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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悬黎于野(双重生)》 110-120(第8/15页)
还带着一丝草药的凉意,显然是刚敷过药的缘故。
她没再追问伤口,只是借着前方微弱的光,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分明,却沾着些未洗净的暗红,像是干涸的血渍。
“人在里面?”悬黎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了甬道里的寂静。
姜青野点头,指了指最深处的囚室:“按你说的,没惊动任何人,悄悄带回来了。”
他顿了顿,脚步慢了些,“倒是个硬茬子,一声没吭过。”
说话间已到囚室门口,姜青野抬手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更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悬黎抬眼望去,只见石床上斜斜躺着个男人,一身玄色劲装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的胳膊上缠上了布条,却依旧能看到渗出的血。
被绑得像只螃蟹。
他听到动静,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射向门口。
这人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柘波。
悬黎没动,只是站在门口打量他。
柘波的脸棱角分明,左眼下方有一道伤痕,像是新添的,此刻正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活撕了他。
“大凉的小丫头片子,你想做什么?”他的汉话带着浓重的渭宁口音,语气里满是轻蔑。
这人,倒是和柘荣有几分相似。
悬黎没被他这两句挑衅激怒,倒是姜青野,上去又给了他一下,重新卸掉了这人的下巴。
“早知道就不把下巴给他装回去了。”煞神浑身杀气。
“不愧是渭宁的豪杰,只是不知这位豪杰掂不惦记自己孩子的下落呢。”悬黎甚至还笑了一声。
下巴刚被卸掉的柘波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圆了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
“柘荣的生死只在节度使一念之间。”悬黎冷眼看着柘波在石床上挣扎。
“我只想知道,何人在京中与节度使互相策应。”悬黎从自己袖中拿出一沓纸,“而后在此处画押。”
姜青野站在门口,看着柘波眼底的挣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日子,他陪在悬黎身边,看着她眼中越加深沉的盘算,日渐伶俐的手段,眼中的冷意散去,炽热起来。
石床上的柘波僵了片刻,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绳索勒得他胳膊上的伤口崩裂,暗红的血珠透过布条渗出来,在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暗沉。
姜青野上前一步,脚重重踩在他挣扎的脚踝上,冷声道:“再动,我不介意卸了你的腿骨。”
柘波的动作骤然停住,额角青筋暴起,却只能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小丫头。
如今他是阶下囚,全都由人摆布,眼前这两人一个心狠,一个手辣,岂会真心和他相商。
三岁小儿都不会上这个当。
悬黎也不意外他这个反应,诛心道:“你即便不说,这般情形下,与你勾连之人也不会保你,而你说,你大势已去,你的儿子又能不能活命呢?”
柘波眼中灰败一片——
作者有话说:[烟花][烟花]
第116章
“你在大凉朝中有多少分量?”在漆黑的牢房里, 柘波的呼吸越来越轻,像待宰的老牛,舔舐自己最后的尊严。
“我不过是个丧父的郡主, 你猜这头衔价值几何。”悬黎不着痕迹地搓了搓胳膊。
姜青野已经展开了斗篷将她兜住。
温暖厚实的斗篷, 还带着些阳光和桂花的气息,也不知他究竟是备在何处的。
柘波贴着冰冷的墙壁,迟缓地坐起身来, 平复了许久才又问道:“在朝中你又能作谁的主呢?”
悬黎拢了拢斗篷, “除了我自己, 我只能做他的主。”她偏头看了姜青野一眼。
姜青野欣然颔首,满身杀意收敛, 荒原的狼驯化成了家养的犬。
“不过在渝州军中,我还算说得上话。”悬黎不咸不淡地透了个底给他。
柘波咧嘴无声地笑了,又换了个姿势,枯瘦的手指在潮湿的墙面上轻轻划着,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渝州军……”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震颤, “当年我也到过渝州,见过毅王麾下的军士在渝州城外操练,那股子悍劲,让我对这位京城来的细皮嫩肉的王爷刮目相看。”
悬黎垂眸看着斗篷下摆绣着的暗纹,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上凸起的丝线。
她静静听着晚节不保的节度使追忆往事。
“我父亲也曾说过你。”她语气平淡,并没有自己提及的孤女的孱弱无依“鹰视狼顾,狼子野心, 恐非良臣。”
“你真能保我儿性命?”
萧常皓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他走得太早了。
“不能。”悬黎摆了摆手,“渭宁节度使, 你一把年纪,不至于这么天真吧?”
“渭宁的枪炮声响起来的那一日,你的儿子就回不来了。”
悬黎也完全像是不在意他这份口供的样子,平心静气地撕开了他心底的那点幻想。
“垂髫小儿都明白的道理,你总不至于这么天真吧?”
能让他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无非是他笃定与他合谋的人能保得住他。
只可惜他失算了。
京城也是一片乱局,占上风的却不是与他同营的那一支。
姜青野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廓时,动作又轻了几分。
“夜深了,地牢里寒气重,别跟他耗着。”他声音压得很低,把悬黎发凉的指尖都攥进掌心,“有什么想问的,交给我。”
悬黎轻轻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柘波,目光锐利如刀。
“我自己来。”悬黎轻轻握住姜青野的手,转而对柘波说:“朝堂之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我其实不在意究竟是谁在你身后弄鬼。”
悬黎唇角扯起个清浅的弧度,“但柘波你总有在意的人吧,心腹旧部,治下百姓,你按我说的做,这些人还能保住。”
若是他这时候要讲什么并不存在的诺言义气,那也随着他去。
她不止柘波这一个筹码,可柘波,只有她这一线生机了。
她才不相信脆弱的利益驱使,能有什么坚固的君子情意。
撂下这一句,转身便走。
“长淮郡主,” 柘波在悬黎走出牢门前叫住了她。
在悬黎的意料之内。
*
与悬黎的气定神闲不同,远在京城的云雁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垂拱殿内来回踱步。
殿内的药味越来越浓,太医们还在低声商议着解毒之法,可看他们紧锁的眉头,便知此事难办。
高德宝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偶尔偷瞄一眼云雁的脸色。
“高公公,”云雁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高德宝,“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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