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涯: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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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起头。”

    魏凌生执拗地站定不动,宋回涯又忙于调息压制毒性,院内兵器交奏声愈烈,护卫无可奈何,只能杀出门去,拦住外面的刺客。

    “究竟是谁有错?!”

    魏凌生面上肌肉痛苦得发抖,深深凝视着面前这位亲如父兄的长辈,咬牙切齿地道:“高清永或许曾也是个有进取之心的肱骨。可是自先帝去世,他独握权柄,一切都变了!他只想谋他高家的基业,再不管大梁的死活!只这次灾祸,死了多少百姓,充他一人家财?”

    严老神色已近癫狂,一字一句地争辩:“自古变法者,皆不善终!没有权,如何变得了法?可若要变法,何人会让你谋权?仁义道德,能叫多少人敢舍命追随你?天下又有多少寒窗苦读的有为之人,可以无畏功名利禄?光凭良知,你想从庙宇之上将他们拉下来?光凭抱负,你想叫将士横戈跃马收复失土?不可能。要钱!要成山的金银!谋身与谋国,只能二择其一!你什么都想两全,不过是痴人说梦啊……”

    魏凌生崩溃大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痛彻心扉:“荒唐,太荒唐了!”

    严老也跟着苍凉哭嚎起来:“哪里还有路?还有哪条路?”

    他抬起染血的刀,颤颤巍巍地指向魏凌生,低声道:“对不住了,郎君。”

    他刚决绝地狠下心肠,欲要动手,角落的宋回涯如鹰隼突起,两手执剑,朝前一送。

    剑尖刺穿他的胸膛,又沉闷拔出。

    严老低下头,怔怔看着衣襟上飞速晕染开的血渍,丢下手中短刀,捂着伤口前行两步,再无力支撑,直直栽倒在魏凌生跟前。

    “严叔……”

    魏凌生虚脱地跪到地上,探手摸向严老的脸,心中浓烈的爱恨与刺骨的仇怨,这一刻都化作一潭死水,平静下来。他低声轻语地问:“你怎么不信我?严叔,我答应过的,叫大梁再不受胡人欺负。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我怕……”严老望着结有蛛丝的屋顶,没有焦距的眼神中最后流露出的是遗憾与不舍,嘴里呢喃着答他,“我怕呀……”

    一次又一次,一年复一年,等得怕了。不知大梁的笛声,何时才能传过光寒山。

    宋回涯粗重喘息,受毒性侵蚀,耳边杂音渐重,听不清人语。她担心自己很快五感尽失,不敢再多停留。站稳身形,拍了拍边上的桌子,示意魏凌生先同自己走。

    她用双手摸索着方位,可目视处的一片漆黑叫她无所适从,一脚撞上横翻在地上的木凳,刚要发怒,地上青年倏然跃起,朝她冲来,抱着她的肩膀转了半圈,将她护在身前。

    从窗口潜入的刺客一掌正正拍在魏凌生的背上。

    紧随而来的护卫凄厉喊道:“殿下!”

    魏凌生闷哼一声,软绵绵地滑倒,喉间涌出热流,呛得他声音细碎:“师姐……”

    宋回涯心生悚怖,听见刺客被护卫击毙,蹲下身去摸魏凌生的手,将人揽进怀里。

    她碰到了师弟的脸,触感一片潮湿,不知是血是泪,手心那道未愈合的伤口跟着抽痛起来。

    魏凌生的下巴靠在她肩上,一身素白的衣衫被染成暗红,反手抱住宋回涯,嘴里问着没结果的话:“师姐,我已经谨小慎微,为何还是犯错?”

    纷乱的争斗将门外悬挂的灯笼打落下来,风穿堂而过,吹得宋回涯脊背发凉。

    魏凌生两手抱得很紧,意识开始涣散,在她耳边语无伦次地道:“师姐,我也怕……什么都怕,唯独一样不怕……你知道吗?”

    宋回涯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最不怕死。

    她深谙这种恐惧。师伯死后,她日日夜夜都在担惊受怕。因她别无退路,再输不起了。全念着师父、师伯的嘱托,当作生死徘徊时救命的浮草。

    但魏凌生不能辜负的期许又有多少?字里行间都是惊心动魄的莫大恐怖。人人都催着他走,要他拿出一副铁石心肠,去应对刀剑凿磨。

    魏凌生不知疲倦地叫她,听不见应答,可怜慌乱地求:“师姐,你为什么不应我?”

    唯有宋回涯会对他说,“师弟,我在。”

    “师弟,你若需要,师姐总是在的。”

    “有我在,没人能杀得了我师弟。”

    “别怕。”

    魏凌生的眼泪沾到她的脸上,乱七八糟地说道:“若是可以,叫我去换师姐,我也是愿意的……你该不信……你生我气了罢?我回不了头……”

    “师姐。”他昏昏沉沉,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万念俱寂前,只记得说,“救我……”

    宋回涯的视野暗无天日,耳边是无数人重叠的喊叫,可能叫她听清的,只有魏凌生口中反反复复的“师姐”。

    对方紧紧抱着她,边上几人来掰他的手,要带他走,也不肯松开。

    仿佛一条命只系在她身上,是无际汪洋里握着的最后一丝牵挂。

    第077章 但去莫复问

    大雪笼罩的废屋中, 宋知怯往自己身上盖了两件衣服,躺在角落,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她嘴里打着轻微的鼾声, 一口气没喘过来,被自己的呼噜惊醒,闭着眼睛嘟囔两句, 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宋回涯坐在门口, 侧身望着自己徒弟。柔和的雪光照得她瞳孔澄净如水,可眼神却有些晦涩难懂。

    她转回身来,视线低落在自己的手上, 手指曲张,握紧又松开,思绪涣散地飘着。

    她想起当初在盘平城里见到魏凌生时, 对方脸上那种深重切骨的落寞, 此刻多少有所感悟, 觉得不该对他说那些绝情的话。该是真叫他伤透了心。

    听着身边人也久久沉默,略显凝重的表情中是几番欲言又止的紧张与拘束, 宋回涯收敛心神, 主动问道:“阿勉呢?谢谦光为何说阿勉在北胡?”

    “他……”陆向泽的措词变得非常谨慎, 语速放得很慢, 委婉答道,“师姐该是知道, 大梁边境,鲜少安宁。关外常年兵荒马乱,胡虏彼此征伐残杀, 分分合合,屡有翻覆。

    “而今最为势盛, 霸占大梁北面疆土,立国称帝的,是一道不清来历的混血异族。此人勇猛英毅,尽杀异己,逼得周遭部族臣服归降。自称有我大梁的血统,说年幼时曾随汉儒求学,所以辖下也说汉话、写汉字,德行教化皆与我大梁相似,国号为宁,所谋甚远。

    “宁帝共有七子,其中幼子是与大梁一叛臣之女所生,出生起便被留在北章城,由生母照养。多年前,师兄意外寻到个小子,与那小杂种长得起码有九成相似,真是天降良机。于是筹谋布局,将人送去北胡,教他学习当地的风土人情……”

    陆向泽七弯八绕地说了许多,才终于提到阿勉。

    “师姐辞别之后,阿勉与师兄生了嫌隙。师兄也担心留他在身侧,无暇时时看顾,恐防不了贼人暗算,便将他送去与那少年相伴,顺道请他帮忙看顾,谨防差错,也算是给他指了事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宋回涯听得无端浮躁,按捺住了没有催促,只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陆向泽停顿稍许,续道:“此事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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