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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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雍说过,香丸是他妹妹照着偶得的古法香方做的。

    莫非那香方其实是秋姚给的?

    卫听澜一边思索这其中的关联,随手拿起枚簪子,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他伸手一拨,把匣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而后倒握着那枚簪子,用尖端往匣底的角落用力一撬。

    岳潭震惊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粗暴动作:“你干什……哎,这是什么?”

    原本平滑的底部竟被撬起了一层薄木片,裂开的木纹底下,露出了被木片遮掩住的、真正的匣底。

    岳潭诧异地凑近,只见那木制的匣底上有少许四散分布的刻痕,像是有人拿硬物划出来的。

    卫听澜盯着那蜿蜒不定、如同叶脉般四向伸展的线路,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心头一动:“这是水系图。”

    他把整块木片都揭了下来,仔细审视着水网的分布,肯定道:“是泾水。”

    岳潭更惊讶了:“你还研究过地舆图?”

    卫听澜只顾着沉思,没有说话。

    前世他大哥就死在泾水一带的河阴城。后来屯兵朔西时,他无数次想过挥师南下攻打大烨,最想灭的,就是泾水一带的城。

    泾水流域的舆图他几乎刻在了脑子里,河流在何处分叉,何处拐弯,何处汇流,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可秋姚为什么要在匣子里藏这张水系图呢?

    瓦丹,百花僵,香丸,泾水……卫听澜总觉得有什么要紧的线索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就能触到了。

    香丸的气息还在鼻尖萦绕不去,他拿过岳潭手中的木匣,问:“柳雍的那位胞妹,现下在何处?”

    岳潭想了想:“她女扮男装逛花楼的事儿败露了,估计这会儿正被家里关着闭门思过呢。”

    卫听澜没有犹豫,立刻起身道:“我去找柳雍。”

    秋姚已死,眼下或许只有收留过她的柳家小姐,才知道更多的内情了。

    *

    与此同时,临街拐角的一家小馄饨摊子里,大锅的热气氤氲地升腾着。祝予怀擦净双手,站起身来整理衣袖。

    易鸣结了账,满面春风地跑了回来。

    祝予怀看了他几眼,实在没忍住问道:“今日是怎么了?方才吃个馄饨,也见你一直在笑。”

    易鸣也觉得自己有点憨,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公子得了榜首,我高兴嘛。”

    方才在馄饨摊子里,角落里的食客一直在谈论擢兰试的排名,赞不绝口地吹捧白驹,听得易鸣与有荣焉,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祝予怀哭笑不得。

    两人沿着热闹的集市一路闲逛,往寄放马车的车衙走去。

    易鸣一高兴,嘴就闲不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公子,要不咱们买些零嘴?我看那个红枣糕就不错,听说在澧京,红枣糕也叫状元糕呢。”

    祝予怀一笑:“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竟闻所未闻。”

    易鸣开玩笑地说:“反正公子就是状元,只要您尝一口,它即便不是状元糕,也能叫‘状元糕’了。”

    祝予怀笑而不语,停步往那糕点摊子看了几眼。易鸣见状,主动道:“公子,我去买些吧?您早膳只用了一碗馄饨,万一饿了,还能拿来垫肚子。”

    “也好。”祝予怀点了点头,“那就打包两份,顺道带一份给濯青吧。”

    已经在摸钱袋的易鸣:“……”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着坦然自若的祝予怀,仿佛在看一棵上赶着要去拱野猪的白菜。

    半晌之后,易鸣拎着两提红枣糕,一脸沉痛地跟着祝予怀到车衙取马车,准备前往卫府。

    祝予怀自己放下了脚凳,又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红枣糕,提步上车,掀开车帘一角。

    易鸣正自顾自地解着拴马绳,忽觉身后的马车车身一晃,发出了点奇怪的声响。

    他疑惑地回过头:“公子?”

    垂下的车帘后静了片刻,传出祝予怀的声音:“刚刚不小心绊了一下,没事。”

    “噢。”易鸣不觉有异,解了拴马绳往车舆前一坐,“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

    易鸣一下一下摆弄着缰绳,在心中数到三个数,就要按耐不住地转身掀帘时,才听到祝予怀不容置疑的回答。

    “去遮月楼。阿鸣,驾车吧。”

    “……是。”

    *

    柳府中,家丁们聚集在庭院里,彼此眼观鼻,鼻观心。

    “不见了?”柳雍失惊倒怪地拔高声,“你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小厮提高声音,再次重复:“小姐!小姐不见了!”

    “她、她……”柳雍两眼发直,手中握着的象牙扇抖个不停,最终“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厮赶忙安慰:“公子别急,人丢了咱可以找啊,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别说了。”柳雍崩溃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她到底是怎么跑的!门锁了,窗也锁了,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难道学会了遁地?!”

    小厮看了眼后头面面相觑的柳府家丁,又看看心碎了一地的柳雍,满脸为难。

    “老规矩,都分头去找吧。”他无奈地代为下令,“把小姐常去的脂粉铺子都转一圈,动作要快,尽量赶在老爷夫人回家前把人找回来。”

    家丁们领了命,很快各自离去。

    待庭院一空,蹲在地上的柳雍被小厮扶了起来,失魂落魄的神情眨眼就恢复了平静。

    他捡起自己的扇子,刷地抖开,微微叹气:“说吧,霜儿又去哪儿了?哪家花楼?”

    小厮犹豫片刻,道:“小的也不知道。”

    柳雍手一顿:“不知道?不是叫你们暗中跟着吗?”

    小厮吞吞吐吐:“小姐今日格外谨慎,似乎是发现了咱们的人,故意七拐八拐的,就……就跟丢了。”

    柳雍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谁丢了?”他哆嗦地提高声,“你、你再说一遍?”

    “小姐丢了。”小厮深吸口气,不厌其烦地大声重复,“咱们把小姐跟丢啦!”

    柳雍才刚拿稳的扇子微微颤抖,“啪”地一声又落了地。

    卫听澜到柳府门前的巷子口时,正好撞见了匆匆骑马出门的柳雍。

    这向来光鲜亮丽的纨绔难得没在意形象,连靴子都没捋齐,一只高一只低的就穿出门了。

    卫听澜一看他这慌张模样,就知道不对:“柳兄这是往哪儿去?出什么事了?”

    “卫郎君?”柳雍急得上火,也顾不得问他来做什么,开口就道,“我妹妹不见了!你在路上可曾见过她?她和我九分像,也戴着半块玉,和这枚一样!”

    卫听澜看了眼他腰带上系着的半块玉玦,摇了摇头。

    “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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