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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误慕高枝》 22-30(第5/22页)
他念着生母嘱托,不会赶她走,但也不会纳她,她若自己不走,便要在这高墙大院当一辈子奴婢,一眼望不到头。
表哥家中开了铺面,还有田产,人品也贵重踏实,她还不如放籍归乡,嫁人生子过安稳日子。
凌晏池听到她要走,甚是震惊。
却也没强留她,给了她凌家旁支在范阳的十亩田产,外加十间铺面,放了她的身契,并说日后遇事可向当地族人求助。
这已是天大的恩惠。
她没有推脱,收下了这两样东西。
离开时,却还是流了泪。
姜芾听罢,眼底滑过一丝讶异:“大爷他怎会对你无意呢?”
毕竟他的起居都是沉速安排居多,他遇事也会首先告知她,她知他的一切喜好、习性,可夫君竟也没留她?
沉速摇头笑笑:“我与月盈云晴三人都是大爷的生母赵夫人派来绮霞院的,唯我年纪大些,做事也周到些,蒙大爷厚爱,在此间料理事务。这么多年了,他若对我有意,早也收房了,我在大爷心中,不过是一个有些情分的奴婢罢了。”
姜芾看她说着说着泪流不止,喉中也轻微一哽。
沉速稳重得体,样样周到,她一直以为,夫君待她终归有那么一星半点情意的,至少比对自己多。
可仅仅只是主仆之情吗?
“少夫人,我从前诸多不对,今日在此给您赔不是了。”沉速深深弯下身子,她是真心由衷道,“望您与大爷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姜芾觉得这几个字仿若飘在云端,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愣了半晌,她才艰涩开口:“夫君待我,似乎也并未有情意。”
自从那夜圆房后,她与夫君就再也没亲近过,两人一日的话不过堪堪几个字。
她不说话,夫君也不大会主动跟她说话。她整日写写画画,把自己的字练得有五六分像他的字。
她于他,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
他不会多讨厌她,也不会喜欢她。
他有真正的意中人。
晚风拂动枝上新抽出的嫩叶,沙沙簌簌,萧萧索索,掩盖了几分她的声音。
沉速显然还不知姜家近来的事,她也看得出来大爷不喜少夫人。
她即将离去之人,也无所顾忌,真心实意宽慰她:“少夫人,夫妻情断,无非就是和离。姜大人仍是官身,您就仍是官眷,若您父兄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就算走到和离这个份上也不怕的,您是长安贵女,还可另觅高官之主,再续良缘。”
“可我却不一样。”沉速在她深长的沉默中继续道,“我身份低微,不得不过早为自己打算。”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是真怕若真有一日少夫人与大爷和离,大爷娶了明仪郡主,到时她想走恐怕都不能这般体面的走。
姜芾静默在那处,如一具僵石,她甚至都不知沉速是何时离开的。
她伸手揉了揉泛酸的鼻头,长长吸了一口气。
她与沉速,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
富贵地位,家世荣耀,这些都不是她的。
她若真是贵女就好了,自小琴棋书画熏陶浸染,还能与他说上几句投机之言。
可她不是,她也永远成为不了那样的人,她只做的了姜芾,生长于江州的姜芾,她成为不了他喜欢的人。
当初,她被凌晏池这三个字蒙蔽了双眼,一头扎进去,什么也不顾。
不顾成婚之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也不顾来日身份暴露她该如何自处,想必那时他会更厌恶她吧,厌恶她骗他。
可当时她就是鬼迷心窍。
她触不到的星月就那样明晃晃落在她眼前,她义无反顾伸手去抓。
她那时真傻,只要想着他,就什么都不怕。
可这一切,真的对吗?
她被困在连天夜色中,经受着冷风拷打,初次觉得四周的院墙真高真大。
次日一早,沉速就走了。
她穿着一身青衣,姜芾就望着她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绮霞院也沉静了下来。
她想找阿昭哥,便委托苹儿偷偷出去打听。
午时,苹儿回来了。
她拿着那只银锁去了沈府,果然见到了沈侍郎沈大人,且带回了话,沈大人下晌在永丰楼设宴相邀。
姜芾换了身衣裳便以挑首饰为由出发了。
雅间内,沈清识等候多时。
他一袭沧浪青衣袍,神采奕奕,见人推门而入,一双桃花眼一弯:“圆脸怎么瘦成鹅蛋脸了?”
“哪有。”姜芾瞥他一眼,反驳道。
“你照镜子都瞧不出来?”
“我没心思照镜子。”姜芾担忧姜家,言简意赅,“阿昭哥,我想请你帮帮我。”
沈清识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示意她先吃:“要我帮忙才想到我,没良心。”
“你对我很重要的。”姜芾怕他误会她没心没肺,忙着解释,“可我想,毕竟我嫁人了,我们总见面,被人瞧见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她吃了一根菜,一口一口嚼,像只啃草的兔子。
沈清识嘴角溢出明快的笑,“那你的意思是,你有了夫君,就不能有我这个朋友了?”
姜芾一腔心事,没有多余的心力同他兜圈,嘴角是向下垂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识见她垂头丧气的,也知再逗弄便要惹恼她了,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姜家出事,她必定坐不住,可他起初的确没想到,她会来找他。她不找凌晏池,看来她与她那个夫君倒真是貌合神离。
姜芾眸子亮了亮,嘴里的菜都有了些味道,同他道来。
沈清识若有所思:“陛下此番龙颜大怒,我也保不了那般多人,但或许可以替宋氏夫人求个情,她若回娘家,想必是能无虞的。”
姜芾也知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姨母待她不薄,她能救便一定要救。
“谢谢你阿昭哥。”
沈清识扬声:“这算不算你欠我的人情呢?”
“这肯定算!”
姜芾终于露出两颗梨涡,消了几分心头郁气,一口气吃了两个玉露团。
沈清识蓦然沉声,问了句题外话:“你还爱慕他?”
真傻。
凌晏池要真对她好,这种事便不会让妻子来求旁人。
姜芾低头不语,闷闷吃菜,她说不出口不爱。
她心里还是念着他,十五岁的那一眼,犹如一线日光,照到现在。
另一侧的雅间,凌晏池有同僚晋升,盛情难却,被拉着来了永丰楼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众人醉的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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