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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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传来苏惠叹息的声音:“公子,请您择选吧。”.

    景昭端坐案边,长发委地,手不停挥,朱砂淋漓滴落,在纸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朱红痕迹。

    奏折堆成小山,一场大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带来的麻烦却无穷无尽。

    张、王二位属官跪坐下首,不断分拣出重要奏折,恭恭敬敬呈递上去,另两名女官侍立在旁,将批好的奏折晾干分类,预备发还有司。

    皇帝从不是宵衣旰食日以继夜的勤政君王,奏折向来只捡最要紧、举足轻重的那部分过目,余下的自有诸丞相检阅呈递,偏偏这几日大雪,奏折部分积压,皇帝索性命人送到景昭手里,要她亲自处置。

    这当然是极大的荣耀,景昭不能说半个不字。

    咬牙批完半人高的奏折,景昭手都木了,听得殿外有人求见,第一反应就是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半个也不见。

    然而不能不见。

    来的是礼部主事钱策,钱主事小心翼翼捧着今年祭祀文宣皇后的文书入殿,请景昭先掌一掌眼。

    事关母亲的祭祀,景昭自然上心。

    她勉强打起精神,仔细过目,指出几个显然是刻意留给她来点破的细枝末节,合上文书道:“钱主事费心了。”

    钱主事受宠若惊,连道不敢:“这是臣的分内之责,能得殿下抬爱,礼部上下同感欢欣——只是还有一事,恳请殿下指点迷津。”

    这份姿态未免也摆的太过谦卑了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两句话某种意义上是同一个意思。

    景昭颔首:“说吧。”

    钱主事满脸犹疑,倒有九成九是真的,他一咬牙,冒着汗道:“殿下,是关于南陵那……那件事的。”

    刹那间,景昭轻轻叩着桌面的手指顿住。

    她一直含着似有若无的淡笑,此刻迅速凝结在脸上,但皇太女的养气功夫毕竟登峰造极,只有片刻的失态,快到钱主事甚至来不及看清,就又消失了。

    钱主事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情急之下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然而他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性格,否则这个烫手山芋也不会被塞到他手里,一着急更是满头冒汗,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无视钱主事额间豆大的汗珠,景昭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押后再议。”

    她的兴致算是全部败光了,顺手撂下文书。

    见皇太女意兴阑珊,宫女连忙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礼部主事请了出去。

    殿内属官们飞速翻阅奏折的声音静止了,一男一女两名属官脸色都在极度紧张中涨得通红,彼此偷偷瞟着对方,似乎想从同僚身上汲取一点勇气。

    如果不是他们的坐立不安太过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含羞带怯的相亲。

    景昭出神片刻,忽的放下笔,开口时声音如常:“什么时辰了。”

    宫人急忙答了。

    “芳时呢?”

    “回殿下,穆嫔娘娘入宫去帮着筹备宫宴了。”

    “脚好了?”景昭道,“胡闹。”

    她微嗔一句,也并不见如何恼怒,又道:“裴郎君呢?”

    宫人连忙道:“回殿下,奴婢们一直派人在宫里守着。”

    守着有什么用?

    景昭摇了摇头:“备辇。”

    话到唇边,她又改了主意。

    她一手托腮,思索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说:“算了。”.

    “公子。”

    苏惠的声音就像催命符,轻飘飘地飘过来:“您这是抗旨。”

    大殿里只有这催命般的声音飘荡,如果此刻大逆不道地举目四望,殿内尽是纸糊泥塑般面无表情的宫人内官,身周是燃起地龙都无法驱散的刻骨幽冷,而御座上那位是天威难测阴晴不定的至尊帝王。

    一切仿佛都走到了绝境。

    这场入宫面圣的召见,原来只是一个陷阱。

    天子看重储君无微不至,自然要未雨绸缪抹除掉一切可能影响储君心神的威胁。

    裴令之垂眸,望见自己的袖摆依然保持着极度的稳定,没有丝毫颤抖,仿佛到了这步田地,内心依旧不起波澜。

    那名引路的内官诚恳道:“公子,这是圣上最后一点慈悲。看在太女殿下怜惜你的份上,为公子保留一点体面,如果弄得太难看,未免与公子的盛名不相符。”

    裴令之忽的抬手,似是要去取面前那把短刃。

    苏惠不动声色掩住眼底的遗憾。

    下一刻,咣当!

    裴令之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托盘,短刀当啷落下,尚在空中便被裴令之一手捞住,干脆利落拔刀出鞘,内侍齐齐后退一步。

    唯有那名内官毫无畏惧,沉声道:“放肆,御前怀刃,罪无可赦,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裴令之抬首,厉声喝道:“我奉圣命觐见,奉太女之命入宫,若要赐死我,除非明旨颁发、玉印俱全;或是天子口谕,金口玉言。否则仅凭公公言语,恕我不能轻信。”

    内官喝道:“这里是皇宫!”

    说着,他一挥手:“拿下!”

    冰冷的刀刃擦过指尖,一阵尖锐剧痛传来,仅仅只是轻轻一碰,裴令之指尖血流如注,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但极度紧张之下,这份疼痛被淡化到了极点。

    内官说话的时候,裴令之的话却很少。

    那不是因为他生性冷淡,也不是因为他恐惧到说不出话来。

    他在等待时机。

    直到内官喝出那句拿下的前一秒,他回头看了一眼左右侍从。

    于是裴令之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多年来远离家族在外游历,裴令之的身手不算很好,但至少和宫里的内官相比,反应要快得多。

    “啊!”

    转瞬间天旋地转,裴令之和身扑向那名内官,指尖触及对方宽阔袖摆,干脆利落一扯一拽,将内官扯得立足不稳身体歪斜。

    雪亮刀刃架上对方的脖颈。

    那名内官惊呼,然而他不愧是御前训练有素的老人,竟在这种境地下还能硬生生控制住自己,刚发出惊呼,下一秒活活将冲出口的尖叫忍了回去。

    数名膀大腰圆的强壮内侍准备冲来拿下裴令之,脚步迈到一半,有些尴尬地停住。

    裴令之垂下浓密的睫羽,注视着被他用刀架着脖子的内官,声音温和到了近乎柔和的地步:“请不要动,我并不想在御前见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指尖的伤口仍然在不断淌血,很快便打湿了内官胸前的衣襟。

    然后他看向苏惠,道:“请问现在可以了吗?”

    他的神情很认真,当真在征求苏惠的意见。

    可以做什么?

    自然是他入宫前本来要做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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