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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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害怕无措勒得喘不过气。

    何扬时刻都在跟进,闻言,顶着盛怒摇了摇头,“还没有。”

    易允急需大量的尼古丁来麻痹神经,男人点烟的手指不停地发抖,好几次连打火机都点不燃,何扬想帮忙,喊了声允哥,易允砸飞那只定制又造价昂贵的打火机,噼啪摔在角落,他揉碎叼着的烟,从何扬那里夺走车钥匙。

    “允哥!”

    “在这盯着,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易允甚至都不敢再看蓝嘉,没有嫁人前,蓝家把她捧在手心上,嫁给他后,他又锦衣玉食好好伺候着。她被养得这么好,都没吃过苦,以前稍微疼一点点都能要死要活,如今却只能借助止痛药硬抗。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下午五点多,不少人都下班回家,街道开始显得拥挤。易允脚踩油门,开着车冲出去,前方是不断落幕的残阳,橘红的光染遍这座梁城。

    一辆豪车一路风驰电掣,头上是低矮且密密匝匝的电线,脚下是碎裂的油柏路,大概是今天这一带下雨的缘故,坑缝里堆积着污浊的雨水。

    轮胎狠狠碾过水坑,激起一串泥水。

    傍晚六点二十三分,车子急刹在空旷的坝子上,易允捏着车钥匙摔门而出。

    那个清瘦又年迈的老和尚拖着竹编的大扫帚一步步走上石阶,准备穿过那条针叶林小径回到寺庙。

    易允叫住他:“我听不少人说,这里的药师佛很灵验!”

    老和尚站在破破烂烂的石梯上,回头看着这个记忆深刻的男人。

    他死死盯着老和尚,“是真的吗?”

    老和尚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套说辞:“今日已经闭寺了,请回吧。”

    男人执拗道:“是不是真的?”

    老和尚不再理会他,转身往里走。

    “等等!”易允追上去,不甘心又急切道:“我现在就要烧香拜佛!”

    “闭寺了,明天再来吧。”

    “大师,我有很多钱。你让我进去,我可以捐香火钱,可以给这座寺庙的所有佛像都塑上金身,只要你开口,只要你答应,这些都不是问题!”

    “回吧。”

    “大师,我,我求求你了。”

    “我的妻子生病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们都说你这很灵验,你就让我进去拜一拜,好不好?”

    易允眼眶通红,深邃的眼里布满血丝,声音更是抖得厉害,惶恐无助。他依旧穿着贵气考究,但不再像初次见面那样高高在上,功利所图。现在的他更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老和尚看了他良久,拖着大扫帚继续往前走,苍老慈悲的声音弥散在空中,伴着傍晚清凉的山风一并传到易允耳里。

    “进来吧。”

    灰扑扑的大殿内供奉着药师佛,左手持药器,右手结三界印,尊身着宝佛衣,结跏趺坐于莲花宝台,低眉慈悲地看着跪在破旧蒲团上虔诚磕头的男人。

    老和尚坐在旁边,破烂木桌上放着梵钵,手中拿着犍椎,平静地看着易允,嘴里默念经文,随着男人每次磕头,他都会用犍椎敲响梵钵,古朴的钟声响起,经久未散。

    神佛在上,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妻子吧。

    *

    当晚八点半,何扬打来电话。

    一是汇报研究所给出的进展——旧方案已经结束,按照医疗相关的规章制度将进行白鼠测试开启观察期,但现在考虑到蓝嘉的状况不容乐观,且旧方案的不确定性高达百分之七十,是否正式投入治疗有待商榷。

    二是蓝嘉想见他。

    易允当即从山庙开车回到医院,熄火下车进电梯,大步来到重症监护室外。

    何扬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微怔,随即又敏锐地观察到男人的衣角残留香灰。

    蓝家人刚换了探视服从里面出来,见到易允,神色莫测。

    这半年来,他对蓝嘉的态度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很坏又冷血,为了夺权,残害生父易闻厅,又害死生母雷婷,只为彻底坐稳易家话事人的位置。

    他无往不利,手段狠辣,大肆掠夺财富,坑害了不少人,也逼得像商家之流的企业家跳楼自杀。

    他坏事做尽,冷心薄情,但对蓝嘉却是真心的。

    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有真情。

    …

    易允换了探视服,又做了消菌处理,这才走近重症监护室。

    就在不久之前,医生不得已对蓝嘉用了止痛药,周身粉碎性神经疼痛得到缓解,却止不住从骨头里渗出的冷汗。

    细碎的发丝黏在女孩苍白透明的脸颊上,她睁着眼睛,只留眼珠子可以苟延残喘地缓慢转动,呼吸很微弱,淡青色鼻饲管插着,像恐怖的长条爬虫正在汲取养分,落到男人眼里,只余无助的惶然。

    “易……易生……”

    短短几个字,她说得很艰难,咬字模糊不清,轻得像抓不住的风。

    她的眼睛好像看到了,看到一团模糊的轮廓。

    易允压下喉咙的酸涩,坐在病床边,轻轻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在。”男人努力调整压抑的语调,努力让它听起来更正常些,“阿嘉,我在。”

    蓝嘉手指颤抖,试图从指尖描摹出易允的眉眼和轮廓。

    易允轻轻捧着她的手,当她的手托,任由冰凉的手指点在自己脸上。

    “上次……没,没说完的,的话……”

    她现在的状态说话都费劲,每一个音节都足以牵动胸腔震裂。蓝嘉真的好疼,疼得快疯了,比过去任何一次发病都疼。她不想再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不想再送进抢救室,不想再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剂注入体内。

    她好想解脱。

    可她又无比庆幸,庆幸易允上次打断她,庆幸他没有听完她说的话。

    这样就不会白白给他希望了。

    恼怒也好、讥诮也罢,蓝嘉希望他依旧是曾经那个易允。

    闻言,易允抿了抿唇,眼稍落下难过的眸光,旧事重提了,可他这次却比任何时候都平和。

    “蓝嘉,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他默默地注视她,注视这个年纪轻轻却铁石心肠的女孩。有时候易允都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比他还冷血的姑娘,说爱的时候给予最炽热的爱,说不爱了立马抽身,独留他一个人日日夜夜回味那段猝不及防又短暂的感情。

    他父亲易闻厅说得对,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他。

    易允望着她的沉默,忽然间就笑了。结婚一年多了,他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心,她依旧想要离开他。

    “我知道了。”男人喉结滚动,艰涩难耐。

    他低头凑过去,俯着身,在蓝嘉的额头落下轻柔的吻,小心翼翼的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女孩始终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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