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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40-150(第12/20页)
萧厉没再回头,只是声线听起来带了些淡嘲:“我以为,公主会先关心姜彧的尸首被作何处置。”
温瑜这小半日里受的冲击已够多了,没精力再去思考他为何突然提及姜彧,但回想起姜彧跃下马背时冲自己含的那番话,以及他后来被人割下的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还是觉着心口在一瞬间沉得发慌。
她突然就疲惫到连同他继续争执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道:“你们想要什么条件,大可同南陈提,把姜彧的尸首缝回去,殓尸装棺收吧。”
萧厉沉默了一息,突然冷笑出声:“南陈坑杀我北魏两万儿郎,他姜氏子既落到了我魏营,营中上万儿郎,怕是只想将其鞭尸泄恨!”
说完这句,他便掀帘大步离去。
帘子垂落下来时,因力道之甚,以至晃动不止。
温瑜眸有愠色,却也只能看着走远。
——门外两名虎贲将士一直看守着大帐,她并不能随意离开此处-
萧厉离开大帐后,也不带自己的亲兵,就那般顶着寒风闷头走了一阵,行至竖旗的旗杆处,才一拳狠砸在了那碗口粗的木桩上,闭目沉沉呼吸,周身像是弥漫着火山爆发后的余烬。
他初时,以为她有孕是假的。
只是为了蒙骗过北魏的人才那般说的。
他知道她的性子,底下人拿命护她,危急时刻,她便也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回护他们,当初她在通州护铜雀是那般,后来在鹰犬手中护自己亦是如此。
所以她为了抢回姜彧的首级,会那般拼命,他一点都不奇怪。
但他没想到她是真的怀有身孕。
所以,她为什么还会那般豁出性命去抢一个已死之人的首级?
对方在她心中的分量已超过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么?
梁、陈两营的大臣又是怎么允她北上的?
想到他方才一提起姜彧,对方就陡然难过了下来的神情,萧厉只觉心口似有一股无名的火窜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隐隐灼痛。
因那狠力一拳砸在木桩上被擦伤的五指,泛起了细微的刺疼,萧厉却浑若未觉,他手抵木柱沉默地站了几息后,再次掀眸时,眼中已恢复了平静。
不重要了。
她心里装着谁,腹中的孩子又是谁的,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抓到她了。
“州君!”
身后传来急唤声。
萧厉回首,见是张淮疾步而来,将一封刚送到营地的急报呈与他:“蛮子那边有动向了,燕勒山以北的边二营,昨夜被端了窝,今晨袁放将军刚领了人马过去。”
萧厉抖开信报,听张淮这么一说,眉头便是一拧:“蛮子不会那般蠢,留驻在边二营等着咱们大军过去收拾他们。”
他匆匆扫完信报后,神色愈发冷凝了些,将信报往张淮胸膛上一拍,大步往回走:“召集众将于中军帐议事。”
张淮接下信报后,却没即刻跟上萧厉的脚步,而是略带疑惑地回瞥了一眼木桩上那个带着血迹的拳印-
伤病营里,郑虎脑门上覆着个帕子坐在躺椅上,边上一排药炉里正咕嘟咕嘟煎着药。
他惨淡地“哎”了声道:“前天晚上雪夜行军,给我裤腿都浸湿了大半,昨个儿就头昏脑涨地没能爬起来,熬到今天还是得来陶大夫你这儿开副药。”
他揭下搭在额头的帕子,递给在一旁帮陶大夫看火的陶夔道:“阿牛兄弟,帕子凉了,帮你虎哥再用热水浸一浸。”
陶夔坐在木凳上小山似的一尊,自幼便跟着陶大夫夫妇侍弄草药的缘故,他看起来憨笨,做起煎药、取药的这些细致活来,倒很是得心应手。
郑虎出声后,他便接过了帕子,取过炉子上的水壶,往木盆里倒了些热气腾腾的滚水,又添了小半瓢凉水,兑得没那般烫了,才放进帕子浸了浸后重新拧给对方。
脑门重新敷上热帕子后,郑虎舒服得喟叹了声。
后边给伤兵换药的陶大夫估摸着时辰,冲陶夔道:“阿牛,第三个药壶里的伤寒药监得差不多了,给郑将军倒一碗吧。”
陶夔“噢”了声,又用帕子垫着壶耳,端起药壶倒出一碗深褐色的药汁。
郑虎大抵是真被这场风寒折腾得够呛,接过药碗后,都没顾上那药烫,一面吹气一面往胃里灌,喝完后“嗐”了声道:“昨儿我就听说陶大夫你这边已经没风寒药了,没想到今儿还能叫我赶上一碗。”
陶大夫道:“昨夜州君才冒雪去附近镇子上买回来的。”
郑虎乐道:“我说这碗药喝下去,我怎浑身都舒坦了呢,原是二哥亲自去买的啊!”
陶大夫没接话,闻着药味儿道:“阿牛,安胎药煎好了,拿给外边等着的那妇人。”
郑虎听得此言,在桌子上搁了碗,继续敷着帕子躺会躺椅上,同陶大夫闲唠道:“我昨个儿没跟着一道去,没瞧见姜彧那侍妾是何模样,不过听说带回来就起了一身的疹子,别不是染了什么病吧?”
陶大夫答:“风疹,不是什么大病。”
郑虎发牢骚道:“又是个患风疹的?我二哥家中原有个婢女,也是起了一脸风疹,迄今我都不知道她长啥样,后来二哥家中出了诸多变故,也不知那丫鬟去了何处……”
正说着话呢,眼见陶夔倒完安胎药,又找出了个小碟子和一纸包,从纸包里夹出了两颗蜜饯放碟子里,郑虎“哟”声,伸过手去:“哟,这啥时候买的蜜饯?”
陶夔无情挡住了他拿蜜饯手,因为嘴拙,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州君说了,是买给那个……姐姐的。”
说完他自己又不太高兴,端着装了药碗和蜜饯的托盘走出去递给候在外边的仆妇后,回来缩在药炉后边,捡了根小棍闷闷地在地上画圈。
郑虎出乎意料地明白了这傻小子在不高兴什么,好笑道:“还念着你那大姐姐呢?”
陶夔换了个方向蹲,不想理他。
郑虎笑话完,似回过了什么味儿来,突然揭下脑门上的帕子坐了起来:“诶……不对啊,你说蜜饯是二哥买的?”
他越琢磨越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二哥去买药,给姜彧那侍妾买什么蜜饯?”
“不是,他大晚上的,上哪儿买的蜜饯啊?砸完人家药铺的门还砸了人果点铺子门?”
陶夔见他似乎也老不高兴了,怕给他气着,想了想,还是没把伺候那女子的两个仆妇,也是萧厉连夜去农家拍门给找来的事说出来。
郑虎却是越寻思越坐不住了,别人或许不清楚萧厉的心思,但他和宋钦,跟萧厉做了多少年的兄弟了。
除了他娘和那几个干娘,萧厉何时还对旁人这般上心过?
郑虎丢开帕子火急火燎站起来就要往外去:“不成,我得去瞧瞧姜彧那侍妾是个啥狐狸精样!”
一直在忙活的陶大夫见状,怕他惹出什么祸事来,总算是开口喝止道:“回来!”
正好眼下这边已无伤兵,陶大夫左右扫视了一眼,见周遭没什么旁人,方压低了嗓音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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