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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山川月》 160-170(第8/22页)
这份折子?”
他将手中的文书扔到一旁的条案上,纸页随风动,翻到后头是大写批红的“驳回”二字。
慕长珺眸光微敛,质问道:“这些人清清白白,温大人这二字又是如何批复的,本王想来要个解释。”
温明裳闻言轻笑。她拿起了那份被丢在条案上的文书,慢慢踱回桌案后,慕长珺看不见她的容色,只能背着光瞧见对方唇边噙着的一抹笑意。
在冬日里也显得很凉薄。
这种笑让精于世故的皇子觉得格外危险,但眼前的这个人背后放着的是未来数年里大梁至少半数的财富,那是足够巨大的诱惑。
“不瞒王爷说。”温明裳从杂乱的书册里翻找出了几页薄纸,她慢条斯理地翻阅了片刻,抖开满是墨痕的纸页,“在下官批复那二字之后,齐王殿下便有意提及个中文章,但齐王毕竟刚刚回京,下官乃天子之臣,自然是要斟酌一二的。”
她弯起眼睛,看着慕长珺笑道:“王爷要解释,那下官自然可以给王爷一个解释,但要看王爷觉着,听什么样的解释才更舒心。”
这话里的称谓已经变了。在京中说话许多时候不需要点明,毫厘之差便有可能是天壤之别。
慕长珺眯眼打量了她片刻,问:“本王若是想要更舒心的解释呢?”
“那就请王爷移步。”温明裳把那几张薄纸重新叠好收入袖中,“连日落雪,街上的路也难行,好在今日终于见了晴,只是这短短的时日,怕是还不够。”
这般说着,一封信已经被推到了桌前。
慕长珺垂眸扫了一眼,嗤笑道:“唉……本王这位大哥,幼时顽劣过甚,这一手字,委实有些拿不上台面,大人书道了得,倒是辛苦看这不入流的字了。”
说话间,信已被他收入掌中。
“好。”慕长珺目光低垂,压低声音道,“雪里见晴是好事,明日本王做东,邀大人临仙楼一叙。”
温明裳笑而不语。
如今这座宅子外边戍卫的人换了一批,原来阁老调来的人已经返回了崔氏,现下的人都是洛清河给她从别处挑的。这些京中的人不会知道,多半只会以为是咸诚帝钦点的人。
慕长珺也不例外。
所以温明裳的无言在他眼里更像是一种默认。
这就足够让他满意了。
廊下的风静了一息。
温明裳站在桌前,她敛着眉眼,微薄的日光从窗子里渗进来爬上她的侧脸,在无声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沉寂。
“忱月。”
檐上一声轻响,人已经站在了门前。
温明裳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端王府。”
高忱月一拱手,转身消失在了转角。
孤雁掠过穹顶。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年关值守,今年兵部同礼部商议的章程还没下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羽林还是禁军占鳌头,虽说禁军乐得清闲,但每每看着羽林趾高气昂的模样都觉着憋着口气。
洛清河办完余下的杂事,正要回府,恰好赶上巡防的一队禁军回来。为首的佥事是个年轻的姑娘,这年头在这种地方领军籍的不容易,她脑子转得挺快,于是洛清河把她提到了这个位子上,一来二去打照面也算是会多说几句提点的那类人。
“总督。”
洛清河于是停下看了她一眼,问道:“有事?”
她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传闻,说是北境要不太平,您怕是随时都得回去了……就想着见着总督再多说几句。”
洛氏子息凋零,但这一代却是名望最盛。一门双将,让多少闺中女儿都生了策马卫疆的梦……但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军,更何况还是雁翎的铁骑,洛清河初初回来的时候,禁军里许多人都觉着她多待几月都是好的,谁成想竟能走到如今。
这里头的人聪明得很,听到这些风声,也都猜想等到洛清河走了,禁军这两年的日子也算到了头。
毕竟东湖营盘踞日久,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又能如何呢?
洛清河闻言多看了她片刻,有这些想法的不在少数,她也猜得到今日大概是个怎么回事,“若是真的,你是想随我去雁翎吗?”
那姑娘怔了一下,连忙道:“是!就是不知将军……”
“……军籍在户部皆有黄册,禁军直属御前,我动不了的。”洛清河抿唇露出个温和的模样,“你知道交战地是个什么样吗?那里可不是京城温柔乡。”
“我……”她还想再说,却看见洛清河抬起手示意她听下去。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但是放心,禁军不会回到从前,否则我没必要费心劳神。”洛清河道,“这世上无名者众,就连我,都未必后世留名。铁骑拱卫北疆,禁军和羽林护卫京师,每个人只要不是苟且偷生之辈,那便皆是英豪,谁说定要沙场浴血才不枉此生。”她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这里是大梁的心脏,长安有失,那么铁骑再强大也是无用。”
面前人听罢面露茫然,她似是还想再问,忽闻校场外马蹄声急。
“主子!”宗平滚下马背,他来不及狂奔至洛清河身边,抬臂扯着嗓子大喊。
“雁翎急报——”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
象征亲王的五铢冠被打落在地上,慕长珺颤抖着捂住脸,难以置信一般颤声道:“……爹?”
“唤陛下!”咸诚帝猛地一拍桌,怒道,“朕的旨意还未下达,你便敢私会官员意图安□□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儿臣冤枉!”慕长珺急急喘息,连忙道,“是温大人给儿的手书!那上边是大哥的字迹……儿臣——”
慕长卿原本百无聊赖地站在旁侧,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二弟不能这么说话吧?我这几日可是奉陛下的命一直在办正事,哪来的时间给你写这些玩意儿?陛下若是不信,喏,沈统领不是在吗,一问不就知道了?”
慕长珺蓦地一愣,又指向温明裳,“那便是温……”
“你那折子上面的批红是朕看过的。”咸诚帝面色更沉,“温卿手里有什么朕一清二楚,新设所司的名单也是朕过目的!在你邀约她的那一日,她便拿着你的这折子和一应事由入宫给朕详禀了!还有你皇姐,朕问过她这些事,没有一个字有差错!”
“晋王殿下那日来访,臣说的是臣乃天子之臣。”温明裳揣着袖,气定神闲地冲他笑,“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殿下如今大可将当日所言种种悉数告知陛下,臣若是说了半句大逆不道之言,陛下当即便可斩了臣以正视听。”
慕长珺敢吗?他不敢。
所谓更舒心的解释,便是坐实了他有意在圣旨下达前横插一脚。
宫中缄口不言,咸诚帝根本没打算让旁人知道这地方直属御前,他可以放手将朝中各部交给他们争斗,唯独这个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温明裳冷眼看着这场父子之间的叱骂,谁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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