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镜花枝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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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也没银子,那银子都去哪了,全福海在御前伺候这么多年自然是知晓一二,皇上心里也是清楚,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可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置喙的。

    李怀修批阅完奏折,已经过了亥时,他倚靠着銮舆,指腹摩挲着象征着皇权的白玉瑞兽祥云扳指,眸色很沉。

    ……

    这日听月坞,前午张贵人吐了两回,没吃下东西,太医刚离开不久,秋蝉闻着苦涩的汤药味,搭在帷帘上的手怔然许久,指尖轻轻攥紧,不知何时掐出了鲜红的血珠。

    张贵人月份越大,孕反就越发明显,倘若她这时候动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可是,贵人从未苛待过她,她如此行径,实在对不住主子……

    “你站在这做什么,主子吃了药口苦,快去拿些主子爱吃的蜜饯过来。”

    水琳蹙着眉尖掀开帷帘,打断了秋蝉的思绪。秋蝉回过神,忙避开了水琳的眼光,她把出血的手心藏到袖子里,十分小心,“方才听见主子难受我心中也是不好受,蜜饯昨日吃完了,我再去御膳房拿一趟!”

    女子别过脸,转身匆匆跑进刺骨的寒风里,宫中规矩,要去六局八司须得带上对牌,水琳神色怀疑,眼见秋蝉已经跑出宫门,此时再叫来不及了,抬手招来守门的小宫女,遣她拿对牌跟着去御膳房。

    殿内泛着浓重的苦汤药味,天冷,张贵人有孕受不得凉,水琳支开槅窗的一道缝,顺口将方才的怪事说给主子听,“奴婢觉得秋蝉近日似乎有心事,总是神不在焉的。”

    张贵人饮着碗中甜水,将水琳的话听了去,放下手中的调羹,微微蹙眉,良久道:“你去查查。”

    水琳愣了下,她一时没明白主子是让她去查什么。她和秋蝉同为张府的家生奴,秋蝉伺候主子要比她晚上一年,要比她讨巧机灵,生母又是主子的乳母,在府中时,夫人喜欢秋蝉要胜于她。秋蝉亦是忠心,主子进宫只能带两个丫头,夫人点了她和秋蝉伺候。知根知底的心腹,是段然不会出现差错。

    她伺候主子多年,会意了主子的眼色,主子是怀疑秋蝉有了异心。

    ……

    小宫女出听月坞,不见秋蝉姐姐,只得拿着对牌先赶去御膳房。刚绕过一条宫道,看见了秋蝉姐姐的身影,小宫女面上一喜,正要唤出声,见秋蝉姐姐面前还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看身形衣着,似乎是轮值的侍卫。

    两人举止十分亲昵,秋蝉团起手绢,塞到男人怀里,红着脸转身跑开了。小宫女惊得瞪大了眸子,见那侍卫要转身,忙抚住胸口避去了宫道里侧。胸脯扑通扑通地乱跳,小宫女吓得不轻,宫规森严,宫女与侍卫私/通是大罪,她虽是三等的洒扫宫女,却也明白,此时叫旁人看见,就是给了主子的把柄!

    但秋蝉姐姐是主子贴身的人,倘若她禀告给主子,主子不相信又该如何是好,即便主子相信,也不会重罚了秋蝉姐姐,届时才是最大的罪人!更何况,秋蝉姐姐平日待她不薄,她也忍不下心背后捅秋蝉姐姐一刀。

    小宫女惴惴不安,怀着一肚子心事,冷风吹到脸上,摸到手中对牌,她才想起来还要去御膳房给主子拿蜜饯。

    ……

    张贵人孕吐,已久几日未去坤宁宫问安,落在旁人眼里,就变成了张贵人有孕后放肆起来,有意找借口做给旁人看,平白让人眼红。

    散了问安,杨贵嫔扶着高隆的肚子,嗤笑一声,“分明之前身子还好好的,过了这些日子,可算是安分不下去了。”

    能从杨贵嫔口中听得安分二字,听到这话的嫔妃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杨贵嫔有孕后,后宫里谁能比她折腾。

    明裳踏出坤宁宫的宫门,听见这话,皱眉瞧了眼前面的杨贵嫔,放在以往,杨贵嫔可是不会说出这种夹枪带棒的话。

    宫人垂头清扫宫道的积雪,杨贵嫔扶了扶鬓角,不知是有意无意,朝后面的女子轻描淡写掠了一眼,扶着宫女的手腕,袅袅婷婷上了轿撵。

    枝头的红梅开了两朵,转眼皇上已有数日没进后宫,六宫嫔妃眼巴巴盼着,纵使是一向惫懒的明裳,也察觉出了不对。

    月香心思活络,宫里查探秋蝉就交由了月香。明裳思来想去,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暂且按兵不动,秋蝉是张贵人带进宫的亲信,跟随张贵人多年,若不是有把柄在旁人手上,也不会心存挑拨。如果秋蝉没有问题,那便是明裳最不愿相信的结果,她识错了张贵人。

    数日过去,宫里宫外都还未查到消息,明裳这日才有意识,皇上已经许久没进后宫了。

    ……

    近日外邦使臣觐见,全福海候在门外等着伺候,隆冬天寒,他使劲儿搓了搓双手,哈了口气,勉强觉得热乎。

    眼瞅着要到晌午,全福海正琢磨准备午膳,就见远处女子影影绰绰的狐裘走近,他揉了两下眼睛,才瞧出来,今儿出奇,宓才人竟到了乾坤宫。

    皇上没进后宫这段日子,不是没有嫔妃到御前送过羹汤,结果与以前一样,全都进了守门小太监的肚,暖了小太监的身子。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得勤快。宓才人在这其中,自然是那该来的人。全福海不敢把宓才人当寻常嫔妃伺候,忙扬起一张笑脸,上前福礼,“奴才请宓主子安。”

    他瞄了眼宫人提着的食盒,笑呵呵的,“宓主子来得巧了,奴才正要去传膳呢!”

    御前伺候看似是个体面的活儿,个中苦楚只有御前的宫人知道。伴君如伴虎,不知什么时候惹了皇上不悦,脑袋就直接搬家,故而,在御前伺候,最要紧的是顺从圣心,让皇上高兴。

    明裳也明白那个道理,皇上多日不进后宫,料想是前朝又有了棘手的事务。更何况当今这位于女色不甚热衷,将大魏基业看得重要,明裳今儿来,便是抱着别样的心思,在这后宫里唯有独得圣心,才能走的更远。

    “全公公不必多礼。”

    全福海知晓宓才人来意,讪笑一声:“这时候外邦使臣还在内殿,宓主子怕是要等上稍许。”

    话音刚落,殿门推开,殿里穿着异族服饰的使臣相继而出,全福海领头恭送,明裳作为后宫嫔妃自是要避开,待没了人,全福海回来引明裳进殿。

    乾坤宫主殿内生着炭炉,要比殿外暖和,进了内殿,驱散掉外面的寒气,明裳屈膝福身时轻抬起眸子,偷偷瞧了眼男人的脸色。

    便是这一眼,让高位的男人抓个正着,台阶下的女子裹着厚厚的狐裘,侧着巴掌大的脸蛋跟个小狐狸似的偷瞄他。李怀修眉心一跳,抬手压了压太阳穴,是太惯着她,换作旁人敢这般窥视圣颜,早就拖出去杖打一顿。

    “你看什么?”

    男人沉着声,语气显然不好。

    明裳撇了撇嘴,自顾起了身子,提着食盒走到御案旁,理直气壮地抱怨道:“皇上许久不来看嫔妾,怕是都要忘了嫔妾长什么样了……”

    满口的胡言乱语,李怀修眼皮子掀过去,勾唇讽她,“朕不去,你就不知道自己过来?”

    “大冷的天儿,嫔妾又没有仪仗,跑来跑去万一冻坏身子,染了风寒给皇上,嫔妾才是死罪。”入了内殿,明裳冻得发白的脸蛋生了红润的血色,肌肤如雪,桃腮带晕,娇滴滴地跟男人撒着娇,李怀修就是有气,也被这副模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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