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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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笑了声:“江美人如今明白这些,也为时不晚不是?”

    她朝江宜初半抬起小臂,面上依旧是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扶本夫人去园子里走走。”

    这是把江宜初当做下人般羞辱。

    两边的仆妇都变了脸色,负责看着江宜初的掌事仆妇道:“我们美人身子骨弱,奴妇扶夫人吧。”

    跟在郑美人身边的仆妇们也连连说不可。

    郑美人漫不经心扫她们一眼,像是不明白她们的紧张般:“怕什么,江美人还能谋害本夫人不成?”

    照料江宜初的掌事仆妇还欲出声,江宜初却已道:“我同郑妹妹间多有误会,如今郑妹妹愿化干戈为玉帛,我焉有不应之理?”

    掌事仆妇面色微沉地道:“江美人……”

    江宜初淡淡朝她扫去一眼:“你是要我同郑妹妹继续隔阂下去?”

    掌事仆妇眉头紧拧,当着郑美人的面,只能颔首说声“奴妇不敢。”

    郑美人似十分满意江宜初的懂事,嗤道:“早这般不就得了。”

    江宜初起身扶上郑美人朝她伸出的小臂,说:“多谢郑妹妹不计前嫌。”

    二人朝石阶行去。

    掌事仆妇朝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都极紧地跟上了二人,以防有什么不测。

    只是二人到了石阶处站定,却并未急着迈步下阶。

    江宜初说:“百花以牡丹为首,牡丹以姚黄为王,不知郑妹妹最喜这园中哪类牡丹。”

    郑美人盛气凌人道:“姚黄太素了些,本夫人更喜魏紫。”

    她目光转向江宜初:“江美人也别仗着年长,便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年长色衰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不是?”

    说完这通讥讽之言,才继续道:“扶本夫人去摘朵魏紫吧。”

    江宜初面上无甚表情,因痛苦而麻木空洞了太久的一双眸子里,在扶着郑美人步下台阶时,有一瞬似也闪过什么挣扎的情绪,只很快又被那痛苦和麻木吞没。

    她用只有自己和郑美人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听她极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掌事仆妇一直警惕地跟在二人身后,在二人立在石阶处说话时,神经也一直是高度紧绷状态,眼见二人终于迈步下阶,忙又要跟上。

    可变故就是发生在那一瞬间。

    二人不知是脚下踩空还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忽地齐齐滚下了台阶。

    “夫人!”

    “美人!”

    两方仆役都是心惊胆颤,整个园子一时间闹哄哄一片。

    腹下坠痛,硌摔在地的浑身骨节也生疼,江宜初耳中全是耳鸣声,眼前的一切也都天旋地转,可她还是吃力地朝摔在边上的郑美人看了过去。

    对方同样神色痛苦地捂着腹部,可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存了一丝愕然。

    江宜初最后的意识,停在了同郑美人相触的那个眼神里。

    沉眠在最深的黑暗里,她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王府的秋千架上,温珩同从前一样推着她,帮她荡出去。

    她开怀笑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荡得好高好高,嘴里却还叫着:“珩郎,再荡高点!”

    在原地推着她的人,清雅的脸上噙着似能包容世间一切的温和笑容,依言更用力地将她推得更远了些。

    不多时,婆子抱着她的均儿过来,笑着同她道:“小公子也好些时日没见着夫人,哭闹得紧呢!”

    江宜初伸手想去抱孩子,下意识地又觉着不对。

    耳边忽响起隐隐绰绰又锥心的哭声:“阿娘……阿娘……”

    “阿茵要阿娘……”

    江宜初终于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她看向丈夫:“珩郎,阿茵呢?我听见阿茵在哭……”

    温珩温雅又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颊边一缕碎发别去了耳后,温和同她道:“是啊,阿茵还在那边呢,别担心均儿,我会照顾好他的,回去吧。”

    回去?

    回哪里去?

    江宜初不明白,还想叫住他问什么,意识又混沌了起来。

    江宜初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但那一刻她突然就是好难过好难过,她看到温珩抱起均儿,白衣清逸,背对着她,一步步地朝着他们曾经的居舍走去。

    她想去追,可脚下似被什么绊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分毫,她迫切又歇斯底里地唤起丈夫的名字:“温珩!温珩!”

    他一向不敢惹她生气的,她都连名带姓叫他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头再看看她?

    眼睛又涩又痛,嗓子也灼痛。

    床幔间都浸着股清苦药味儿的床榻上,江宜初双目紧闭,唇间吃力地呓语着什么,眼角滚出的清泪,缓缓滑向了两鬓。

    不到四岁的阿茵伏在她床边,哭得厉害,两眼已肿如核桃,她两手把着江宜初一条胳膊,无措地摇晃,继续嘶哑哭喊着:“阿娘……”

    江宜初依旧陷在昏沉中,却似终于挣脱了什么束缚般,喉间终于涩哑地唤出了那个名字:“温珩……”

    她长睫扇动,紧闭多日的眸子,终于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

    阿茵哭得太久了,因情绪过激和喘息不过来,喉间一直滚出幼兽啼血一样的哭嗬声,瘦小的身体也一直在发抖。

    “阿茵……”

    江宜初瞧见女儿这般,也瞬间红了双目,伸手想摸摸女儿的脸,却注意到了一直坐在阿茵身后的杌凳上的裴颂。

    他模样比她曾经任何时候瞧见的都更狼狈些,下巴上的胡茬不知多久没刮过了,一眼瞧去全是一片淡青色,头发还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睛却因长久未眠泛着红。

    他迎着江宜初的目光,不以为意笑笑:“我还以为阿姊当真要丢下这小孽种,去寻温珩那个窝囊废了呢。”

    江宜初垂在床外侧的那只手,本能地护住了阿茵,纵然病得形销骨瘦,可看裴颂的眼神里,依然满是戒备。

    裴颂见她这般,依旧笑着,眼中的戾气和猩色却重了起来,他轻声说:“阿姊杀了我们的孩子。”

    江宜初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眼中流露出些许如释重负般的神情来。

    此举无疑更加激怒了裴颂,只是他面上的笑容反而愈盛,指节背部轻抚过江宜初面颊,好整以暇道:“我才知阿姊对我竟存着这么狠的心思,不仅要杀掉我的孩子,还想借机让郑美人也流产,离间我同她父亲不是?”

    他指节落到了她下颚处,顺势攥住了她下巴,盯着她病中一片苍白的面色,讽刺又亲昵地问道:“但阿姊知道,自己才是被设计的那个吗?”

    在江宜初警惕又惊疑的目光里,他讥诮笑笑:“郑美人同人偷情有的身孕,她当然也知道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如今她父亲正得我重用,正是除去那个孩子的好时机。”

    “拉你垫背,既免了你将来生下孩子威胁到她,又能将一切罪责都推卸给你,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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