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0、徐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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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算些什么?!”

    “你还真是问得出来啊?!我把你当挚友,你却把我当什么?”徐云承不瞧其泪眼,只狠下心道,“尽怀着些龌龊不正的心思!”

    “难道男子恋慕男子便是龌龊么?难不成徐萧叔在你眼里也是这般不堪么?”

    那对琉璃瞳子涌上了红,徐云承垂着眸子没有言语。

    他理当否认,但他不能。他别无选择,唯可翻箱倒柜地将心中最坏的词统统倒出来,咬牙道:

    “不然呢?!叔父若非染了那病,恐怕早已成了朝中新秀,而非地府冤魂!——燕绥淮,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生了断袖之癖的,在我眼里,连骨都是脏的!”

    这种人?脏?

    “哈哈哈……好、好啊,徐云承!你竟促狭至此!!算我真心错付!”

    燕绥淮大笑起来,他用手指轻轻勾过徐云承的脸庞,有些颤抖——那是他藏住的,化不开的眷恋。在那震颤的引诱下,他近乎发了狂般扑上去在他颈间狠狠咬下一口。

    齿没入了皮肉里,舌尖很快便从那地儿舔来了血。

    徐云承不停挣扎,乃至于捶打那人的肩背。那人纹丝不动,直至满意了才松口。徐云承捂着肩头,将唇咬得发白,一时间羞愤难当,骂道:

    “狗、狗东西!!”

    “狗?可我是你亲手养出来的啊。徐云承,你比谁都要清楚,我若是狗,那狗链子可一直都牵在你的手上!——怎么办?你拜了这么久的神佛,却养出一只想往你身上爬的畜牲!”

    燕绥淮眸色幽深,直勾勾地盯着人时像极鹰隼捕食,然徐云承那抗拒模样好似迎着他的头浇下一盆冷水,叫他终于清醒过来,可他到底没收去恶兽的獠牙。

    “徐云承,我最后再赠你几言罢!”他凝视着徐云承那对琥珀瞳子,笑得有些森凉。

    “其一,今后莫望我眼。”

    “其二,今后勿唤我名。”

    “否则,我可不知我这一脏入骨子的野狗会对你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说罢,燕绥淮干脆地收回了手。那徐云承适才被束缚良久,这时双腿已然发麻。他轻抽了口凉气,紧咬牙根往前走,可那接连不断的酥麻却叫他险些跌倒在地。燕绥淮沉默地把他扶稳了,待到他缓好才放人。

    徐云承没同他道谢,只一味地想逃,走时却还听身后朗声。

    “祝公子‘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6】’!”

    徐云承顾不得辨认方向,只莽撞地朝前奔去,白袍荡在林间,像是飘着一团攥不住的雾。

    累,好累。

    徐云承抚着树皮粗糙的纹路终于停下了步子,白净指间蹭上去不少褐黑木屑。双腿渐软,他只扶着树跪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燕绥淮,我恨的哪里是你?我恨的是你分明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多怕,却要顺着私欲将我变作我最厌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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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攫住了燕绥淮的脖颈,叫他喘息不得。

    他踏着仲秋的枯叶朽木,跌跌撞撞似地府游魂飘荡于世,只疯了一般将自个儿锁进了屋子。

    他不停抽着鼻子,却半点呼吸不上来,分明在岸上却怎么好似沉入了深潭里?于是只能痛苦地掐住了自个儿的脖颈。他在地上翻滚挣扎了许久,终于沉静下来,也终于如同新生子般学会了呼吸。

    他吐息仍旧混乱,可他却没再理会,只匆忙伸手扯散了编好的发,呜咽着,顾不着扯下发丝的细密疼痛。

    “他不稀罕、不稀罕啊……”

    燕绥淮哭了会儿猝然又笑起来:

    “十八载,我用十八载哺出的真心都算些什么?!恶心?腌臜?哈哈哈……”

    他将那绘了徐云承的数十张画展了朝天抛,瞧着那画散开铺了满屋。他身子发抖,只从柜中取出一锭墨,用砚滴往那石君中倾了半砚台的水,急急磨出了黑亮的浓墨。

    他痛苦地拧紧了眉,只展了长臂,将那一砚墨向地上泼尽。

    黑墨在宣纸上开了花,污了上头神仙似的人儿。

    砚台落地,燕绥淮猝然跪倒在地上。他抚着其中一张溅满墨点的画,只觉心仿若被绳绞出了血。

    他慌乱地用袖摆不停地擦拭那画,却是越抹越黑。末了只得将那画拢在怀里,哭出声来:

    “怎么拭不干净呢?阿承、我的阿承……”

    他起身将那留着等翌年春踏青时与徐云承共饮的酒搬来,只揭了封酒的布,灌进喉腹,醉吃三四坛,呜咽道:

    “阿承……你、怎不要我?——你当真绝情。”

    “是我荒唐啊。”

    耳鸣又起,只是这回除他外无人知晓。他难受得发紧,费劲将头颅埋入膝间却不能消解半分。他醉着,照猫画虎地去寻穴位,却总是找不准,只能把唇咬出血来分散苦楚。

    夜半雨落秋山,那轮圆月被云雨彻底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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