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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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过后,她说:“从此我们只当君臣,不做夫妻。”

    夏鹤答应得很平静:“好。”

    “既然你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别留下。”祁无忧取下不离身的青渊剑,横在面前:“我也不要你的东西。”

    夏鹤没接,她就举着剑不肯放下,用倔强的神情拷问他:

    微时故剑,说不要就不要了?

    第63章 擘钗分钿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63.擘钗分钿

    殿里,祁无忧不知和夏鹤僵持了多久。

    濯雪催促的声音又突然在帘外响起,但他们置若罔闻。

    夏鹤目不转睛地看了祁无忧一会儿,她的目光甚至更加坚定。

    “咔”的一声,他稳稳地从她手中接过了故剑。

    夏鹤离开了。

    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个“好”。

    祁无忧不想目睹夏鹤走掉的场景,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就转过了身,比他还要决绝。但她迅速背过身去,却不防对上一座屏风式镜台。透过圆镜,她清清楚楚看到了夏鹤的背影,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曾在上面恩爱过。

    镜子里的夏鹤与她紧紧相依,镜子里的夏鹤头也不回。

    祁无忧站了一会儿,走上前去。镜中只有她自己了。

    她仔细照了照,看到两颊没有泪痕,自己不也像是哭过,才唤了濯雪过来,说:“点火吧。”

    按她的计划,夏鹤的替身死囚太难找,索性一把火烧光无名苑。然后对祁天成声称,她质问夏鹤为何欺君时大打出手碰掉了烛台。对外便说是天灾。烛火点燃帷帐,大火烧起来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焦尸分辨不出容貌,只需年龄和体型差不多,她就有法子迫使大理寺结案。

    祁无忧坐在窗前,远远可见无名苑升起滚滚浓烟。公主府的宫人全不知情,在外面呼喝着“走水”。

    她想,就算皇帝不信也没办法,从此世上就是没有夏鹤这个人了。

    辛辣的浓烟似乎飘了过来,呛得她七窍发酸,涕泪横流。

    祁无忧知道她不该哭,她不能失态,更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失态。

    受制于规矩绳墨,她狠狠抹去了泪痕。

    祁无忧想,她总算如世人所愿,如母亲所愿,从此就是他们眼中十八岁的寡妇了。但她死了新婚才一年的丈夫,既不给他戴孝,又没有爱得死去活来,居然连哭一哭也不行。

    人心到底要怎么长,才能合乎规矩?

    这一刻,祁无忧多年来因“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产生的压抑终于达到了顶峰,彻底崩溃。

    她在偌大无人的宫殿里嚎啕大哭。

    除了濯雪,所有人都知道夏鹤被困在了火海里。漱冰、照水和斗霜心中不无嘀咕,但祁无忧在她们面前并不显露一丝悲伤。她冷若冰霜的模样深得夏鹤的真传,还暴露着难言的愤恨。她们揣摩着她这些天的态度,只道公主是决心断臂求生,向驸马索命了。

    火势起来之后,她们都守着祁无忧。祁无忧面不改色,就坐在寝殿翻看夏鹤之前为她整理的雍州税收。

    上马管兵,下马管民,夏鹤无疑是上将之才,万不及一。夏元洲的确有他的独见之明。

    祁无忧看着夏鹤的字迹,想起他对她说过的话。

    “我父亲没有太亏待过我。他给了我荣华富贵,给了我机会读书识字,让我得以和你成婚——”

    祁无忧想,夏元洲这样待他,他便心满意足了。他就尝过被爱的滋味吗,他又知道爱是什么吗?

    濯雪从外面回来,道:“殿下,现在无名苑那边火势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也扑不灭。要不您还是出府避一避吧。”

    祁无忧抬头,又听濯雪说:“城阳门那儿的别苑好久没去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城阳门是京城的北门,从那儿出城去云州最方便。

    她同意了:“好。”

    城阳门前,暮色沉沉。方圆几里,只有城门楼上挂起了明灯,鲜有人趁着夜色出城。

    夏鹤策马至此,回头看了一眼。宽敞笔直的大道空空如也*,远方公主府的方向正冒着浓烟。

    他没有逗留多久,便牵起了缰绳。城门洞另一头黑黢黢的,却通向前所未有的自由。

    另一边,濯雪和祁无忧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她刚才已经按照祁无忧的意思,给城阳门守军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城。

    但濯雪深知,这种小绊子根本不足以令夏鹤回心转意,还是要看她见到他后如何挽留。

    这一次的说和比以往都难,她根本不知道祁无忧跟夏鹤谈了什么。但她不能向她请示,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才该说。

    濯雪悄悄看了看祁无忧,她只是坐着闭目养神。

    今天马车跑得快,不久就到了城阳门不远处。濯雪下了车换马,祁无忧坐在车上不动。

    夏鹤果然让守卫拦了下来。

    他坐在马上,戴着斗笠和蒙面巾,浑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能体现他的身份。甚至连座下这匹马都平平无奇,跑不了很快。祁无忧帮他死遁是欺君大罪,他绝不想引人注意,给她惹祸上身,于是也未跟守卫纠缠。

    濯雪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黑夜中异常响亮。

    她驱马赶来,给守卫看了祁无忧的令牌,他们很快放行。

    夏鹤全程没有出声,等出了城门以后,才取下斗笠和蒙面巾,对濯雪道谢。

    濯雪观察着他的神色,只怕他以为祁无忧生怕他走不了,才命她来送行,那可就事与愿违了。

    她说了许多挽留的话,但夏鹤摇了摇头。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他已经还了母亲的生恩,也不用再背负夏氏的荣华富贵,唯一所剩的妻子亦将他休弃,他从未如此自由,又孑然一身。

    他没有家了。

    濯雪见他少言寡语,也沉默了许久,知道毫无转圜的余地了,便问:“您心里可是怨着殿下?”

    怨?上天强加的姻缘,注定长久不了。夏鹤没法不怨。

    他们分钗断带,虽闹得轰轰烈烈,却进不了宬室,也入不了史书。但是她休弃了他,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身前的还贴身放着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二人新婚夜剪下的青丝。一缕结发似火苗炎热,几乎灼痛了他的胸口。

    他走得匆忙,只带上了这个。但他对祁无忧的怨念却无法对濯雪吐露。

    夏鹤默然许久,只道:“若有来生,只望相逢时既无朝堂恩怨,也无婚姻束缚。而我别无所求,定与她朝朝暮暮。”

    濯雪听得不忍。

    今生还未结束,怎么就断定只能来生了呢?

    她道:“您还年轻。”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如何与君别,当我盛年时”,正因为年轻,夏鹤才绝望至极,才会说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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