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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继室日常》 20-30(第9/26页)
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盛氏摸了摸纪兰芷的头,心里伤感她这般标致的姑娘,却如湖中浮萍一般,没个好归处。
纪兰芷笑说:“母亲焉知我没有好前程?且等着吧,待我这边八字有了一撇,我必来告知母亲。”
盛氏见她拿定了主意,也不好泼纪兰芷冷水。
盛氏心中涩然,握住纪兰芷的手,说:“枝枝,为娘只一句话,若你的前程会让你受委屈,那么,再锦绣的坦途,咱们也不要。”
纪兰芷知道盛氏一心想她过得高兴,可她和母亲的心是一样的,她也希望自己有倚仗、有能力,能保护母亲余生顺遂无虞。
回房后,纪兰芷命晴川翻出几套新打的首饰,她要细细挑拣几样衬衣裳的簪子。
纪兰芷选来选去,最终定下一件桂红底樱桃绿叶纹薄袄裙,梳发么,便梳一个小家碧玉款的堕马髻,插一朵蝴蝶兰玉簪。
既是私宴,不必那么大张旗鼓,有些小情小趣的雅致便是。
不过,即便明日谢蔺同她说成婚的事,她也不能喜形于色,满口答应。倘若他只是私下里说的几句保话,无凭无据,却要从她这里得一些亲香的好处,那纪兰芷可是吃大亏了。
不管怎么说,纪兰芷想到当初荒郊野岭那个吻,她仍旧心有余悸……谢蔺此人心思深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纪兰芷收拾好衣物,夜里又用了一碗牛乳燕窝粥就睡下了。
她一觉香甜,谢蔺却是辗转反侧。
郎君不曾睡着,幸好明日休沐,不必赴朝会,也不用去衙门官署里监管下属。
他沐浴完, 换了一身云峰白的素衫,半湿的长发并未梳起,仅用一条草色细绳束住。
谢蔺打开今日金铺刚送来的箱笼。
烛光下,一顶珠光宝气的龙凤花钗冠,陈列其中。
金凤衔着一枚石榴红的宝石,双目洁白无瑕,嵌的是东州海珠。累累金冠底下,压着一身织金嫁衣,面料用了苏州最时兴的缎面,纹样也是谢蔺亲手画的小样,普天之下,同样的嫁衣,只此一身。
谢蔺满意地合上箱子。
这是枝枝想要的嫁衣凤冠,他为她备好了,小妻子定会欢喜。
谢蔺推门而出,环顾家宅。
他住的院子太小,太僻静,除了花圃里的几株兰草、一丛竹,便什么都没有了。
谢蔺想再移植一些桃树或是牡丹,纪兰芷喜欢热闹的花色,淡的雅的,她反倒不感兴趣。
谢蔺回头,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书房,屋里的陈设单调,没有什么软垫红木靠椅,也没有火烧的炕桌。枝枝怕冷,若屋里烧了炕,她便肯抱一卷话本,待在他身边一同看书了。
谢蔺其实不是一个怕寂寞的郎君,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
可是一想到日后有枝枝作陪,他又觉得格外舒心……他是喜欢她陪在身边的。
原来他竟是这么粘缠妻子的人。
谢蔺想,书房也要重新规整,多置出一个架子,供纪兰芷放她喜欢的野史、画册、话本,还要重新土砌出炕床,多织两床新棉被,甚至连棉靴也要备上。
枝枝喜欢一边看话本,一边吃小食。
那他是不是要多备一个暗匣?如此一来,一年四季,谢蔺都可以帮她摆上时令的果蔬,如今近冬了,再过些日子,他可以置放鹅梨,再摆些熏香的榅桲……
谢蔺明明最厌恶旁人在他书房用食,以免食物残渣沾上珍爱的经史子集,就连谢如琢用过细点没洗手入内,都会遭到谢蔺的冷待。
但纪兰芷不同。
谢蔺待她,简直如纵容不谙世事的家猫一般,她爱如何撒野便如何吧。
谢蔺又想到,若是隆冬天下雪,纪兰芷必然要跑到地里踩雪,她穿的绣鞋太单薄,会冻伤脚趾。
除了书房以外,他的院子恐怕也要再建一个小灶房。
这样一来,不论是夜里烧水,或是为妻子炖煮牛乳甜饮,谢蔺都会方便许多。
谢蔺望向夜里入睡的寝室,他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他若是和纪兰芷成婚,二人是伉俪情深的夫妻,定会同床共枕的。
谢蔺藏在袖下的手指紧了紧,心生出一些不可言说的妄念。
或许寝室也要再多添一些家具,谢蔺的衣裳少,一个衣橱、一个红木箱子就全塞满了,可纪兰芷不一样,她是女孩家,定会需要一部分空间放置首饰簪花。
他需要给她打新样式的柜子,也不知她是喜欢鸡翅木还是梨花木……或是她夸过很香的松木?
谢蔺回忆在一起的那两年,他记得纪兰芷所有的小动作,所有的小喜好,他一点点思索,一点点畅想这些婚后的生活。
谢蔺一点都不觉枯燥烦闷,他很期待枝枝回家。
谢蔺会为她备好一切,他希望她能过得舒坦,能在他身边活得很好。
可是,这一夜,谢蔺的探人又带回了一个消息。
他为谢蔺请到了那位,曾经给纪兰芷诊过喜脉的大夫。
谢蔺希望在他的婚礼上,将这些旧人都请来府中当宾客,见证他的美满,祝福他得偿所愿。
几碗黄汤下肚,大夫感叹道:“谢大人啊,当初小娘子还想要落胎呢,还是老夫劝下的。您看,府上小公子长得像是观音座下小仙童似的,没生下来该多可惜!”
大夫本来是想邀功请赏的,却不曾想,这句话刚说完,谢蔺掌中的酒杯便被一股大力捏碎了。
响声骤然响起,惊动四座。
瓷块深深嵌入掌心,深入肌骨。
这一次,谢蔺再也没有把它们取出来。
他垂下浓长的眼睫,看着合拢的掌心,任掌心破皮,一点一点流血。
殷红的血,浸出手掌的纹路,沿着那一条枝枝说过的,狭长的生命线……往下滴落。
瓷片割断了那一条脉络,好似将谢蔺的命数拦腰斩断。
大夫看到谢蔺满手是血,吓得哆嗦,忍不住道:“谢、谢大人,您的手伤着了……”
谢蔺置若罔闻。
良久,他垂下受伤的掌心,淡淡问:“当初,夫人是如何询问先生落胎之事的?烦请您逐字逐句忆起,说与我听。”
许是冷峻的谢蔺太可怕了,大夫哆嗦了一阵,终是忍不住开口。
他告知了谢蔺所有记得的事……包括纪兰芷如何求落胎药,又如何听到往后不能生育而放弃落胎。
三更半夜的庭院里,只剩下谢蔺一个人。
他手上的伤痕还在流血,他独自望月出神,脑中回响大夫的话。
枝枝一开始是想背着他打胎,她一点都不期待这个孩子到来。
所以那时,她听到有孕的消息,会哭得那么伤心。
可她分明说过,她愿意嫁他为妻,他们是一同期待这个孩子出世的。
纪兰芷之所以打消念头,生下琢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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