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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30-140(第8/22页)
回昭华宫,凤辇行至中途,被灵犀宫的人截下:“王后娘娘,太后请您去灵犀宫小坐片刻。”
姜太后会找她,温瑜并不意外,浅一颔首道:“带路。”
第134章 “你腹中所出,必须是……
温瑜走进灵犀宫的小佛堂时, 姜太后正跪在蒲团上礼佛,殿内霭霭烟雾弥绕,槛窗紧闭, 光线暗沉。
她立在殿门处, 身后倾进的天光斜长一道, 直铺至姜太后所跪的蒲团下方:“太后寻我, 是已想通了齐大人在朝会上所谏之事?”
经历了中秋宫宴上的那场设计,再有窦建良叛变背刺梁营,而今私底下,即便是名头上的敷衍, 温瑜也不愿再称姜太后一声“母后”。
姜太后双手合十礼佛间,闻得此言,眉心不由狠狠一蹙,纵然闭上了双目, 面上也隐有怒色浮现, 但到底是先将这股气性按捺了下去, 拜完佛,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起身, 到一旁的檀木榻上落座后,才睥眼看向温瑜:“你倒是好手段,竟说动齐思邈也转投了你。”
温瑜波澜不惊:“非是瑜手段过人, 不过是在这满朝蝇营狗苟之辈中,还有齐大人这等一心为民之臣罢了,太后又何必自欺欺人?”
姜太后面色骤然难看,重重一拍檀木榻的扶手:“舍我陈国百年基业,到你这梁女口中,竟成了是为我陈国百姓?好一张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的利嘴!”
温瑜眸色转冷:“太后既如此自满陈国国力, 大可在当前的情况下,继续进军梁地,梁地的仗虽会打得辛苦些,但我大梁的军队一时半会儿也还打不散。后续梁地陈军的军资拨不出,就不知太后娘娘是要舍这支入梁地苦战的陈军,还是要冒着百姓揭竿起义的风险加重民税了。”
她语气轻缓如拂面和风,只尾音透着凉意:“瑜想提醒太后的是,这非是百年前的关内,叫西陵和南陈周边那些部族寻到一点血腥味,他们可是会生扑上来将尔陈国最后一块骨头也啃食殆尽的,娘娘和姜相若还想着真到了那一步,效仿先祖保留王室血脉迁逃避祸,就是个笑话。”
姜太后抓着檀木扶手的手用力到筋骨绷白,强硬道:“不必危言耸听,你能说动齐思邈,除却被你用来扯大旗的民生,还拿了吾儿子嗣说事吧?但他日王党大臣们若知你腹中所出,非我陈国王室血脉,且看谁还服你!”
温瑜唇角微翘,反唇相讥:“瑜也很想知道,大臣们知晓太后和姜相当年铲除先王所有王嗣,扶持了一阉人上位这般多年,是何反应。”
“你!”
那话实在是太过难听,姜太后饶是再强的心性,也禁不住激了,喝道:“温氏!你真当哀家治不了你了吗?”
跟在温瑜身后的昭白和铜雀眼神皆是一凛,不动声色扫视着佛堂两侧紧闭了门窗的偏殿,浑身肌肉绷紧,如随时要跃起的虎豹。
温瑜语气没有半分变化:“太后有何手段,大可都对本宫用上。”
她抬起眼,平静地同姜太后对视:“但本宫若命丧尔陈国,尔陈国和裴贼狼狈为奸的名声可就成了,窦建良,就是得你陈国授意,才转投的裴颂、坑杀盟军!我梁营臣子,即便是同关外诸部乃至西陵结盟,也会叫你陈国血债血偿!”
“太后若是想效仿窦建良投诚裴颂,躲进关内寻求庇护,可一样是自毁百年基业,还平添骂名。”
姜太后紧抿双唇不语,胸口剧烈起伏着,俨然是气得不轻,却又无处出这口恶气。
她方才那话也就逞了个一时口快,她当然知道不能动温瑜,当初付出了那般大的代价,才促成的两国结盟,今要是动温瑜至使两国结仇,那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温瑜似也有些累了,垂下长睫:“我温氏菡阳今还站在此处,便是还愿同尔南陈谈,裴贼于我有着杀父杀母杀兄杀师杀侄之仇,我所求,不过是在这场残局里,重蓄起最大的力量,予他裴氏重击,又尽可能地保全两地子民。”
说罢也不看姜太后是何神色,转身道:“无论南陈同不同意齐大人今日在朝会上所提封本宫为摄政长公主一事,本宫都要启程回梁地主持大局,太后和姜相可在本宫启程前,重新相商,给本宫一个答复。”
温瑜已快走出大殿时,身后响起姜太后依旧强硬、却又带着些许认命意味的沉重嗓音:“你腹中所出,必须是我姜家血脉。”-
温瑜步下灵犀宫前的石阶时,和一身羽林甲拾阶而上的姜彧碰上。
自中秋宫宴后,这还是二人仅有的一次碰面,姜彧比以往更加避嫌,见到温瑜后,便退至一边抱拳颔首见礼:“恭送娘娘。”
他视线低垂,只望着自己脚下那片地。
温瑜在一众青云卫的簇拥下,目不斜视走下了石阶,纵然秋风又起,却不甚能吹动她身上那件做工繁复、衣料质地厚重的翟衣,唯有发髻上的金凤步摇,在行走间晃出细微的弧度。
待温瑜走远后,姜彧才直身望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随即继续拾阶步入灵犀宫,见到闭目在佛堂蒲团上捻动念珠的姜太后,唤道:“姑母,您找我?”-
一直到回了昭华宫,昭白才唤了句:“公主……”
温瑜径自走向寝殿,吩咐道:“替我更衣。”
“铜雀,你去司礼监走一趟,给李太监传句话。”
两名青云卫替温瑜褪下了身上繁重的华服,又摘下了同那身翟衣作配的满头珠翠,三千青丝再无任何束缚地垂落下来,温瑜才觉被扯了一上午的头皮舒缓了些。
她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眼见青云卫拿来的一身她素日里常穿的宫装,道:“寻身能出宫的衣物给我。”
昭白困惑道:“您要出宫?”
温瑜望着镜中的自己:“太后虽做让步,但她和姜家、乃至王党的大臣们未必就真甘心让本宫当他们陈国的‘摄政长公主’,本宫在南陈的根基,也算不得稳,此趟回梁地,少不得再生变故,需得提前部署。”
她答应了太后的条件。
姜家于南陈,无异于食根之蚁虫,但姜家早已成了气候,靠着彻查户部的账和追责窦建良叛变一事,尚且无法一举将姜家摁死,更何况还有姜太后在宫中帮着运作。
大敌当前,唯有让姜家先有所收敛,一致对外,至少在她诛灭裴颂之前,不要再背地里给她使绊子。
用一个姜家子嗣的饵稳住姜家,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但有了这个饵,却并不代表,太后和姜家不会在南陈架空她的摄政之权,她必须在回梁地前,留些后手。
昭白和铜雀闻言脸色具是一凝,都知局势紧迫。
铜雀问:“您要我向李太监传什么话?”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忙道:“不是……那李太监不是陈王身边的人么?奴婢派人盯了他许久,他还常去灵犀宫,似乎也是太后那边的走狗。”
温瑜道:“那是个聪明人,从中秋宫宴那会儿,就在给自己谋退路了。”-
一个时辰后,昭白拿着温瑜的令牌,赶着马车,堂而皇之出了宫门。
她时常行走宫外帮温瑜办事,温瑜来到陈地后,同姜太后的几场交锋,又都是姜太后落败,再者昭白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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