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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40-50(第14/21页)
在监察司,一直敬重典狱,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不知典狱如今为何一定要为难宋府?莫不是魏国公想要一手遮住大庆的天,连监察司也容不下了?”
谁人都知道圣上最忌讳朝中官员结党营私、派系暗斗,宋清远当真寻了一副很好的说辞,将此事巧妙扯到三司斗争的层面。
圣人最善帝王权术,虽对魏国公百般奉赏,委以重用,但也始终提携大理寺和监察院与之制衡权势过盛的典狱。
一面恩赏重用,一面提携堤防,这便是帝王的制衡之道,许你一人之下的权利,却又防你权倾天下。
典狱众人亦深谙此道,所以案子一旦扯到三司相争的事情上。哪怕此案是典狱亲查定罪且证据确凿,也很难打消圣人心头的一缕心病。
宋清远以圣人为底牌,笑了笑,“如今仅凭姜司使一人的话,便想定本官的罪,圣人会信吗?如果因为本官一人,动摇了圣人对国公的信任,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在深苑中救下的三名女子皆可作证。”姜时愿道。
宋清远扬起下颌,姿态凌人,“谁知那三名女子是不是典狱威逼利诱下来诬赖老夫的?”
“人证不行,那物证呢?”
姜时愿从背后身后,掏出木檀盒,缓缓打开。
“宋老爷可识得此物?”
“此蛊是我从密室佛手上找到的,白无常告诉我此蛊名为重生蛊,亦是因为此蛊才保住了宋小公子的性命,也是因为要蓄养此邪门的蛊虫,才害得不少无辜女子丧命。”
宋清远一甩袖袍,“一派胡言!此蛊不是本官的,你好大的胆子,敢用巫蛊之物诬陷本官!”
“宋老爷别急,是不是一验便知。”
姜时愿问赵谦要了一把匕首,握着刀柄,冷冷一瞥开始乍露慌张的宋清远,“白无常也告诉过我一件事,母蛊灭,则子蛊不存。既然此蛊不是老爷的,宋老爷也一口否认宋子墨与此蛊没有干系,那这重生蛊任凭我处置了。”
“你要干什么!”
宋清远眼见姜时愿缓缓提刀,欲刺向盒中的蛊虫,急忙大吼,飞升扑过去。
可惜姜时愿动作太快了,已经一刀刺穿蛊虫,随手扔下木檀盒,重生蛊恰好滚到宋清远脚下。
而方才还矜贵自持的宋清远如今似被抽离三魂七魄般,发疯地朝着管家及小厮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少爷”。他双手捧着蛊虫,捂在胸口,痛哭流涕,支吾喃喃着,“儿啊,儿啊”
他双眸殷红地盯着姜时愿,恨得咬牙切齿:“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宋清远半嗤半哭,近乎疯癫,赵谦心生恶寒,都不敢靠近,可却见姜时愿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去,极为平静地看着几乎颓唐的半百之人,语气没有丝毫怜惜,笑意很淡。
“方才不过是假的重生蛊,开个玩笑,宋老爷莫怪,宋小公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你说什么?!”
方大悲之后,又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交迫,宋清远嘴皮子都是抖的。
“我也只是想让宋老爷设身处地体验一下被夺去至亲的滋味罢了,不然你永远不会懂那些女子何其无辜,她们的家人又何其可怜!”
“你胆敢!”
宋清远吼道。
“我敢。”姜时愿径直打断道,语气不急不迫,“宋老爷,我再允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要怎么开口,不然下次刺穿就是真的重生蛊了。”
沈浔曾教过她,肉。体痛楚施于的刑罚不过是审讯中最为卑劣的手段。
寻其软肋,攻心为上,才是诛心之罚。
人之欲,惊、惧、惧在于患得患失,最痛不过心死,最喜不过再有希翼,最怕不过再度失去。
先以宋子墨的死摧毁宋清远心中防线,步步瓦解他的理智、心计,再予他一丝复生的希望,惊惧交迫下的宋清远便会来不及思考,任由姜时愿调动心绪。
最后,便是完全占据主导,一击攻心。
宋清远浑身颤颤的,两肋发腻,还未从方才的惊慌中回过头来,又听到姜时愿口中急促地计时“三、二”。
他念到唯一的犬子,心口一紧,
额间大汗淋漓,忙跪下求饶道:“别,别,我认,我认,姜司使求求你放过我儿吧。”
赵谦闻言不由得一怔,立马上前揪住宋清远的衣领,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说,我说。”
去年寒冬,白昼徒短,天气转冷得厉害。
一场恶寒差点要了宋子墨的性命,宋子墨是他唯一的儿子,又是老来得子,他怎能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寻遍了汴京所有名医,找了无数偏方名药,跪了无数神佛观音,可皆无济于事,宋子墨的身子每况愈下,医官更是说可能就挺不过这三日。
宋清远更是要将双眼哭瞎了,以为宋子墨时日无多的时候,忽然府上来了一位神秘的黑袍使。
宋清远唉声,悔恨:“那位黑袍说他手中有一个蛊虫可以救犬子,我当然救犬子心切,只听能救犬子,就等不及将蛊虫喂到犬子口中。”
“谁知谁知这蛊竟然这么邪门,我也不想杀人取血的,我真不想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追悔的话还有何用。”赵谦对他毫无怜悯,寒声道:“那位黑袍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你,说,他与你谈了哪些条件?”
“不是条件,是威胁。”
“刚开始他没有谈任何要求,就将重生蛊给了让我救子,可我后来才知道犬子体内的仅是子蛊,还有一个能操控子蛊的母蛊在黑袍的手上。黑袍以母蛊威胁我替他办事,否则就要我儿的性命。”宋清远泣不成声。
姜时愿道:“他让你办什么?”
“起初只是索要些钱财,后面后面便是让我利用监察司都察百官的权利帮他搜集情报,然后以机密换母蛊。”
赵谦怒不可遏,一脚踹倒宋清远,“亏你还为朝廷命官,竟敢将朝中机密交于他人之手!”
“说!黑袍到底是谁?”
“我不知啊,我真的不知道啊黑袍不让我过问他的身份。”
“混账!”
赵谦忽然提剑逼至宋清远的眉心,汗毛竖起,姜时愿急忙拦在两人中间,“把剑收了,赵司使别急,我可能知道黑袍的身份。那夜我从宋府中盗取重生蛊以后就遭到了三名顶级高手的刺杀,幸得袁处即使救下,才逃过一命。”
“那些杀手是哪的人?”
“暗河。”
“所以,黑袍也大概是暗河的人。”
闻言,赵谦往后退了一步,握剑的手几乎渗汗,“暗河,难怪,他们要杀你,应是不想暴露蛊虫的存在。”
“为什么?”姜时愿微微蹙眉。
“我对暗河知之甚少,但曾听顾处说过,暗河最善用蛊来培养武学奇才,也最擅长用蛊来操控杀手。”
话音甫落,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鼓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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