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傅: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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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边落下了春日里的第一滴雨。

    江淮之坐在窗沿上,瘦削的手指细细摩挲过温滑的白玉酒壶,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出神。

    瓷白底色的长袍乖顺地贴着粉墙垂下,窗外被风雨裹挟来的竹叶泥土香气与壶中清冽的酒香混于一处,叫人既清醒又沉醉。

    他向来是爱看雨的。

    只是今日不知怎得,心中所念所想竟不再是前朝悲春伤秋的名句,却是那小娘子,眼下可否已然到了家。

    应当是淋不着她的。

    她笨笨傻傻的,下雨却也该知道跑。

    他心绪乱着,微微垂眸,将酒壶倾斜出个好看的弧度,斟满一杯清香的小酒。

    那清酒太过干净,仔细嗅来也不算烈,透过屋内仅燃的一盏烛火,他能在那微凉的玉杯中,窥见自己的瞳影。

    只是一阵风来,适时将那烛火熄灭了。

    他看向那漆黑一片的屋子,竟是笑起来,眸中尽是自嘲之意。

    他从未饮过酒。

    只因他看过不少人,酒后失态的荒唐模样,他向来追求人前的完美,怎会允许自己沾染上一滴。

    如今这屋内不见五指,屋外风雨大作,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醉上一场又何妨!

    江淮之没有去重新拨亮灯火,反而用力一抬手,将那整杯酒都送入了口中。

    “咳咳……”

    饶是那酒已然足够清了,想来也是宫女知他不饮酒的习惯特意送来的,却还是生生逼红了他的一双眼。

    原来是这个味道。

    真不好受。

    可他不肯放下,仰头又是一杯接一杯,仿佛饮得多了喝得乏了,就能将这杂乱无章的心绪通通忘掉一般。

    淅沥的雨声渐渐听不分明了,适应了黑暗的眸子也一点点模糊下去,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下去点灯,屋内却好像亮了,光晕中的身影娇俏婀娜,冲他笑得明媚又天真。

    是柚儿啊。

    她似乎不愿意过来,只站在原处,兀自眨着她那一双圆圆的大眼。

    他从没肯跟她说过,她这样笑的时候,当真是可爱极了。

    他没说过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好像他每日也很喜欢见到她,看着她胡闹也会打心底开心,她扯过他衣袖的时候,围着他蹦跳的时候,被他乖乖摸着小脑袋的时候,他心里的弦总是松动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确无意成亲的。

    若是当真有心于此,他早早便应听从家里安排,娶回一个母亲满意的世家贵女,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再将家主的位置交到孩子的手上。

    可江家有本领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只用一句血脉便否认了旁支兄弟们多年的努力,叫他们只能出去开学堂谋生,最后还落得一个江家桃李满园的好名声。

    他想把机会给更多的人,却又恐自己当真走到那一步,还是会顾念亲情落入世俗,如常人一般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这至高的权力与财富。

    他不想赌。

    可他记得他说过,符柚的出现,实在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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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第一天来崇文馆报道时,他说过的话,当时的本意不过是,他身为太傅,既定的学生唯有李乾景一个,却叫她持着圣旨横生了道枝节。

    现在瞧来,横生的枝节,倒远远不止是一个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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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之苦笑着,一双被酒烈成猩红的眼,瞧着那光晕里的影子发愣。

    那酒一连饮至后半夜,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早已转停了,滴滴答答的水声跃下屋檐,从他院里栽满的竹子上滚落,恰好落在街头打更人微湿的锣上,发出闷闷的三声响。

    第三声落下,那娇憨可爱的小身影,倏忽便跟着散了。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伸手去够,却从高高的窗沿上径直摔了下去,坚硬的楠木地板砸得他生疼,一地的酒壶碎片毫不客气地割了他满手的血。

    被那尖锐的刺痛唤醒,他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

    江家的事,他可以为了她去赌。

    只是……

    初见之日的种种,在他眸间一道道划过,竟是比那割破的伤口还要疼上千倍百倍。

    “我喝过你的拜师茶。”

    他哑着声音开口,颤抖得几乎听不分明。

    “要如何对你说喜欢……”-

    天明了。

    叽叽喳喳的鸟雀在枝头叫的欢快,江淮之在这万物复苏间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难以动弹。

    手边是一片狼藉,指节间的血迹经过一晚早已干涸,他从冰凉的地板上硬生生将自己拖起来,倚在墙上喘了几大口气,才想起来昨夜竟是一场宿醉。

    还不及他再多想什么,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太傅大人可是醒了?”

    昨夜为他送酒的宫女还未下值,听得动静便过来了。

    “奴婢拿了清水和小巾,还为大人准备了醒酒汤和垫肚的糕点。”

    “放在外面吧。”

    江淮之浑身难受得紧,连开口都有些费劲。

    “我自己来便好,多谢。”

    “那奴婢就放在门口了。”

    小宫女将托盘小心翼翼放好。

    “时辰有些晚了,太子殿下已然在候课,奴婢斗胆请大人尽快。”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时节的卯时初,天是不该亮的。

    何其荒唐,竟误了课。

    江淮之开门取了东西,将手脸都细细清洗过,又饮下一碗醒酒汤,才终于觉得好受些。

    只是身上这衣裳折腾了一宿已经皱得不像样,还斑斑驳驳染了些手上的血迹,实是无法再穿,再找衣裳又恐耽搁时间,犹豫片刻,他掀开那长盒盖,将符小娘子送的那一身米金色鹤伴闲云纹圆领袍换上了。

    布料软软的很舒服,穿上也意外的合身,想来早就去和萦月旁敲侧击了他的身量,又认认真真绣上了自己的标识,才肯送给他的。

    江淮之轻轻抚过领口那只奇形怪状的柚子,不自觉温和一笑,方大步出了门。

    李乾景早早便在崇文馆候着了,只是平日里这会想都不用想都肯定是在趴着补觉,今日却一反常态,坐得腰板直直的。

    “抱歉,乾景。”

    江淮之将门顺手带上,语气中带了些歉疚。

    “昨日身体不适,误了今早的课,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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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喝酒了。”

    少年一向欢脱活泼的语调此刻却是凭空消失,开口便是凉凉的,连站起来迎一下都没有,依旧直直地在那坐着。

    “……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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