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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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淮这才微垂了眼睫继续道:“人之劣性如此,被州君一手带出来的通州将士们不管州君作何决定,会跟着州君不假,旁的几路义军,火没彻底烧到他们身上,他们却是不会自危的。如今能同咱们同气连枝,也多亏了魏岐山欲打压州君,调遣义军前去守燕勒山防线。”

    他道:“欲争这天下的枭主,容不得任何忤逆的心性,终也会回绊他们一记。”

    初时张淮以为魏岐山在派魏平津前来致歉后,让萧厉带人去守燕勒山,是为了敲打萧厉,给魏平津挽回些脸面。

    后来却渐渐明白,魏岐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更大的原因或许还是在于萧厉“忤逆”了他。

    萧厉的请辞,在魏岐山看来,大抵成了一种威胁。

    他让儿子低了那个头,却也要萧厉明白,不能再用请辞来迫主。

    郑虎急道:“我知道如今义军都同咱们一条心,但除了这点,我听军师你说了这般多,还是没弄明白,二哥被朔边侯这一扣,好处在哪儿。”

    张淮嘴角噙了几分笑意,重新给郑虎倒了一碗茶,长指抵着碗壁推至他跟前,道:“自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州君此番离开魏营,过错在他魏岐山。”

    郑虎刚端起茶碗,闻言不由又放了回去,同宋钦对视一眼后追问:“怎么说?”

    张淮指节一下一下轻叩着桌案道:“州君如今军功赫赫,莫说在北魏军中,便是在北境百姓口中,也颇有声名。如此一功臣,只身前去参加婚宴却被扣,纵然他魏营那边声称州君有过,甚至给州君定罪为梁营细作,但谁信?”

    郑虎和宋钦皆是一愣,宋钦随即皱眉道:“我命人打探到了些消息,说是朔边侯那边得到了一副菡阳公主的画像,当日前去接人的魏将又亲口指认……”

    张淮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反问:“梁营那边认了?”

    宋钦话音一滞。

    张淮道:“梁营那边,可是至始至终,都声称菡阳公主从未来过北境,近日方才随大军进驻紫阳关,亲自赴往前线督战。裴颂称菡阳公主陨在北境,前段时日才被天下士子那般讥嘲,如今菡阳公主都现身前线了,魏营若还扯出菡阳公主曾被他们所擒的由头,岂不是步裴颂的后尘?”

    郑虎听到此处,面上终于见了笑,猛一拍桌道:“也就是说,魏营现在只能扣着二哥,根本没法对外给他定罪!”

    宋钦微拢了眉心道:“就怕州君性情过于刚直,想同朔边侯清清楚楚了断一切,供认不讳。”

    张淮浅一扯唇道:“那也无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重要的在于梁营那位菡阳公主认不认。”

    毕竟魏营那边如今唯一能给萧厉定的罪,也就是他欺瞒温瑜身份一事。

    但只要温瑜那头不认,魏营若敢动萧厉,说破了天,那也是残害忠良。

    届时,乱的只会是他魏营的军心,损的也是他魏营的名望。

    这一记软刀子,就和魏岐山让萧厉带着义军去守燕勒山防线,给他们的那记软刀子一样。

    自己人明了一切,却没法对外说。

    他们在燕勒山吃了暗亏,死了那般多的弟兄,亦是没法明面上声责魏岐山什么,毕竟外人不懂燕勒山的凶险,也不知狼骑同他们义军军备上的差距。

    魏营一句给了他们立功的机会,他们自己没本事又反咬主帅一口,就能将这一切揭过,还让萧厉背一桩洗不掉的骂名。

    这也是张淮在得知萧厉欲去蔚州参加婚宴后,同意他此行的原因。

    萧厉要走,身上就不能留下任何污点,否则不利于他日后自立门户。

    郑虎听完这些,高兴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用手背揩了把唇道:“知道二哥在他魏营不会有事,我就放心了!”

    他起身朝外走:“我继续骂阵去!”

    宋钦望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再看向张淮时,问出了自己忧心的另一个可能:“若是朔边侯那边一直不肯放人呢?”

    张淮同宋钦对视了几许,浅笑着道:“州君性直,人品亦贵重,只欲脱离他魏营,另创基业,未曾想过谋他魏营一兵一卒,淮作为谋士,却得替州君将所有可行的路都想一遍。”

    宋钦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只还不太明了,问:“何意?”

    张淮转眸看向自己桌边那盏从未动过的清茶,道:“宋将军觉着,在他魏岐山去后,魏营又有多少人服他们那位少君?”

    宋钦不语。

    张淮幽幽道:“州君此番被扣,便是一块探路石,至少能让我们瞧清,魏营那些人,哪些是死忠于他魏氏,哪些中立,哪些……又愿同我们交好。”

    “真到了避无可避之际,两军开战的代价太大,游说一些魏臣助我们劫走州君亦可,反正如今州君正式脱离他魏营的名头,已被朔边侯亲手送上。”

    不是义军在燕勒山死了多少人,而是他魏岐山以莫须有的罪名冤陷忠臣。

    前者魏岐山在做此决策时,便不可能让他们拿到借此生事的把柄。

    后者,萧厉如今军功正盛,正是点燃那把火的绝佳时机。

    宋钦想到他让义军在今日来城外骂阵要人,忽地醍醐灌顶:“你是故意趁今日魏氏少君大婚,来往宾客众多,将此事闹大?”

    张淮眸光平和如初,只嗓音锐意尽显:“淮早说过,州君既已让朔边侯彻底明了了他的心迹,便不能再屈居于他魏氏之下。要么另立门户,要么将其取而代之,所以此举是否会得罪朔边侯……并不重要。”

    宋钦想了想道:“州君灭了追踪多日的那支蛮军后,蛮子似觉咱们勘破了他们的战术,近日都没什么动作,梁、陈两营攻入紫阳关后,魏营似乎也急着去共伐裴颂,但当前的兵马都还未外派,咱们便是要拉拢一些魏臣劫人,现下也不是时候。”

    张淮笑笑说:“所以我给他们魏营留了谈判的余地。”-

    地牢内,三尺天光从高墙外照进。

    萧厉抓着酒坛沿口,沉默许久,终只道:“萧厉愚钝,侯爷上回的敲打尚不曾觉察,不知下一回的敲打又是何时,又要我手中多少将士的性命去填,萧厉不敢拿他们性命作赌,还是只想带着弟兄们回去当那自在闲人。”

    廖江一听他这话,便知他心中的怨怒还是未消。

    同为武将,他对萧厉也颇为赏识,说话便也更实在些,道:“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萧厉不答,他饮了一口烈酒继续道:“就凭你在用兵上展现出来的诸多造诣,侯爷也不可能放你离去的。你大抵觉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不是?但换做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会如此做。”

    萧厉依旧没答话,在这一室寒寂里,却忽想起了温瑜。

    他想说,怎会?

    温瑜就曾一直赶他走,又无数次告诫他,希望他往后无论去哪里谋前程,都是为他自己,而不是为她。

    只是他终又没开口,他同她的一切回忆,都是独属于他的东西,他并不想告与旁人。

    廖江见他默然,还以为他听进去了些许,叹了口气继续道:“北境百姓和军中将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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