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慕高枝: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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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哎呀我不吃,你挡着我光了,快快走开。”

    周玉霖悻悻走开,自己饥肠辘辘地来,默默闷了一碗粥下肚。

    姜芾去帮忙施粥,打了几百个人的粥,胳膊都是酸的。

    百姓领到粥和馒头,并排坐到屋檐下吃着。

    夕阳西下,一束光影照在那些人身上,他们流离失所,有的还疾病缠身,能喝上一口热粥已是最幸福之时了。

    一盆浓稠的粥水见了底,她总算可以坐下歇息片刻。

    刚拖过一匹杌扎坐下,方才还一派祥和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倒地,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粥里有毒,不要喝!他们拿有毒的粮食来害我们!”

    这人一倒下,旁边几户小粮商家的粥棚内也有人喊腹痛倒地。

    姜芾心头一跳,即刻蹲到那人身前,号了一脉后,她脑中轰鸣,天旋地转。

    完了,全完了。

    怎么会是中毒?粥水绝不可能有问题!

    哀嚎的人多了起来,引来了在灾区坐镇的知府余霆。

    他不敢在世族的粥棚下塞人做手脚,便拿这些布衣粮商开刀,等事情闹得大了,那些世家自然会撤棚撤粮。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粥里下毒!”

    余霆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之态,挥手换来差役:“来人,撤了这些人的棚,统统押回去审!”

    姜芾身在兰家粥棚,方才还帮忙施了粥,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两条胳膊便被人粗暴扣上。

    那些粮商棚内的伙计全被押进了县衙大牢。

    此事一出,再也无人敢捐粮。

    朝廷的粮食还未到,百姓叫苦不迭,又开始饿着肚子。

    余霆站出来安抚百姓,说那些粮商其心可诛,宁王殿下拨来的粮食与派来的太医已在路上了,叫他们不要轻受除官府以外旁人施的粮食。

    “凭什么关我们!我们捐了粮,官府还要抓我们!岂有此理!”

    有几个粮商被关了几日,已开始胡乱谩骂。

    大声喧哗的后果便是被狱卒扇了两巴掌。

    姜芾亦是满面尘垢,衣裙脏污,她知道大喊大叫没有用,还会吃苦头。

    于是坐下苦思冥想,可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那些人会突然中毒?世家与粮商捐粮无非是发自内心的善举,亦或是想博取好名声,不可能会下毒害人。

    定是有人诬陷他们。

    她望着狱中的人,这些皆是做米粮生意的寻常百姓,一个世族也没有。

    为何只抓他们这些百姓?

    官府既抓了他们,又迟迟不来审讯,可见是他们这些人必须在这里待着。中毒事件一出,将他们下了狱,外头定无人敢放粮了。

    目的就是这样吗?

    官府不敢欺压世族,只能拿百姓以儆效尤,威摄其他人不得继续捐粮。

    他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灾区百姓活活饿死吗?

    她想不通,愤愤抓起一把稻草挥洒,眼底唯余失望与愠怒。

    宣抚使究竟什么时候来?

    一定要来个好人,才能救他们这些人出去,救外头的百姓。

    江州受灾严重,她上月给沈清识写的信都到不了长安,如今身在狱中,就更不必说了。

    她无比希望这次的宣抚使是他。

    第30章 重逢姜芾,你和以前不一样

    马车越往南走,群山带水,绿绕陂塘。

    往江州的这段路程,凌晏池心境波澜起伏。

    他在江州任过两年县令,江州与他而言,是一方熟悉的故地,亦成就了他的仕途,是以旁人弃它不顾,但他不能。

    此番并非初来乍到,而是故地重游。

    走了两个州的陆路,行了两个州的水路。

    到了江州渡口,当地官员倒屣相迎。

    江州知府余霆在酒楼大摆宴席,替远道而来的宣抚使接风洗尘。

    凌晏池断然相拒:“百姓民不聊生,本官实在无法宴饮享乐,还是烦请知府大人带路去灾区赈灾吧。”

    余霆一阵尴尬,未料到此人丝毫不领情,一番言语下来,倒显得他这个父母官尸位素餐了。

    烈日当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到这位的来头,着实不敢得罪,“凌大人请。”

    受难最严重的便是浔阳县,疫症虽已得到缓解,可研制不出来根治药方,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每日都有人病死饿死。

    余霆本以为凌晏池那样的大官不过是来做个样子,可谁知,他一转身的功夫,那位定国公世子便去了瘟疫横行的清水湾。

    他怕这人在江州出什么事,急忙乘轿去阻拦,半路终于追上那批人马。

    结果被凌晏池骂了一顿,还说要上奏弹劾他。

    余霆摸了摸鼻子,拦也不敢拦了。

    心道这人怕是做官做傻了,当真不怕死。

    清水湾。

    凌晏池来到这里,只觉得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一连晴了几日,腐坏的木头与房梁被冲到岸上,散发出阵阵腐气,灾区油棚遍地,百姓横七竖八卧在草皮上。

    他带来的太医已加入当地大夫的行列中救治百姓。

    “是凌大人,凌大人回来了!凌大人来救我们了!”灾区中有几位百姓认得他,放下怀中的孩子就要去跪拜他。

    在百姓眼中,这位前任县令在任时惩治乡绅恶霸,为民请命,是他们敬仰的青天大老爷。

    凌晏池弯腰拉起那人:“老人家快快请起,你们有几日没吃东西了?”

    这里的人疾病缠身,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说起话来气息一声比一声弱。

    有灾民道:“本来前几日王家、李家、郑家还带着各地粮商捐粮,我们还有碗粥水喝,可余知府非说他们的粮食里有毒,吃死了人。不准他们放粮,还将那些粮商抓了起来,连大夫也抓走了一批,我们清水湾病死饿死的已经有几百人了。”

    有人愤愤不平:“那粥我喝了都没事,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吃出事的,官差还道谁敢放粮就抓谁,连义诊的大夫都抓。”

    “凌大人,要不是今日见到了您,我们还真以为朝廷不管我们了呢。”

    凌晏池目光锐利,眉头紧锁,下颌沉沉紧绷。

    那些粮商不论是论心还是论迹,都不会在粮食里下毒害百姓,这么做百害无一例。

    这个余霆胡乱抓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似乎记得,此人是宁王的人。

    兀自思忖,终于豁然开朗。

    宁王一分不出就想收买民心,坐收渔翁之利。

    余霆定昭告了江州百姓,此次赈灾是宁王的恩惠。

    既是宁王的恩泽,便要等朝廷的人来搭台子唱戏,又岂能容旁人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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