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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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绝对难以置信。

    季辞抱着鹿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和谐,他将来如果当爸爸,必然也是个好爸爸。

    这个念头闪现,程音忽然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默默将脸调转窗外。

    长风卷地,铅云低垂,是要落雪了。

    车开到胡同口,季辞下了车,随手拿起一件羊绒外套,虚笼在鹿雪头上。

    睡中不能吹到凉风,没养过孩子的男人,绝不可能有这种意识。

    他为何如此娴熟……?这一幕为何还有点眼熟……?

    程音愣怔片刻,突然明白了过来。

    小时候她常淘气,暑热的天,非要中午跑出去粘知了,每回一头热汗往空调房里钻,都是三哥揪住她,不擦干了不准进屋。

    他整个暑假借住在程音家,食宿全免,过意不去,便会主动接手,帮程敏华带孩子。

    那孩子……是她自己。

    程音心中五味杂陈,跟着季辞走到了胡同口,见他还不停步,顿觉惊慌:“孩子给我吧,您不用往里去了。”

    季辞无奈:“你不怕摔了她?”

    过十二点了,天上没月亮,地上没灯,她确实看不见。

    今晚的风还格外大,程音被吹得站不稳脚跟,想想是不该犟嘴,只能沉默地跟住季辞,走进了漆黑的胡同。

    男人单手抱娃,另一只手借给程音搀扶,接近零度的天气,他竟只着一件衬衣。

    体温高的人果然不怕冬天,透过单薄的织物,她冰冷的指尖也染上了些许温度。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刻,程音的心绪稳妥而安宁。

    短短几百米,竟让她生出了贪念,希望回家的路可以再长一点。

    但,总有走完的时候。

    “到了。”程音站在四合院门前,伸手去接鹿雪。

    院门上方镶有一盏昏黄小灯,瓦数不高,已足够她看清道路。

    也能让他看清,院子里破敝杂乱,四壁皆污,绝非他可涉足之地。

    自尊心让她无法同意他继续走近。

    别看了,我茅屋被秋风所破,八面漏风,毫无尊严可言。

    程音的态度如此坚决,季辞只能无奈松了手。

    然而程音抓住睡熟的鹿雪,抠了半天……居然没能抠下来。

    刚一掀开羊绒外套,小姑娘就猛地瑟缩成团,两只肥胳膊紧紧搂住了季辞的脖子。

    程鹿雪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赖床,尤其今年入冬之后——胡同房没装暖气,程音也不舍得整晚开空调,早上弄她起床,便成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离开温暖的被窝是艰难的,更别提季辞肩背厚实,体温又高,睡起来比床还舒服。

    程音用力扒拉了两下,这小孩居然还哭了,嘴里嘟囔着:“妈妈我冷,再睡一会儿,就五分钟。”

    边说,边手脚并用抱紧她的大抱枕……并在他昂贵的白衬衣上留下了几个小脚印。

    程音脑袋嗡嗡的,胳膊却拗不过孩子的小胖腿。

    季辞温声建议:“要么先进屋?再吹一会儿,孩子该着凉了。”

    程音看看娃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再看看季辞被踢得惨不忍睹的衬衣,当机立断推开了院门。

    进门走廊逼仄,头顶东一挂腊肠,西一挂腌菜,悬满了有碍观瞻之物。

    脚下也很杂乱,程音一路小跑,火速打开自家的门,还想再拦,季辞已经抱着鹿雪进了屋。

    幸好,他并没有顺手打开屋顶的大灯,也没有继续往深里走。

    程音快速摸到窗下,拧开了桌上的台灯,调到最暗的一档。

    无论如何,她不想让他看清楚她当下的窘况。

    其实还是能看出个约略。

    房子二十平米,在胡同房里算是面积大的。层高也说得过去,老房子就有这点好处。

    问题是这个家,实在太穷,屋顶一高,反而显得屋里空落,家徒四壁。

    一床、一桌、一椅。一个旧电磁炉并几瓶调料,权当简易厨房。一个跳蚤市场买来的儿童澡盆放在角落,算是唯一的卫浴设施。

    再无他物了。

    季辞早就猜到,程音大概是个什么居住条件,但亲眼目睹还是心惊。

    在飞马给他的调查报告中,他见过一张在她家院子门口拍下的照片——白日里有阳光,看起来还算有点温暖的烟火气。

    而今晚这样欲雪的寒夜,站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只觉得处处凄冷。

    冷得刺骨。

    程音也感觉到寒意侵人,她从桌子抽屉里扒拉出空调遥控器,装上电池,打开了空调。

    电费贵得让人肉疼,但这场面她不能不撑。

    却不知是太久没用,还是空调上了年纪,出风口一阵吱嘎作响,热闹倒是热闹,热气半天也没吐出几口。

    程音只好手脚麻利地烧了壶水,灌好热水袋,连哄带骗地将鹿雪骗进了被窝。

    一转眼,她又扫到床边晾挂的内衣,粉的粉,蓝的蓝,弄得她脸红的红,热的热。

    伸手将衣服扯下,尽数丢去床里,程音庆幸自己给床多加了道布帘子。

    唰一下拉上帘幕,假装方才无事发生。

    一通安置,总算孩子上了床,她也回了家——空调渐暖,夜幕深暗,他该走了。

    “谢谢。”程音低着头,不知如何下这个逐客令。

    季辞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她四下忙碌,看着她六神无主。

    听到她道谢,他也不应答,只站那儿将她看着,目光深浓得让人承接不住。

    “知知。”半晌,他道。

    程音头皮发麻,不懂为何他执意要用这个名字来唤她。

    其中的亲昵意味,以及与过往的深度捆绑,让她每次听到都想逃跑。

    她不抬头,他就继续叫:“过来,知知。”

    程音过去了,因为不想听他再叫第三次。今晚季总在抽什么风,她不是很懂,但他叫她的那个口吻,她有点受不了。

    简直有点深情款款的意思。

    他又犯病了不成?

    第35章 幻境

    人在犯病的时候, 是没有行为逻辑可言的。

    季辞把程音唤去,离熟睡的小孩远远的,明显是有话要讲, 等她真站到他跟前, 他又不讲了。

    只细细地端详她,好像第一天认识似的, 稀罕地,认真地,用目光描绘她的眉目。

    “季总,时候不早了,您请回吧。”程音决定不委婉了,她直接赶人。

    “好像不行。”季辞予以拒绝。

    程音困惑地抬头:“为何?”。

    他一脸认真:“我衣服脏了。”

    她这才发现, 他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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