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日常: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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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柔的画面,谢蔺却没有多看,待人走近,他避开眼去,瞥向庭中滋生的几处草芥。

    谢如琢怯怯地喊了一句:“爹爹。”

    谢蔺听到儿子的声音,虽不想在纪兰芷面前落下气势,但也无可奈何摆出慈爱的姿态。

    他躬身,朝谢如琢伸出手:“今日,是爹爹不对,往后再不会了。”

    谢如琢听他诚心认错,如释重负,没有多加苛责。

    他把小手放到谢蔺的掌中,任由谢蔺健硕有力的双臂抱起自己。

    谢蔺接回儿子,这才按照礼数,看向纪兰芷。

    谢蔺的目光冷漠,没有缱绻,他凝视纪兰芷,如同接洽寻常的外人。

    谢蔺道:“今日多谢纪二娘子照看小儿,劳你费心了。”

    明明是朴素的一句道谢,不知为何,落到纪兰芷耳朵里,平添几许讽刺。

    她对小郎君不闻不问六年,可偏偏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像是有母子连心的感应,谢如琢竟亲近她至此地步。

    纪兰芷受之有愧,又不能多说什么,只继续和谢蔺逢场作戏。

    她笑道:“谢相公言重了,哥儿乖巧可人,我也十分喜欢他。”

    谢如琢旁听纪姨母和谢蔺的切磋,明明是和谐的道别场面,他却在昏昏欲睡中,听到谢蔺胸膛里闷出的一声冷笑。

    谢如琢睁眼,好奇地打量父亲。

    纪兰芷被那一声极轻极短促的嗤笑,撼得呆住,她如芒在背,巴不得快点回内院。

    可偏偏,谢蔺还有闲谈的心思。

    他似有所感,忽然意味不明地问了句:“琢哥儿今日所佩香囊,可是二娘子亲手编织的?”

    纪兰芷猜想,定是她今日亲近儿子的事引起谢蔺不满了,她心里十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纪兰芷小声道:“其实是买的,我不会女红。”

    谢蔺垂下眼睫,低喃:“甚好……”

    是他痴心妄想,竟以为那一枚平安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谢蔺不再看她,他打算打道回府:“夜深了,本官不欲打扰纪二娘子休息,先行回府。”

    纪兰芷松一口气,忙侧开身子,让出退路:“谢大人一路走好。”

    谢蔺颔首,错开纪兰芷的时候,凤眸下意识一瞥。

    纪兰芷的秋裙恰好被晚风漾起,裙摆如池中锦鲤,褶皱一尾尾散开,露出她没穿罗袜的、伶仃的脚踝。

    踝骨藏有太溪穴,最容易受冻伤风。

    不问也知,纪兰芷下地匆忙,又不穿厚袜,趿鞋来迎人。

    也不知是谢蔺于她而言无关紧要,不值得她郑重对待,还是将谢蔺视为熟人,不摆客套疏离的嘴脸。

    纪兰芷垂眉敛目,静候谢蔺走远。

    可偏偏,男人停在她跟前一丈,驻足不前。

    纪兰芷等了许久,困惑地望来,正对上谢蔺那一双探究的眉眼。

    纪兰芷脑中嗡鸣,她被凤眼里的冷意吓得后退半步,险些失声,唤一句:“谢相公?”

    谢蔺收回目光,伟岸身形隐在暗沉夜色里,令人捉摸不透。

    他迟迟不走,纪兰芷也不敢动。

    良久,谢蔺还是动身了,只在临走前,留下一句语气冰冷的话。

    “纪二娘子,秋夜露重,谨防受凉。”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天末凉风将谢蔺的话送到纪兰芷耳朵里。

    不知是否真的受凉, 她的后脊浮起一层战栗。

    纪兰芷偏头去看谢蔺,可夜色浓郁,父子二人拐出垂花门, 她已经看不清了。

    纪兰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兴许谢蔺对她没有关心之意,只是碍于谢如琢在怀里, 他不能在小郎君面前反唇相讥, 因此换了一种话术,提醒她趿拉绣鞋来见人, 很失礼。

    如此一想,纪兰芷有点气闷,当晚主动去喝了安神清火的鹅梨红枣汤, 等心情平复以后, 她才拉过锦被,躺下休息-

    翌日,谢蔺将儿子送上马车后,便入宫城里任职。

    齐国皇宫的分为内外两城。

    外城建有六部二十四司的衙门官署, 内城除了帝后妃嫔与未出阁的皇嗣的宫阙,还设有掌管宗府内务的十二监衙门, 近身卫戍皇帝的羽林卫军所, 以及阁臣议事票拟的政事堂。

    像谢蔺这样, 既是工部尚书,掌管外城部司, 又兼内阁大学士,内廷外城来往自如,自然是地位独尊, 位极人臣。

    然而,世家门阀皆心知肚明, 乾宁帝从来不是蠢材,既敢放权,便有收权之法。

    且看酷吏谢蔺如今成君王手上一柄削铁如泥的尖刀,来日若要折其羽翼,跌下云梯时,又该是如何粉身碎骨的惨况。

    谢蔺协助皇帝推行卫所制已有六年,然而地方世家大族明面上配合中枢遏制兵权,私下里还是会有畜养豪奴、私攒亲兵的乱象。

    乾宁帝心知肚明,却鞭长莫及,没有多加干涉。

    反倒是近日,谢蔺又进行了一次土地变革。

    他推崇均田法,由公家授田于民,进行耕种,从而为农业创收。

    此次变法,粗看一眼,好似只与贫民百姓有关,然而其变革核心,却是帮皇帝收复地方世家大族的私有土地。

    本来乾宁帝装聋,地方门阀作哑,天高皇帝远,他们偏安一隅,守着家业,那些未经开垦的荒地尽是州府豪族的私产。

    如今官家派下均田的敕令,不止限制了世家大族的田地所有数量,还扶贫百姓,授人以农田,甚至将那些本该属于州府豪族的荒山野田,标记为公中田产。

    少了土地,便是另一种削藩夺权的手段,军权集中都城,掌于皇帝手中。从此战争减少,四海昇平,社稷也能更加安定。

    只可惜,此举大大损伤了世家门阀的利益,遭到高门谏臣的强烈抵制。

    谁人不知这些馊主意都是出自皇帝之手,可谁又敢忤逆尊长,唾骂圣人,他们只能对寒门出身的谢蔺口诛笔伐,以此泄愤。

    一时间谢蔺又被推至风口浪尖。

    门阀大族恨不得将谢蔺碎尸万段,寢其皮,食其肉。

    幸而谢蔺意志坚定,并不为恶言所伤,也不会有所动摇。

    高门官吏骂累了,而谢蔺毫发无损。

    他们又不得不佩服,乾宁帝看人真准,若是换一个膝骨软的孬货,早被他们用钱财策反,倒戈权贵了。

    谢蔺忙碌一整日,详复完最后一份文书,已是酉时。

    离开工部衙门后,谢蔺照常上马厩牵马。

    皇城宫道不允许外臣策马奔驰,因此骑马赶来皇城上朝的马匹,全部由御马监的马奴拴在马厩里看管。

    谢蔺偶尔要在三法司里来往奔波,身上难免会磕碰上死囚的脏污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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