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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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专门抢夺姜时愿手中的母蛊而来,时间紧迫。可为何一见素味平生的沈浔就忽得起了玩心,非要挑断他的手筋,看他血流一片,让他慢慢感觉到死亡的惧、痛楚,这可一点不像暗河的手法。”

    小吏顺着顾辞的思路想下去,忽得又茅塞顿开,“这么说,杀洪泰二人只能是在场的沈司使?”

    “不对啊,如果洪泰二人真是沈司使杀的,他的实力、内功已至‘十天杀’境地,此境地的人内力犹如龙象之力,可脱胎换骨,区区重塑一个手筋应不在话下。”

    小吏又想到沈浔不便行礼、始终空悬的双手,替他辩道:“可沈司使双手看着好像确实不便是不是顾大人多想了”

    顾辞再笑了一声,这便是沈浔的可怕之处,要不是他早觉得沈浔此人玲珑心计,估计也如小吏一般动摇。

    他方才借行礼这看似寻常不过的小事有意试探,而沈浔依旧能滴水不露,甚至连半分轻微抬手、下意识出卖自己的幅度都没有,甚至都有那么一刻连顾辞都动摇了自己判断。

    且那一场堪称绝妙的苦肉计,真中掺假,假中又或许有几分真,完美地骗过典狱的所有人。

    “再说了,武艺超绝,杀了两名天字杀手在典狱吹出去,乃是无上光荣,沈司使有啥好瞒的?”小吏依旧嘟囔着,料定是顾处又在多心,整日疑神疑鬼。

    一把断刃插进死尸的眼窝,顾辞举至灯盏下,欣赏着沾

    着血色的玻璃珠,笑道:“对啊,沈浔为何要瞒?是什么让他宁愿自断双手,也不愿让人发现他其实会武学?”

    顾辞笑着,沈浔此人愈发扑朔迷离,也愈发有趣。

    沈浔越想掩藏的事情,他也越想掘地三尺,看着他那一副傲骨、不屈的神情揉碎、剁烂在自己的脚下。

    正如世事,最美好的都是近乎于毁灭的状态。

    —

    月光曜曜,如丝绸般的银白色光影斜入庭院,再回到东三阁的姜时愿,捶揉着自己有些发软的双肩,神色疲惫。

    虽然一处、二处忙于暗河之事东奔西走、暂时无暇来惩处擅自彻查宋府的她,但四处这个里里外外、连同陆不语都闲得发慌的人却有着大把的时间。

    姜时愿一入临水居便被苏言等人围追堵截,硬是要她像书肆的说书人好生讲讲她是如何查清宋氏父子二人的。四处的众人听着她夜探深苑寻蛊的离奇经历,更是激动地连茶水、瓜子仁都备上了。

    好不容易费了很多口舌讲清宋府的来龙去脉,又紧接着被陆不语叫去饮茶,听着他一通兴师问罪,说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去和一处争案子。

    不过说到最后,陆不语还是轻咳两声,难掩激动之情,“这次的事以后绝不可再有,听到了没有!但这是实实足足让四处挣了大面子你我嗯还是要低调为上,莫被一处的小气鬼们给妒上了”

    就是这般,姜时愿是日头正盛的时候去的,返回小院时已是月明星疏。

    她头昏脑涨的,四肢也酸疼无力,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念起重伤未醒的沈浔,还是端着碗汤药,去了他的阁中。

    吱呀吱呀殿门被推开一脚,倩影在朦胧的白梨屏风后一晃,薄薄一层纱后,她看见榻上空荡荡的,心头一窒,沈浔呢,本该在榻上的人呢?

    “沈浔沈浔”

    前所未有的不安感涌上心头,都未顾上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瓷器应声碎在地上,略一丝甘甜的苦涩丝丝缕缕飘散在阁中。

    就在她欲图转身去往阁外找人,一道颀长的人影在朦胧的屏纱上愈来愈近,近得他的气息撩浮着浮光锦绣,泠泠流光。

    灯色烟煴,男人身量高大的影子透过一层屏纱垂落在姜时愿的眼前,将明窗外一切月华都遮住。

    她的眼里没入黑暗。

    尽管在他的阴翳下压迫十足,姜时愿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至屏前,贴近屏上属于他的剪影,一手扶上微凉的纱面上,羽睫上的一滴泪微不可查地落下。

    她朱唇微颤,屏住了呼吸:“沈浔?”

    她的问题早已抛出,可沈浔似要将她的焦急、等待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只有无言的沉默。

    尽管只有黑蒙的轮廓,可她却无比熟悉。

    就是沈浔。

    沈浔醒了。

    终于醒了!

    可惜她每唤一次沈浔,屏风后的人就好像离自己更远。

    他好似逃避在她口中的‘沈浔’。

    姜时愿不停地猜测与沈浔再度相见是什么样的场景,猜想他会悔恨,自己会不停地赔礼,却从没预料过如今的沉寂又该如何解。

    而屏后之人,想问“如果他不是沈浔呢?”,可哪怕仅是一句假设,他也没有勇气开口。

    而此时,姜时愿的余光瞥在那只垂落在雕栏旁边的手,袖口垂至,露出半截手臂,还有那道在手腕上狰狞的伤痕。

    迟疑了一瞬。

    姜时愿摸上那截开留有因为救她而留下的疮痍,抚着那道凸起粘连的疤痕,一寸一寸,似要有目的想搞清楚他为自己牺牲了多少。

    她也察觉到了被她握住的人,微微一怔,似要缩回。

    虽非但没有等来回答还迎来了他的躲避,可她偏强硬地攥着。

    倏然,她心一动,俯下身子,轻轻吹到,问:“疼吗?”

    那丝丝缕缕从她嘴里吹出来的气流落在他的手掌内侧,如纱如帛,轻轻拂过,留有骚。痒。

    他默在了原地,闭着眼睛,掌心倏尔一阵发热,一阵发凉。

    “沈浔自从你伤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直以来都大错特错。”

    姜时愿摩挲着他的疤痕,道:“我想你不是沈浔。”

    沈浔闻言一颤,应不出声来。

    阿愿,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他不是沈浔?

    她还知道了什么,知道他可能曾为暗河效命,是她眼里厌恶的滥杀暴戾之人?

    或许,这一切已经不需要了,于事无补了。

    沈浔呆立,没有动,心如百刃万剐。

    静静地迎接属于他的临终审判,顿了顿开口,“阿愿”

    姜时愿没有让他说完,径直打断,“我想你不是沈浔,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也是最为重要的亲人。”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躲着你,不会再怀疑你,我会用尽我的一生去读懂你。”

    沈浔喉咙有些发热,刚想开口,唇间就被纤长的手指抵住。

    “所以,你不是沈浔,是”姜时愿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终于唤出了那句羞于出口的称呼,“阿浔。”

    第50章

    虽说沈浔醒了过来,可姜时愿总感觉沈浔与袁黎和自己之间都有了一些微妙。

    先说袁黎。

    总感觉他在与沈浔赌气,要不是被她发现,才知道袁黎还暗里在汤药中掺些锅底灰,还嘴硬辩解说锅底灰也是一味良药,有何加不得?

    再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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