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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临川羡榆》 40-45(第5/15页)
没少让老爷子操心上火、挨过不少家法的前辈,他太能理解李璟川此刻的心情了。
他伸手越过半个桌子,用力拍了拍李璟川的肩膀,语气带着兄长的宽慰和一种“天塌下来有哥先顶着”的豪气与不太靠谱的承诺:“别担心,爸哪回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嘴上骂得凶,最后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默默给我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顶多就是关起门来狠狠说你两句,骂你一顿,他说你你也别怕,左耳进右耳出,实在不行,哥在前面给你顶着!”
李璟川抬眼,看着自家哥哥那信誓旦旦、仿佛能扛起一切的模样,脑海里瞬间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童年和少年时期,李致言每次闯祸后都拍着胸脯说“我顶着”、“都是我干的”,结果最后两人一起被父亲火眼金睛识破,罚得更惨的画面。
比如一起偷开父亲珍藏的、还没挂牌照的新车出去兜风,结果不小心蹭掉了大片油漆,李致言梗着脖子说是他一个人干的,父亲冷笑一声,直接调了车库监控,两人一起被禁足一个月外加抄写一百遍李家祖训。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悠长而充满沧桑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语气带着几分认命、几分感激以及浓浓的调侃:
“我谢谢你啊,哥。” 这句话里的无奈和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浓得几乎能凝成实质。
明苒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优雅地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掩饰笑意。
舒榆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兄弟俩具体的“光荣历史”,但从李璟川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和李致言说完“我顶着”后略显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梁的小动作里,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得莞尔,心底那点因“老爷子召见”而升起的担忧,也被这兄弟间独特的、带着烟火气的安慰方式冲淡了些。
这顿饭,在略显沉重的消息和兄弟间看似插科打诨、实则深厚羁绊的互动中,走向了尾声。
舒榆悄悄在桌下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李璟川放在腿上的手,传递着她无声的支持。
李璟川反手将她的柔荑紧紧包裹在掌心,温热而坚定。
只是在回程的路上,舒榆还是有点担心,把话问了出来,“你父亲,会因为这些罚你吗?”
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话语,李璟川笑,“我都三十了 ,马上娶妻生子,他还能怎么罚我?”
“但…”
“别担心灿灿。”李璟川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拉住舒榆轻轻摩挲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若是你实在担心,我倒有一个可能不会让老爷子罚我的方法。”
“什么方法?”
舒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很难想象那位听起来不怒自威、能让李璟川都感到头疼的老人,会被什么方法轻易搞定。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
李璟川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专注,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近乎庄严的认真,缓缓道:“领一个他挑不出半分错处、又能让他儿子我死心塌地定下来的儿媳妇回去,让他亲眼看看,他儿子并非一时兴起,胡作非为,而是眼光精准,找到了值得珍视一生、也想共度一生的人。”
舒榆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静谧池塘,脸颊瞬间飞上灼热的红霞,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像傍晚时分最绚烂的晚霞染透了无瑕的白玉。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慌乱,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羞赧:“你胡说什么呢…”
“我不是在开玩笑,灿灿。”李璟川一只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迫使她抬起眼睛,迎上自己严肃而真诚的视线,那里没有任何戏谑或试探的成分,只有一片赤诚,“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在和你交往,从我决定牵起你的手那一刻起,这就是我唯一的、最终的方向。”
他的话语如同沉稳的鼓点,一声声敲在舒榆的心上,让她既感到一阵强烈的、几乎让人晕眩的悸动,又生出几分无所适从的慌乱。
婚姻,这个曾经被她深深排斥在人生规划之外、视为枷锁和不确定性的词汇,此刻从他口中如此郑重地说出,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分量和承诺。
然而,李璟川接下来的话,却像一只温柔的大手,将她从那种被巨大承诺冲击带来的短暂晕眩中稳稳地拉了出来,给予了她最广阔的自由和最深的尊重。
“但是,灿灿,”他的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语气放缓,带着无限的包容与耐心,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儿,“我说这些,不是在要求你什么,更不是给你施加任何压力,只是想让你清楚地、明白无误地知道我的态度和心意。至于你想不想结婚,或者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愿意迈出那一步,都由你决定。我尊重你的所有节奏和选择,我会等你,等到你觉得准备好的那一天。”
他知道她心底关于家庭和婚姻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尽,那些源自童年、被至亲伤害留下的恐惧和不安,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无尽的爱意慢慢抚平、滋养。
他愿意等,用足够的耐心和坚定的爱,陪她一起走过那段心路历程。
舒榆望着他,他眼底的真诚如同最温暖可靠的港湾,将她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感动、犹豫、不安、依赖、接纳、包容。
她确实深深感动于他如此清晰的承诺,但“结婚”这两个字,对她而言,依然关联着太多沉重的不确定性和潜藏的、几乎本能的恐惧。
她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像渴望阳光空气一样渴望与他共度余生,但要将这份爱与一个具有法律和社会意义的契约彻底绑定,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说服内心那个曾经被抛弃、被指责、蜷缩在角落里的无助小女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温热的手掌中,闷闷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再想想,好吗?”
李璟川感受到她身体的细微颤抖和话语里的依赖与挣扎,心中一片酸软的爱意。
他收拢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声音里含着纵容的、令人心安的笑意:“不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都听你的。”
——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却又在每一个细微处透着不同。
李璟川依旧忙碌于市政厅的大小事务,但总会尽量排除万难,准时回家陪她吃一顿温馨的晚餐。
舒榆则沉浸在新的创作中,画布上的笔触少了几分前些日子的沉滞阴郁,多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温和的探索与明亮的色块试探。
他们会在夜晚并肩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看一部节奏缓慢的欧洲老电影,舒榆冰凉的脚丫习惯性地塞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取暖;也会在周末阳光明媚的清晨,为谁来做那份总是火候掌握不好、要么太生要么太老的太阳蛋而进行一番毫无火气、充满笑意的讨价还价,最后往往以李璟川系上围裙、舒榆在旁边指挥捣蛋告终。
生活就是这样,由无数细碎平常的片段编织而成,却因为彼此的存在,每一个片段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充满了踏实的暖意与归属感。
李璟川那句关于婚姻的郑重承诺,像一颗被精心埋藏在沃土深处的种子,没有急于破土而出,带来压迫感,却悄然滋养着他们关系的土壤,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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