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臣要善终》 40-50(第7/17页)

    眼下被按在原位,就当是上下抵消了。

    最冤枉的莫过于右仆射,被贬的最远,远到腊月不穿衣服都未必冻得死他。

    帝王之心,实在难测。

    ——其实先帝只是生气这人明明和他站在一撇儿,却不肯摆明态度,非要装傻充愣。

    和稀泥的,才最可恨!

    可怜堂堂开国之君,早早把自以为的隐患都清干净了,留了一堆看似无害的文臣。

    谁想到这帮人竟想替他做决定,要架着他去北边!

    先帝此时才更加相信了杨戎生深夜急求入宫上奏的事情。

    杨戎生虽蓄了一把美须,被人称一声“侯爷”,但其实还算年轻。

    大半夜的,官服穿的工整,却有两个扣子扣反,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自己的惶恐不安:

    “臣无辜呀!是有人要害臣!”

    “陛下不下令,臣何曾有过一次自己想去哪!”

    “只怕是背后有人,非要把臣推到浪尖儿来!”

    “陛下明察,臣一被拎出来,去或不去,赢或不赢,哪里有好下场?”

    “虽然陛下一向体察臣的心思,但臣要是不去,就难免被人攻讦为畏缩无志,误国误时,有损陛下的英明……”

    “臣要是去,赢了他们就要说我萤火与皓月争辉,劾我有野心,要危害陛下至高无上的位置;”

    “若是输了——这时候,哪里好输!带着陛下的正义之师,若是输了,那定然是臣无能呀!”

    “若是不输不赢,温温吞吞回来了,白折一番粮草……臣就是死,也对不住王尚书……”

    不待杨戎生假惺惺抹两滴眼泪,先帝就嫌弃地摆摆手。

    “私下见面,不用你搞那些虚的。”

    “你说有人要害你,那你说说,是谁?”

    “这……”

    杨戎生顾左右而试图言他。

    “都这种时候了,说总比不说要好,你说是吧?”

    先帝面无表情。

    “臣想着,允王殿下快过生日了……”

    胡扯。

    允王与石榴花同生,生辰分明在五月。

    但后面这些儿子之间的乱斗,先帝也都看在眼里。

    兄弟之间要友爱和睦,他强调了一万次了。

    不说天天相亲相爱,至少也不能把刀这么直白地抡到别人头顶去。

    仁王开了那么个好头,不想后面这些居然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是该管管了。

    ……

    二十二把门合紧,扣上八道锁,蹙蹙摸摸回过身来。

    “帝师……那姓林的好像认出你了,真不要紧?”

    沈厌卿随手捡起油灯上的铜签,拨了拨火捻。

    “你待怎的?林侍郎可是正三品大员,要灭口?”

    “咳咳!属下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着,找些法子叮嘱他别往外说……”

    比如半夜挂在他家房梁上,往他床头钉几个刀片,再彻夜畅谈一番……?

    沈厌卿垂着眼帘,暖黄光影在他脸上映着,显得有些疲倦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认的出来?”

    若是挡着脸,单凭身形就能一眼认出,岂是普通交情的关系?

    三皇子当年能拽起半个朝堂,姜孚自然也得有自己的人。

    “唉……非要掰开说的话,也不完全算是……”

    沈厌卿顿了一下,好像才意识到改了朝,姜孚已做了七年皇帝,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总之,他是个拎得清的。”

    “你大可以放心。”

    他转过身,望向牢房深处。

    漆黑幽暗,好像深不见底。

    第45章  “羡慕吗?我还是活到了这一天。”

    二十二在前面领着, 带他路过各间牢房,一直走到底。

    空气中飘着灯油的气味,光线昏昏, 可见暗处里有许多人恭敬候着。

    是掌管此处的暗卫们,被二十二薅过来, 列在这迎他。

    都低着头, 垂着眼睛, 有些年纪小的生面孔偷偷觑着他。

    沈厌卿一阵恍惚。

    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姜孚登基的第一年。

    也是这样,每日管着看着, 每个人,每张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像鱼鹰一样撒出去,只一天一夜,他们就能带回目标的头。

    包裹好的,滴着血的……他就坐在这, 一个一个摸过去辨认。

    折损的很多,换的很快,那是死人死的最多的一年。

    外头是,里面也是。

    奉德最后几年里,先帝将选拔暗卫的权利下放到各个皇子手中,姜孚又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这都在他们意料之内。

    于是曾作为暗卫被选拔上来的沈厌卿,做起了与自己当年经历一模一样的事情。

    没人能做的比他更好了,因为他执教时根本无需多加伪饰, 与自己这些年轻的新同僚自然而然就是一条心。

    他心中所想, 口中所说, 面上所显,没有不符合做暗卫的需要的。

    时间一长, 领头的二十二就产生了疑惑,私下问他。

    但那能怎样呢?

    姜孚那时尚小,自然不会看出;等到姜孚长大了,知道了也是无所谓的事。

    他是替姜孚管事的。这些人奉的不是他,奉的是姜孚。

    最后一间牢房里不见想象中的黑暗阴森。

    相反,里面灯光很亮很稳,室内摆设也不算破烂,像一间干净的小居室。

    桌前坐着个人影,平静对着来人。

    这人脸上再没有了刚被认出时的慌乱,也不再伪装自身,只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

    沈厌卿贴近牢门,并不叫二十二开锁。只接过来厚厚一叠文字记录,一页一页翻,慢慢看着。

    若非墙缝中还向外渗着血腥味,纸上写的又尽是些狠毒的用刑过程,定要以为这是哪家的温润公子,手里捧的是圣人经书。

    牢房里一时静的吓人。

    门里门外都安静着,等着帝师开口说第一个字。

    沈厌卿看过最后一行字,微微抬眼,越过铸铁的栏杆望向那囚犯:

    “你一直说要见陛下,究竟是为了说什么要事?”

    “草民只肯与陛下说!对帝师,草民无可奉告。”

    被囚之人从容回答,语气客气,听着却让人梗得慌。

    “唉。”

    沈厌卿叹气,把记录交还到二十二手里,懒懒倚上了栏杆,做了个闲适的姿势。

    落在别人眼里,倒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大米文学 damiwx.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