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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210-220(第1/19页)
第211章 想见她。 想打造一条……
坐在上方的萧厉半边脸都隐在了逆光的阴影中, 叫人看不清他面上这一刻是何神情。
从李洵自言当初在坪州替他解惑兵书都是温瑜暗中授意时,他整个人便异常沉默。
待李洵将这桩桩往事的始末说清后,他终于开口:“多谢李大人告知萧某这些。”
这段陈年旧事, 也是座一直积压在李洵胸口的大山, 今日将一切澄明, 叫萧厉明白了温瑜这些年的苦心, 他只觉心间霎时松快了不少,再次朝萧厉一拱手道:“李某是不愿看到君侯同公主交恶。”-
李洵离去后,晚间郑虎来送各营的军务折子,进帐见里边伸手不见五指, 还以为萧厉不在,掏出火折子点燃烛台后,发现上方坐着人还吓了一跳,抱怨道:“二哥你在帐中怎地连根蜡烛都不点?”
烛火映照出萧厉凌厉锋锐的眉眼, 在这之前他明显是在想着什么出神, 但面上那郑虎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在烛光亮起来的瞬间便隐了去。
他侧过头问:“何事?”
郑虎将一摞折子放至萧厉案头,说:“各营的伤亡情况和今日杀敌缴获的兵械数量都在这里了, 二哥你得闲看看。”
萧厉应了声。
郑虎在快出帐时,忍不住又觑了萧厉两眼,问:“二哥, 你有心事?”
萧厉抬起眸来,看了郑虎一眼,缓了两息才说:“没有。”
郑虎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得他吩咐道:“让将士们今夜都早些歇息,养精蓄锐,明日攻城。”
经这一岔, 郑虎也不好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得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哥你也早些歇着。”
帐帘放下,帐内重新归于一片沉寂,只余照在帐壁上的烛火摇曳。
萧厉下颌线条被这片昏光清晰地切出,他枯坐了一会儿,打开案牍下方的抽屉,从里边取出一支箭头裹着暗色血迹的断箭,对光沉默地看着。
曾几何时,他一直把这支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毒箭当做温瑜狠心绝情的证据,告诉自己不可再对她抱有任何期望。
后来再遇见她,却依旧是如陷泥潭。
他只能放任自己清醒地沉沦。
虽早不在乎温瑜曾经是不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却也已分不清他们过往的情谊,在她那里究竟只是她御下的手段,还是当真也有一份真心在里边。
而今知道了。
他们曾共经的那些生死,在温瑜那里也并非是那般不足为道的。
心头熨帖、滚烫,却又更加贪婪。
她没想过杀他,更不曾薄待他。
却也仅此而已了。
他知道的。
她对他的一切好,都止步于君臣和偿恩的范围。
一旦跨越那条界线,他已在坪州那个雷雨夜见识过她的冷漠了。
即便她后来承认喜欢他,说亏欠他,却也吝啬于给他任何承诺。
亦或许对她来说,同他两清才是她所愿。
毕竟大局、复仇、臣子、百姓……这些才是她时刻放在心上的东西。
她把她自己献祭给了这片河山,所以她的情爱割舍得也那般干脆利落。
她默认她自己当担起这一切,于是可以与陈王为妻,可以应下同姜彧共育一个孩子,可以在山庵同他共度那样一宿,也可以在回到南陈后,为巩固地位同陈王再要一个孩子。
一如她当初她被裴颂鹰犬所擒时同他说的,她不在乎。
他知道她有孕的消息时曾那么愤怒,愤怒到做梦梦见她时眼眶都是赤红的,伸手想扼住她脖颈向她质问一个答案,真正抬手去触碰的刹那,却又只是近乎绝望地喘息着,将人死死拥入自己怀中。
像是溺水将亡,终于攥到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每每从梦中醒来,心口都空得厉害,并且那个空洞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扩大,蚕食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没日没夜的征战和杀戮也压不下那快把他逼疯的空寂感。
想见她。
想打造一条锁链。
打好了,将她锁起来。
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
她的情爱既那般容易割舍,那就换他来强求。
她心里装着她的臣民,装着这天下。
他就去替她争这天下-
攻洛都也是在一个晴日。
梁、陈、萧三方兵马围了洛都四面城门。
黑压压的大军中,依稀可见攻城锤、云梯、投石车等攻城重器。
隆隆的战鼓声自城下擂响时,浑厚的声浪撞在洛都高达数丈的城墙上,荡起无数回音,一如谷地响起的闷雷,震得人心弦跟着发颤。
三方联军铺开的军阵如黑水般向前压进,前排手持刀盾的甲士以手中长刀敲击着圆盾,没有喊杀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击盾声却已成了这战场上的第二重闷雷。
前方的洛都城楼,依旧肃穆巍然,但在这恍若海潮一般涌动着往前推进的军阵下,又好似一艘即将被大浪吞没、走向沉陨宿命的破旧福船。
裴颂这半年里败仗连连,底下人心早已浮动,拱守洛都的周边几城被攻下后,更成了孤立无援之势。
从前还能许诺割地与关外的蛮子达成合作,来争取一缓息之机,但关外蛮族同北境的仗,从去年萧厉被构陷离开北魏、蛮子趁虚而入后,就一直没停过。
春秋两度牛羊繁殖的旺季,蛮子都一直疲于同北地征战,去年一整年,蛮子的消耗远胜从前每到冬季对北地发动的突袭战役。
蛮子那边也已吃不消。
萧厉从前带着义军守燕勒山时,又针对蛮子的突袭研究出了一套打法,将那战术教与袁放他们后,如今仅靠袁放、魏昂等北魏老将坐镇,便能稳守燕勒山。
这一整个冬日蛮子都没能在北地讨着什么好,当下对北地的攻势也十分疲乏,瞧着似只想拖过这个严冬后休养生息,自然也没法再成为裴颂的外援。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场洛都之伐,裴颂必败。
远处的洛都城楼上,裴颂望着下方黑铁洪流一般逼近的大军,面上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还带了几分置身事外看戏般的散漫。
他侧目看向自己边上披甲的干瘦老者,似要验证一场什么赌局般,微讽地含笑说:“秦将军,叛军攻城,陛下召您勤王救驾。”
那花白须发虽被打理过,却依旧浮躁如狮鬃的老者,眼中本还是一片浑噩,听得“救驾”二字,却是跟着呢喃起来:“救驾……”
裴颂眼中是一片冷然和讽刺,勾着唇角道:“对,陛下在宫里等着您救驾呢。”
秦彝浑噩的眼中忽地就有了神采和战意,似一具损坏弃用了多年的机关器物,又被人翻找出来,重修了铰链,他目光浑噩又炯然地望向下方:“何方宵小,也敢来犯我洛都?”
手持弓弩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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