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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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自戕,还能在史书上留个贞烈之名。嫁去南陈借兵讨伐裴颂,说得好听,实则是为她自己谋荣华富贵,还要让他们底层百姓忍受战火。

    裴颂静静听着这些,嘴角讥诮勾起,重新放下了车帘-

    坪州。

    李洵看着送到手上的事关舆情的折子,一整个焦头烂额,在长案后背着手气冲冲地来回走了几趟后,仍是气不过痛斥道:“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分明是他裴颂和窦建良狼狈为奸,坑害了魏岐山和我大梁,怎地到头来将过错全甩与我梁营了?”

    陈巍道:“令公和尉迟将军大义,舍身阻了裴颂挥师南下的势头,还在瓦窑堡以两千人马重创裴颂,让他折了万余兵马,裴颂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他短时间内无法再夺取三州一郡,这才使这等下作手段继续乱我梁营人心罢了。”

    李洵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

    他重重戳自己左胸膛:“我是这儿难受啊!令公和尉迟老将军陨在了瓦窑堡,尸首这会儿还在裴颂手中,范帅身上的毒虽拔干净了,短时间内却也没法再亲临前线。再说公主……”

    李洵说到痛心处,不禁又红了眼眶:“公主前往南陈联姻是为何啊?那些个良心叫狗吃了的东西,怎敢如此编排公主……”

    大梁此番虽保全了军队实力,又成功打乱了裴颂一举攻下南境的计划,但折损李垚和尉迟跋两位肱骨之臣,所受打击比起北境的魏军,也没好到那儿去。

    陈巍作为长廉王心腹,温瑜被安上此等污名,他是最不好受的那个,一时间没接这话,底下一众臣子自然也都跟着垂首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李洵自己缓了缓情绪,才道:“为今之计,是得想法子挽回公主的声望,不能叫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再如此编排诋毁公主。”

    底下臣子们一阵小声议论后,一言官踌躇道:“现如今除了咱们自己管辖的这三州一郡,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在大肆声讨公主,咱们要不沿着温氏族谱往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个温氏远亲的子嗣,或从别处选个合适的小子出来也行,只要对外称其是温氏血脉,保住大梁国祚,外边那些谣言不就不攻自破……”

    他话还未说完,李洵就已操起一卷竹简往他身上砸了过去,传唤起门外的守卫:“来人!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陈巍盯着那言官,也是面如铁色。

    那言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喊着“大人饶命”,又为自己辩解道:“下官对公主和大梁忠心耿耿,只是如今外界都谣传公主帮着南陈窃国,下官这才想着以此缓兵之计解围,下官的初衷也是为了大梁啊!”

    李洵伸手指了指那言官,似愤怒到了极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缓过劲来后是半分重臣的威严都再顾不得,直接大骂:“你个蠢笨如猪的东西!别人挖个坑在那里,你还真往底下跳?现如今窦建良叛变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南陈那边尚未给出个定论,正是公主找南陈讨要说法之际,你在这时候弄出个温氏子出来,置公主于何地?还是想上赶着给南陈递把柄?”

    那言官还想继续辩解,但李洵根本不给他机会,劈头盖脸继续骂道:“弄个小子保大梁国祚?”

    李洵当真是被气得狠了,笑问:“以公主的才干和魄力,继承国祚还需找个你口中的小子?你是脑子喂了狗,不记得公主当初远嫁南陈是为何了么?我大梁但凡有足够的兵力和裴颂一战,还用得着同南陈联姻?那南陈要不是有重返中原这块馅饼钓着,肯在结盟时让步至此?”

    那言官咬牙道:“大人说得都在理,但坊间所言有一点也没错,纵然公主靠着陈国的兵马诛灭了裴颂,将来继位一统两国的是公主之嗣,但那国祚是大陈还是大梁?其帝王姓陈还是姓温?”

    这次没用李洵出言,陈巍直接质问道:“那依你之见,公主不赴南陈联姻,我等尽死于裴颂刀下,他和魏岐山决出个雌雄后,是国祚会称梁?还是帝王会姓温?”

    言官被问住,面皮涨红不语,支吾了半天后继续咬牙道:“那是大梁败了,一切自然不可相提并论,但如今我等既顶着梁臣的名号,实则却是为他陈君谋天下,叫那裴贼讥讽是帮着南陈窃国,却也无话可反驳,这梁臣……当真是不做也罢!”

    他说罢将脖子一梗,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来:“下官今日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洵直接朝外喝道:“来人!”

    一直和臣子们一道立在下方的周随及时出列,揖手道:“大人息怒,且让下官和苟大人辩解两句。”

    李洵没做声,只气哼一声狠一甩袖,算是允了。

    周随再对着那言官一揖手,礼数算是做全了,那言官却依旧梗着脖子,姿态甚是清高。

    周随道:“敢问大人,公主初往陈地时,民间对公主为何没有这般多的非议?”

    那言官冷哼道:“那时谁知他陈国会狼子野心,背后捅魏军刀子?”

    “大人既知此事的结症在陈军的叛变上,怎还会中裴颂的圈套?”周随言辞恳切:“魏岐山同时在南北两境的战场上遭奸人所害兵败,固然令人痛心,可背刺魏军的是他陈军,非我梁军,当下各方所声讨的,却都是我梁营,他裴颂和窦建良反被摘了出去,这背后岂会没有人推波助澜?”

    “诚如陈大人所言,裴颂不过是在瓦窑堡一战中吃了大亏,叫令公和尉迟将军带着两千人马打没了士气,这才用这等毒计扰乱我梁营人心,此正是一致对外,共渡难关之际,怎可内讧?”

    那言官不接周随的茬儿,只一味道:“你只说,我先前所言有没有道理?我等这帮着陈国打天下的梁臣,算哪门子梁臣?”

    周随道:“始皇陛下一扫六合称秦,高祖陛下了楚汉之争建汉,随敢问大人,现说大人乃秦人之后,汉人之后,大人应不应?”

    那言官傲然道:“祖上乃涿郡苟氏,于秦时也是世家大族,至汉时亦不曾没落,至今仍有宗祠族谱可查,为何不敢应?”

    周随继续道:“南陈在内乱迁出关外避祸前,所建的陈王朝也曾在中原执政百余年,论起来,大人族中即便没出过陈国臣子,那也做过陈国子民不是?”

    言官变了脸色,喝道:“你什么意思?”

    随即冷笑道:“我知你意图了,你不过是想以此摁头让我跟着你们当那二姓家奴!”

    李洵和陈巍听得此言,脸色都分外难看,欲要发作,被周随抬手止住。

    他一贯是个好脾气的人,仅有的两次失态,一次是周夫人身故,一次是裴颂设计屠他周家满门,此刻面对言官油盐不进的态度,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语气冷硬了不少:“随想告诉大人的是,南陈与我大梁同根同源,和北境魏岐山无异,裴贼将公主同南陈的联姻说成是与异族勾结窃国,其心可诛!普通百姓叫他们愚弄,是我等未替百姓明理之失,身为大梁臣子若也如此认为,那便是己身之过。”

    言官还欲辩解:“他南陈……”

    周随肃声打断道:“如今梁地三方势力割据,再加上一个南陈,也无族争,只有权斗。我等追随公主,忠的也不是一个大梁的名头,而是一脉能挽将倾之大厦、救万民于水火的明主。随且问大人,今日撑着大梁的,若是已故韶景帝,大人还会如此尽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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