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男狐狸精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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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架势却显然不止于此。

    屈慈没有回答,只是说:“刘向生必须死。”

    ……

    最后一刀砍落。

    屈纵再无回手的余地,他吐出一口血,双眼间布满血丝,对崔迎之怒目而视。咽气前,还不死心地狂笑:“你以为刘向生凭什么敢一个人来见我。屈慈死定了!”

    崔迎之恍若无闻地将刀拔出,这才惊觉自己这把不知用了多久的刀竟断成了两截,断裂的一半刀刃随着屈纵的尸身缓缓倒下。

    恍若什么未知的警示。

    冬日的朔风呼啸而过,她心头的寒意却比这风更甚。

    不安如藤蔓疯狂蔓延滋长。

    先前说得轻松,但应付这么多人着实耗费心神,握刀的左手已然没了力气。

    只是她此刻无暇顾及。

    将堆积于心头的阴云疑窦尽数掩盖,崔迎之果断地扔下手头的断刀,回身,从满园倒地的横尸中随意取了一把利器。而后寻到马厩,策马向着屈慈离开的方向追去。

    ……

    距离出城已过了快两刻钟,不知又行了多远,刘向生终于停下。

    再往前,是断崖。

    彻底无路可走。

    他打马在原地转了圈,转换方位,朝身后无人的密林道:“都跟那么久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显然是早已察觉了跟在身后的尾巴。

    屈慈吩咐子珩在原处站定,独自坦然现身。

    两人阔别许久未见,刘向生此刻却丝毫不觉意外,语调平静地陈述:“你是来杀我的。”

    屈慈并不应答,沉默着抽刀,算是默认。

    即使身后是望不见底的山崖,刘向生仍是一派镇定,摆出了一番谈话的姿态:“你应该知晓真正的一月散已然研制出来了,眼下的局面只需要足够的时间便能转圜,屈家于我不过是囊中之物。我不是屈纵,也没必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你杀我不过是自找麻烦。”

    屈慈抬了抬眼,“你觉得我想要分屈家这杯羹?”

    屈慈以前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见过的绝大部分人好似不论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殊途同归,不过一“利”字尔尔。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仁义与道德,有的只是难填的欲壑,而且往往总以为其他人的世界如他们一般无二。

    到后来他便不那么想了。

    因为他意识到庸庸俗世本就是这样,真情也炽烈,欲壑也无穷。

    只是他遇上了太多后者罢了。

    刘向生笃定:“你想要摆脱屈家。”

    屈慈扯了扯唇角,没有否认,“但我更希望屈家早点儿死。”

    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屈慈身为伤势未愈,抬个手都会扯到伤口,本不该动手。

    可箭在弦上。

    刀光闪烁,一触即发。

    崔迎之顺着子珩留下的记号疾行赶至时,便见屈慈与刘向生已然从马上打到马下,两人全然不惧似的离崖口不过堪堪几步的距离,仿佛随时都要失足跌落。

    刘向生手中用以应敌的各式药物少有能对屈慈见效,可屈慈身上新伤叠旧伤,全都没好全,两人谁也占不到上风。

    “屈慈!”崔迎之高喝一声。

    屈慈听及,心领神会地侧身退开几步。

    就这么几息的功夫,崔迎之抬起拾来的利器,瞄准,蓄力,脱手飞出,刀刃擦过刘向生的脖颈。

    刘向生被逼得踉跄两步,露出破绽。

    屈慈借着这个空隙,一刀捅向刘向生的心口,未果,只堪堪擦过,转而又及时转换目标,顺势滑落,砍向持着利器的右手。

    鲜血飞溅,利器脱手。

    刘向生失了武器,又以一敌二,胜负似乎已成定局。

    或许正因如此,不要命的人总是更加无所顾忌,一改保守的攻势,激进起来。他不惜冒着被白刃捅穿的风险,不要命般贴近屈慈,将他往崖边扯去,仿若要与他同归于尽。

    原本难掩的颓势似乎又即将扭转。

    崔迎之方走近几步,正欲尽快结束这场持续已久的打斗。倏然间,银光忽至,一直掩在刘向生左手袖中的利器许是终于寻到了合适的契机,直直刺向崔迎之。

    崔迎之在不久前处理屈纵的那局中已然耗费了太多气力,惯用的长刀也在那场打斗中被折断,一人一马一路疾行,如今不过强撑。

    身法比平日慢了不只一两拍,这一刀来得突然,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躲不过。

    温热的血洒落在眉间颈侧,预计之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

    屈慈替她挨了一刀。

    她没来及得看清屈慈伤在何处,便见刘向生趁着屈慈挨了刀子还未能来得及反应的间隙要将他往崖下推。

    赤手空拳的崔迎之没有工夫再去思考,手脚便先行做出了反应。

    她扑向刘向生。

    如飞蛾扑火。

    滞空的瞬间,时间仿佛都要停滞。

    她没能看见屈慈的神情与反应,眼前只有刘向生惶惶的神色与癫狂的笑意。

    待时间重新流动,强烈的失重感紧随而至。

    罡风如刀刮过肌肤,刮得生疼。

    人生最后的时光或许总是漫长。

    眼前似乎开始有走马灯浮现。

    崔迎之阖上眼,突然想起杀屈纵时那把莫名折断的刀来。

    那刀跟了她许多年,很是耐用,先前莫名折断,似乎全了因果。

    如今想来,她和她师傅不愧为师徒,连命轨都如此相似。

    崔迎之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

    她第千百次向命运低头,对一切坦然接受,生不出什么憾意。

    她安然地想:

    她最后一个血脉至亲都已经被上天夺走,在这世间留下的尘缘近乎被一刀断尽,再没有太多留恋。

    她已然没法再承受任何失去。

    继续浑浑噩噩半生,活得一点儿兴味也没有,与如今这般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比起屈慈,她宁愿是坠崖的是她。

    人死了,挣脱凡躯,落得一身轻松,就不必考虑之后的事情了。

    屈慈大概会怨她自作主张。

    不过没关系,反正不管什么事情,最后他总是先一步向她退让妥协,而后再寻时机做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报复她。

    思及此,崔迎之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遗憾也没有。

    她又想起来先前在别院的时候,她和屈慈说好了要等开春还未离开临湘,就在别院里栽花,若是开春时回了小楼,就在小楼的庭院里种。

    可是她好像等不到开春了。

    第40章 乌夜啼(一) 屈慈是他们老屈家的大仇……

    临近初春, 乍暖还寒,北地风沙也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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