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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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妃榻上睡着了,一只手垂落至榻沿处。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忽就觉得心头熨帖了,走过去,径自在软前的脚踏处坐下,轻轻执了江宜初那只手,倾身贴过去,似想靠着她那只手浅寐一会儿。

    可江宜初却似如坠噩梦般,瞬间便惊醒了。

    裴颂看出了江宜初的害怕,开口道:“阿姊,我……”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江宜初看他的眼神,同看恶鬼无异,往后瑟缩一下后,便又疯了一样想下榻:“阿茵,我的阿茵呢……”

    裴颂喉间那句“阿姊,我有些难过,只是想见见你”,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地摁住了江宜初撑榻欲下榻的一只手,在对方疯了般一边大叫着要女儿一边挣扎时,只觉整个人如没深潭,莫名地喘不上气。

    他说:“你女儿在乳娘那里,我只是让她们先去别处了。”

    江宜初这才安静了下来,眼神却依旧疲惫而惶恐,惴惴不安地盯着裴颂。

    裴颂忽然就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已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回到过去的了。

    昔日威赫的将军府不在了,母亲不在了,那个总爱趴在后院墙头,笑着唤他一声“阿涣”的邻家阿姊,也不在了。

    他松了按着江宜初的手,一语不发朝外走去。

    从暖阁到大门处的路很短,走的每一步,似都有无数个少女时的江宜初朝他奔来,却又如幻影般同他擦肩而过。

    “阿涣,你是不是被大将军罚啦?怎么又哭鼻子?”

    “阿涣,快来,我做了莲子糕!”

    “阿涣,你衣裳怎么破了?又在学堂跟人打架了?回头被大将军看到又要挨罚的,快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阿涣,以后再有难过的事,要同阿姊说的哦!”

    已经出了别院门口,裴颂忽抬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有些痛苦地蹲身了下去,在咸涩的水泽划过面颊砸落在地时,他方极低地说了句:“阿姊,我这些年,一直都好难过。”

    第213章 “那位北境萧君,公主……

    入夜时又下了一场薄雪。

    白日里的攻城, 三方兵马都遇了挫,决定共商后续伐裴事宜。

    范远和陈巍进帐来时,身上都沾了雪沫子, 门口的侍从接过他们身上的披风, 二人被引着继续往里走, 便见帐中已坐了不少萧营将领, 坐在长案上方首位的萧厉眉眼沉峻,视线凝于舆图之上,虽一语不发,却也能让人感受到那通身的威势。

    从尸山血海里拼杀淬炼出来, 某些东西似已融入了他骨血中,成了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强大。

    二人皆是一怔。

    萧厉在坪州时虽已崭露头角,但那时到底年轻,也还未经历这般多的事, 相比如今, 便衬得昔时一下子稚嫩了许多。

    二人此前虽听过不少他在北地的名声, 但在萧厉离开坪州后,却一直不曾再见过他。

    当下见着主座上的人, 一时竟不敢相认。

    还是帐内的侍从上前冲萧厉耳语了几句,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舆图上的萧厉抬起头朝他们看来,范远才连忙打招呼:“一载有半不曾见过君侯, 今日再见,竟是有些不敢相认了。”

    “范将军说笑了,来人,给范将军和陈大人看座。”萧厉吩咐道。

    他从前在范远麾下时,范远对他多有照拂,当下同范远说话, 倒也不显太过生分。

    二人落座后,很快又有萧厉的亲兵上前给二人倒茶。

    如今梁、陈梁地皆奉温瑜为主,姜彧因羯吉细作陨在梁地后,温瑜整顿了陈国朝堂,又逢西陵军进犯,暂且调派不出将领过来,留在梁地内的陈军便暂听从陈巍调遣。

    是以今日明面上的三方会谈,却只有梁、萧两营的将领。

    范远见萧厉案上铺的是洛都四城门的舆图,料想他先前应是在同底下部将们商讨下一轮的攻城大计。

    想起白日里的攻城受挫,他嗳气道:“今日攻城,裴营那边守城战术诡谲得很,我麾下大军都快把战车压到城楼下方了,弓弩手朝城楼上放箭时,他们竟用投石车投下百十来枚瓦罐,叫利箭破开后,里边全是石灰,营中五百弓弩手,都叫石灰灼伤了眼睛,这会儿还躺在伤兵营里呢!”

    郑虎听言,当即道:“可不!今日我们攻北城楼,城楼上也扔了瓦罐,不过里边装的全是火油,咱们的盾阵叫对面用滚石砸出缺口后,那火油一浇过来,再被火箭点燃,战场上那是霎时烧成了一片呐!伤兵营里现下也还躺着不少被烧伤、踏伤的将士。”

    张淮在听到范远说他们攻城也被裴营用奇招破解时,神色就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看了一眼从战场上回来后便异常沉默的萧厉,还是没选择出声。

    随范远一道来的陈巍则道:“裴营今日的守城战术,同以往很是迥异,我下令几番强攻都叫对面挡了下来。洛都城内还有数万裴卒,裴颂又曾亲自率兵攻入过洛都,知晓洛都的薄弱处在哪里,在去年朔边侯南伐前,就已加固了洛都城防,这大半年里又给城中囤了充足的粮草和军备,想来就是为应对今日这样的围困。当下即便以车轮战术耗,短时间内怕也耗不死他们。”

    想到今后一战后的后果,他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不知帮着裴颂坐镇洛都的高人是何许人也,若说是公孙俦,我当初在锦州时,也同此人交过手。”

    他很快摇头:“今日的仗,不像是公孙俦的打法。经此一役后,裴营一改先前连吃败仗的颓势,士气大涨,再行攻城,若是不能一举攻下,怕是会对咱们军中士气打击更大。”

    这大半年里,梁、萧、陈三方人马一直压着裴颂打,可以说,所有人都觉着将裴颂逼得困守洛都后,很快应就是这两载之乱的终结了。

    底下兵卒也因为连连胜仗而士气高涨。

    但今日的败仗打断了那势头。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再打一场败仗下来,两边的士气就得敌涨己消了。

    那时于他们可极为不利。

    在座诸将都明白这点,一时间面色都有些难看。

    沉默多时的萧厉开口:“是秦彝。”

    那个名号一出来,长案两侧都短暂地静了一静。

    范远和陈巍更是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色。

    郑虎不知裴颂那些过往,也不知前梁的诸多往事,当下见帐中无一人做声,还觉困惑:“秦彝是何人?”

    萧厉答:“裴颂生父。”

    郑虎骂道:“那可不就是个老奸贼么?”

    帐中无人说话。

    郑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但又不觉着骂裴颂老子有什么不对,只得困惑道:“不过早些时候怎没听过裴颂这老子的名号?这会儿才冒出来帮他那龟儿子?”

    他越想约觉奇怪:“父子俩还不是一个姓。”

    范远瞄萧厉一眼后,轻咳一声解释道:“公主已查明,裴颂本名秦涣,乃是当年因一桩有隐情的谋逆罪被下狱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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