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的第十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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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上马车,后交代驾车的冯秀:“去兰台。”

    实际上,昨儿他就下令开牢门,放薛通崔介去兰台安置。当时

    冯秀领口谕去办,险些挨了薛通的揍,多亏带的人手够充裕,及时押住薛通,方才有惊无险。

    当然这事是瞒着薛柔的,于是造就了眼下她狐疑满满的表现:“干嘛去兰台?”

    天一天较一天寒冷,车子里厚毯子、手炉等取暖的物件一应俱全。薛柔上来便被一个兰台吸引注意力,忘记盖毯子抱手炉暖和,然岑熠挂心着,为她苫上毛毯,又把手炉塞至她掌心,倒也不急于答疑解惑,竟问:“你又咳嗽了?”

    薛柔哪有婆婆妈妈的心情,直说:“跟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去兰台做什么,我九哥哥他们又如何了。”

    岑熠起身,索性坐她身边,揽她的肩,向外面的冯秀吩咐:“掉头,回乾清宫。”

    “你是有什么毛病,怎的想一出是一出?”薛柔忍不得他出尔反尔,往远挪动,到底是身不由己,重重摔入他的怀抱。更糟心了。

    “你的身子最要紧,先回去传太医看了,其他容后再说。”别人咳嗽,无所谓,她咳嗽,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因为他承受不起她再有一星半点的闪失。

    北风飞扬,马蹄密集。乾清宫到了。

    郑院判守召而来,凝神把过脉,神情有些严肃:“回陛下,公主向前元气大损,十分孱弱,今值冬日,邪气侵体,是以咳嗽气喘,这且无大碍,按时服药,静心修养即可,只是……”郑院判忽然拱手作揖道:“只是在房事上还需多多节制,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计。”

    隔一层纱帐,薛柔面皮紫胀,多余扫一眼岑熠,发现他亦面色透青:“朕知道了,你自去吧。”

    四庆引郑院判出去开方子抓药,剩下两张不大好看的脸隔纱对望。

    “……我来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罪魁祸首。”薛柔抱着胳膊卧到床里侧。

    纱幔外响起一声地低咳:“是朕欠考虑。朕,以后不碰你了,你放心。”

    薛柔冷笑:“你干了那么多混账事,现在一句要我放心就一笔勾销了?你觉得可能吗?”

    另一端的人缄默片时,才说:“朕绝不会叫你有三长两短,朕会保你长命百岁。这是朕给你的保证,你可以相信。”

    他这个人卑劣就卑劣在,明明是个刽子手,却一厢情愿地赋予自己救世主的身份,不断令薛柔这个受害者对他冠冕堂皇的说辞深信不疑。

    “要我信也可以,”一方面受够了对牛弹琴的无奈,一方面薛柔实在懒得跟他争执,“要么你搬出去,要么我搬出去——总之,我和你不能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真正和她同床共寝后,岑熠方惊觉,自己对她的爱欲远超沉淀多年的理智;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真谛,是她教给他的。她是他体察人情冷暖根本,是他爱恨贪痴的根源,有她的存在,他永远无法隐忍克制。

    “你别走,朕走。”跟她的命比起来,欲不过尔尔,“朕去书房住。朕不碰你。”

    岑熠说到做到,当即传唤下人把贴身物品腾挪至上书房,当晚便宿于彼处。薛柔疑神疑鬼,往后好几日都专门叫来三喜四庆打地铺作伴,门一来反锁,二来拿茶几椅子抵死,双管齐下,防止他反复无常,夜闯来犯下禽兽之举。

    *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拍在兰台的朱漆门扉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薛柔裹紧了身上的貂裘,望着门前密密麻麻的禁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刚停稳,便有侍卫上前拱手让礼。冯秀在一旁低声道:“公主,陛下吩咐过,您可随意出入,但随行人员需在此等候。”

    薛柔没应声,只掀开车帘迈步而下。禁军们垂首而立,甲胄上落满了雪花,可那挺直的身姿如铁铸一般,将兰台围得密不透风。

    穿过两道关卡,终于在兰台西侧的暖阁见到了薛通。不过几日未见,他鬓边竟添了些白发,身上那件藏青色锦袍沾着些许褶皱。见她进来,猛地从榻上站起,膝盖撞到矮几发出闷响也浑然不觉。

    “小十!”薛通快步上前,从头到脚打量她。前段日子薛柔自尽未遂的事,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薛通自然有所耳闻,为无能保护她而深感痛心。他喉结滚动着,眼眶里依稀闪烁着泪光:“你……你怎能如此糊涂!”

    薛柔眼圈顿时红了,不忍惹他心伤,只垂眸轻声道:“九哥哥,我没事。”

    她的报喜不报忧,令薛通痛恨极了自己,“咚”的一下,一拳砸在桌子上。

    “九哥哥!”薛柔吓坏了,忙拉他的手检查,但见闷青一块,艰难憋回去的眼泪豁然决堤,“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可九哥哥,我最期望的,是你能安安全全的……九哥哥,不要自责,更不要伤害自己,就算我求你了,好吗?”

    炉火噼啪作响,映着兄妹二人沉默的身影。许久,薛通抬手擦掉糊她满脸的泪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好。”

    时间有限,薛柔未久留,从薛通那里出来,沿着回廊往东侧走去。雪越下越大,落在廊下的红梅上,红白相映,煞是好看,可她却没半分赏景的心思。廊角的阴影里,总有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崔介住的屋子比薛通那里更简陋些,推门进去时,他正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的飞雪出神。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过身,玄色囚服早已换成了素色长衫,可眉宇间的郁色却未减分毫。

    “……公主。”他轻唤一声,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薛柔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曾与自己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男子,心头百感交集。“崔……崔大人。”

    这声生分的称呼让崔介如鲠在喉,他侧身让她进来:“公主不必同臣客气。公主……请坐下说话吧。”

    言下,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衣袂声。两人都没抬头,皆心知肚明,那些眼线就藏在暗处。

    薛柔在桌旁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那天,你答应我,待出城后,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举目,正对上一道哀愁的凝注,不觉喉咙一痒,掩嘴咳嗽了两下。

    “公主……”她容色苍白,身形清瘦,兼之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紫印子,崔介何其聪明,瞬间明了一切,茶几下的手,不由绷成拳头,隐隐颤抖着。

    察觉到他落在脖子上的不经意一眼,薛柔羞愤欲死,忙举手按下领口,遮掩受辱的证据。后将事先准备妥当的金疮药,顺木质案几的纹路推出去:“这药对治疗刀剑之伤有奇效,你定按时上药。你以后还要执笔,切不能疏忽。”

    崔介垂首,眼光掠过僵直的左臂,无尽悲凉。假若这手来日不是为薛周而执笔,真不如剁了干净。

    “我不怨你了,你也别怨自己。所有的,都过去了。”薛柔端正脸庞,直视他的眼睛,释然在双眼中流转,“你如今只需安心在此处休养,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

    他当初的举步维艰,恰如她今夕的迫不得已。设身处地,她谅解了。

    两人沉默对坐,漫天雪光在双方的瞳底,一闪一闪。

    绵长的静默由崔介打破:“当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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