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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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你不如姜彧”……

    篝火在夜色里噼里啪啦燃烧着, 一阵风吹来,火光歪斜伏地,远处林稍的积雪也簌簌掉下一片。

    萧厉坐在火堆旁, 甲衣半解, 袒露着一臂, 用牙齿咬着纱布的一端, 手握另一端,往胳膊上那道一指长、血迹发暗的伤口上缠。

    张淮端着一碗药汁,同郑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从营地另一边走过来。

    萧厉略侧过首问:“底下将士们伤亡情况如何?”

    张淮坐下后摇头,说:“此番三营的将士们伤得颇重, 咱们这些天又一直在风雪里追着蛮子跑,不少将士都染上了风寒。”

    萧厉包扎好伤口后穿上甲衣,道:“明日换二营的将士随我继续追敌,老虎带三营的将士回驻地修整。”

    郑虎听后却是道:“明儿我带二营的人去追, 二哥你都接连两晚没合过眼了, 回去好好歇歇吧。”

    张淮也劝道:“州君这几日几乎是连轴转一样往各大战场跑, 那蛮子分明是有意突袭一处便换地方,咱们虽留守中线, 可也经不住各大边防营一遇蛮子就往咱们这儿递信儿求援。”

    他映着火光的面色不太好看:“这分明是想跑死咱们。”

    守着燕勒山防线的,一直都是魏岐山麾下的嫡系兵马,但狼骑毕竟精贵, 其威势又在于应对蛮子的主力骑兵,也没法分散投放到各处兵防营去。

    上一次守关险胜后,蛮子继续采取了那样的战术,分成了不知多少股支队,沿线扰骚燕勒山山脉各处的边防营。

    谁也无法预料蛮子趁夜色的袭营,哪次是真哪次是假, 狼骑又是北魏最大的底牌,不能用来这般奔路消耗。

    驻扎在中线的数万义军就成了去验证蛮子袭营真假的最佳选择。

    凡有兵防营告急,信儿一送到义军驻地,义军就得即刻派出人马过去。

    且派出去的人马只能多,不能少,否则真遇上蛮子强攻,根本堵不住缺口撑到狼骑过来支援。

    萧厉麾下的义军现有三万,他暂且将人马分做了十营,每有兵防营告急,就派遣一营兵马过去,三千人马足以暂且顶住一个豁口。

    但饶是如此,每日同时离营的兵马还是有四五支,且往往是他们还没赶到求援的边防营驻地,另一处边防驻地就又来报急,说蛮子转道去攻他们了。

    前去支援的义军有时整天整夜都是在赶路,被蛮子戏耍着于各处驻地间奔波,别说将士们受不了,马也禁不住这般耗,几日下来,军中已是人马具疲。

    萧厉接过张淮递来的药仰头喝了个干净,用手背一揩唇角,道:“就是不能再被蛮子这么绕下去,才得转守为攻,主动出击,这支蛮军我已盯了两日了,对方狡猾得紧,不可掉以轻心。”

    张淮叹道:“州君也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再这么熬下去,便是个铁打的人也受不住,魏侯的嫡系都未必有州君这般拼命。”

    萧厉却是道:“等这次再击退蛮子,我就向魏侯请辞。”

    张淮和郑虎闻言都是一惊,但郑虎很快便应了声:“我都听二哥的,二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张淮则是道:“州君是为菡阳公主一事?”

    他保下了温瑜,如论如何都是对魏岐山不忠,眼下魏岐山或许已对他心有怀疑,只是出于多方考量,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才未发难。

    萧厉沉默了一息后,道:“不全是。”

    柴禾炸燃后的一点火星飞到了他衣物上,被他捻灭,他道:“我初时确实是想出人头地,不愿再受制于人,方在通州拉起了一支兵马。后来入伍的弟兄越来越多,但究其缘由,不过是大伙儿都想守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护着家人,再挣出个前程来。”

    “南境伐裴的三方联军结盟破裂,梁军败走,我们通州军成了南境最大的势力,未免通州被裴氏大军围攻,我借袁放之故,让弟兄们先行北上避祸。幽州一战后,咱们在北境站稳脚跟,往后每一次抵御关外蛮族,弟兄们也都是跟着我冲杀在最前边。”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火光,一双眸子愈显沉寂:“但似乎只要我一日没学会当一条听话的狗,朔边侯的忌惮便一日不会打消。”

    说到此处,郑虎也颇有些愤愤不平:“可不,咱们刚从幽州战场立功下来后,不让咱们再去打蛮子,改让咱们驱散境内裴军,咱们也没异议,可朔边侯又安排了魏平津那崽种和魏昂过来拉拢另几路义军首领,要不是那魏昂还是个知进退的,老子锤了他们魏营那狗屁少君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虽迟钝,但对整个形势也不是全无感知,膈应道:“上回成功帮守燕勒山防线后,如今各大边防营再逢敌袭,便只管往咱们义军驻地递信儿,老子真好奇从前没咱们义军的时候,他们北魏到底是怎么守的防线。”

    张淮叹了口气道:“朔边侯此举,的确有敲打的意思在里边。他器重州君不假,但州君两次立功,将魏营诸多老将的风头都盖了下去,朔边侯如今又负伤退居后方养伤,几番铺路欲把独子推到前线来收揽军心。只可惜在幽州时,那魏平津便已丢人现眼了一次,在州君军中,又因林校尉一事,再次颜面尽失,还于义军中失了声望。”

    他看向萧厉道:“无论何时,功高震主都是大忌,便是为了他魏氏颜面,朔边侯此番也需让州君跌个跟头。”

    郑虎不禁气愤道:“那军师你当时还劝二哥留下来?”

    张淮道:“为何不留?诚如我当日所说,关乎北境存亡的两场仗是州君打下来的,从杂军到不输北魏正规军多少的义军也是州君训出来的,更有咱们多少通州弟兄埋骨北境?咱们出人出力帮他魏营至此,岂能因一时的小不忍而乱大谋?”

    郑虎急道:“咱们伏低做小,就为了往后一直受他魏营的鸟气?他们那狗屁少君,把咱们当人看了吗?”

    张淮浅一抬眸:“郑将军觉着,朔边侯一去,魏营上下又有多少人会服他们那位少君?”

    郑虎明白张淮的谋划后,鸡皮疙瘩都窜了一背,忙看向萧厉。

    萧厉却道:“我对他魏氏基业没兴趣。”

    他说罢便欲起身离去。

    张淮叫住他道:“州君,现下可不是讲道义的时候,再者,真要论道义,也是他北魏欠咱们诸多!”

    他细数道:“他魏岐山麾下大将袁放是您救的,本已守不住的幽州是您起死回生帮他们守住的,前一次蛮子声东击西,引走魏军主力,欲翻过燕勒山攻蔚州,也是您带着弟兄们将蛮子堵回去的。魏岐山为何忌惮于您,您当真不明白吗?”

    北境的头狼已老了,新的头狼带着狼群踏足了他的地盘,却又帮着守护他的领地。

    老去的头狼需要年轻头狼的力量,却也害怕对方将自己取而代之。

    所以才在初见萧厉时,便格外迫切地想同他成为“一家人”。

    萧厉侧脸映着火光,另半边脸隐在了夜色中,嗓音有些沉:“我带着弟兄们从通州走出,是为避祸。但仗只要一直打,便一直会死人,今日或许是这家阿嬷没了儿子,明日便是那家阿嫂没了丈夫。我在行伍中的时日尚短,不知如何做好一个统帅,唯有尽量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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