思仪的苦恼,他只觉得周思仪跟个小仓鼠一般托着腮帮子咀嚼的样子可爱至极,他也夹了几口周思仪面前的虾肉,“周卿,有这么好吃吗?”
周思仪嗯了一声,“臣只是饿了。”
李羡意觉着怪怪的,他们俩自从挑明心意以来,二人私下相处从来都“我”来“我”去的,只有在榻上调情的时候会说上两句“圣人”“臣子”,怎么今日她跟心中憋着一股气一般。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因为我早上弄疼你了吗?”
他此句一出,周思仪霎时涨红了脸,“没有的事。”
“哦,那就是舒服了。”李羡意撑着脑袋欣赏着周思仪优雅中包含着一丝暴躁的吃相。
周思仪仰头看向李羡意,她再次审视起了她和李羡意之间的关系,在李羡意的眼里,没有弄疼就是舒服,是不是日后她就算如娄氏一般遍体鳞伤,也只能跪下说一声皇恩浩荡。
宫女的问安打断了周思仪的思绪,“周大人,牛院使将补身体的药送来了。”
周思仪平静地接过那漆黑的药汁,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补身体的药,只是因为李羡意几乎日日都要做,所以她日日都必须喝。
她仿佛看到了上辈子自己与世长辞的那日,她捧着御赐的毒酒,旁人跟她说这是圣人的奖赏,却不想是甜蜜中参杂的砒霜。
是,他从来没有主观上要害过她,那酒中砒霜不过是隐太子旧部因为她的背叛而策划的一起谋杀。
可圣人啊,臣真的记恨你良久良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大米文学 damiwx.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