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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130-140(第11/22页)
秋风穿庭而过,除却庭外林木的沙沙声,天地间再无任何回响。
温瑜沉默着,终于垂下头去,喉间发出“嗬”地极尽痛苦又极尽嘶哑的哽声-
李洵再次见到温瑜时,已是晚间。
她还是白日抵达坪州的那身素色罗衣,神色间透着疲乏,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亦或者说,是早习以为常。
此番接见坪州众臣子,主要是为更细致地了解当前局势及诸多政务。
得知北魏正陷苦战,对于他们送去的致歉文书,又一直没予回应,温瑜一番思量后道:“伐裴贼,南北两镜依旧需要拧成一股绳,昔时陈、魏两方的结盟,是我一手促成,魏歧山在南镜的两万大军却叫窦贼背后捅刀坑杀,此仇于他魏氏而言,必然无法轻易揭过,我亲去北境一趟,向他魏氏致歉,重商结盟大计。”
第136章 人间太岁神
李洵忙道:“万万不可!”
他满面忧色:“纵然马家梁的惨案是窦建良那狗贼所致, 我梁营也深受其害,可他魏氏迄今未给我梁营任何回信,分明是对我梁营有怨, 能不能重交于好尚难说, 公主此时亲去北境, 太冒险了些!”
其他谋臣也道:“李大人所言在理, 此去北境路途遥远,裴颂现于南北两境又屯兵数万,若叫其得了风声,公主就是身陷万千陷境啊!”
温瑜却是主意已定, 道:“诸位大人也说了,魏岐山至今未回信,乃是对我梁营有怨,他如今腹背受敌, 正值艰难之际, 若要同其冰释前嫌继续建交, 此乃最佳时机。”
两只飞蛾扑扇着双翅绕飞在烛台边上,她沉静的眸中映着那憧憧烛火:“自锦州落败以来, 底下将士们心中也都堵着一口气,急需一场胜仗,将那口恶气舒出去, 天下百姓也需要一场胜仗,来重拾对大梁的信心。”
此言一出,在座的臣子们一时都无话。
在南陈的消息传回梁地前,整个梁营上下都是紧绷的,只是有陈巍、李洵等上边的臣子强硬镇着,又有周随走访南境各大书院, 在一片骂声中为梁营争得一两声正义之言,才没出大乱子。
现在南陈奉温瑜为尊,发兵往梁地要缉拿窦建良那叛国之贼,梁营上下无一不是从初时的压抑转为了亢奋。
但无论是郁愤还是亢奋,都需用一场胜仗宣泄出去,否则久压之下,浮躁的军心必会反噬到梁营。
温瑜见臣子们都沉默了下来,继续道:“南陈新拨的两万大军已至坪州,同前线梁军汇合后,就可从南境全线反攻裴颂,届时本宫会再派人手前往奉阳营救嫂嫂和被关押的大臣们,如此便可扰乱裴颂视线。”
臣子们见温瑜早已将一切部署周密,一时两两相望,颇有些不知再如何劝阻。
只李洵仍是担心温瑜安危,焦忧道:“魏岐山那边若是发难……”
温瑜道:“马上入冬,关外蛮子对燕云十六州的侵扰非是一时,会一直持续到明年春至。裴颂能在月余前就从北境战场抽调出三万兵马运粮南下,做局引范元帅他们上套,必是一早就知晓蛮子的行军动向,若说他同关外蛮族没有勾结,魏岐山怕是第一个不信。现唯有梁、陈两军在南境拖住裴颂主力,他北魏才可撑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便是为了大局考虑,魏岐山也不会在此时选择同我大梁为敌。”
她长睫微垂,沉默了一息,才继续道:“那两万魏军将士被坑杀于马家梁,本宫心中亦有愧,无论如何,都当亲赴北境去赔这个罪的。”
是因她在中间做了那根纽带,才让陈、魏两方结为了盟友。
然他魏氏将后背交付,换来的却是南境两万将士的惨死。
魏岐山对她梁营如何不怨?
北上事宜,在这场夜谈后,基本上是敲定了。
为隐蔽行踪,温瑜此行不能带太多兵马,且还需乔装一番,至于乔装成什么,李洵和谋臣们商议来商议去,无论怎样都觉着不妥,一时没定下个结果。
乔装成商队路上十之八.九会被山匪所劫,平添事端,毕竟商队所能带的人马有限,在沿途匪类眼中是只肥羊。
乔装成难民和商户同行,虽是能多派些人马了,但商户的车马依旧有被沿途匪类所劫的风险,且商户有着车马,还一直和难民同行,也足以惹人生疑。再者,乔装成难民们的将士们,兵器也不好携带。
谋臣们正焦头烂额之际,李洵忽地灵光一现,一拍脑袋道:“可扮做去他魏营投诚的义军,如此一来,既可多派些人马护公主周全,也无需在将士们所带兵器上做遮掩,还能震慑沿途宵小,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当即赢得了一片赞同声。
“此计甚妙!瓦窑堡一战后,据闻就有一支通城义军在裴颂和窦建良追缴下,一路北上奔去了魏岐山麾下,后我大梁叫那裴贼散布谣言抹黑,北境幽州又在蛮子强攻下告急,南境不少义匪义军也都陆陆续续赶往北境支援,公主此行扮做义军,必不会引得裴颂生疑!”
温瑜却是从那话中抓到了些蛛丝马迹:“裴颂攻打瓦窑堡时,窦建良也带着叛军同往,瓦窑堡距通城两百里地,通城义军北上时,裴颂和窦建良手上的叛军,应在往南继续行军,怎会往回追两百里地,去堵那支义军?”
有幕僚回道:“当时那支义军就在瓦窑堡附近。”
温瑜骤然抬眸:“那支通城义军是专程去瓦窑堡协助我梁军的?”
底下谋臣们彼此相视一眼,似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为难:“这……当日惨烈一役,瓦窑堡梁军全军覆没,令公和尉迟老将军最后命人送回的信报中,也并未提及有援军一事,那支通城义军究竟是何缘由出现在瓦窑堡附近,又是如何在裴颂和窦建良的围剿下逃去北境的,便也不得而知。”
温瑜一听这话,便知是当时战局混乱,梁营又接连打了两场败仗,再有强敌压境,军中上下人心惶惶,未能顾上绕过裴军的布防去打探消息。
梁营的兵马,除却陈巍手上的坪州军是守关多年的正规军,有应对大战的作战经验,其余兵卒都是这大半年里新征入伍的流民,面对一时败局,军心极易溃散。
换在往日,斥侯打探消息不利,她当诘问一二,但在当时主帅重伤、两大肱骨老臣身亡的情形下,梁营上下都惶惶不可终日,的确已不能苛责太多,温瑜终只提点道:“接下来反攻裴贼,各方兵马动向的打探上不可含糊。”
底下谋臣们自知此话是隐晦的敲打,忙连连应是。
温瑜又问了些关乎三州一郡秋收田税、现下的流民安置、各大匠器营的服役情况、以及应征入伍后锐减丁税的事宜,直问得答话的臣子们在底下抬袖擦了好几回鬓边的冷汗,子时的梆子声敲响,才放了一众人回去。
臣子们如蒙大赦,一刻不敢多留地告退,只李洵面带踌躇,迟迟未起身。
温瑜注意到了,宽慰道:“这些时日,李大人也受累了,时辰已不早了,大人早些回去歇息。”
李洵似做了一阵挣扎,才在温瑜挽着披帛起身欲离去时道:“通城那支义军,臣料想应是萧将军的人马。”
温瑜顿住脚步,回首看向他,一语不发,清丽的眉眼在颤动的烛影下有种说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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