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如晤: 2、短租约与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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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尹昭下班归家很近,沿着街边叶大荫浓的悬铃木一路走,转过两个街角,走进人迹罕至的一条小巷里弄,沉棠里,就能看见一栋别墅掩在青石砖墙后。

    砖墙垒得高过人头,顶上还覆了层层叠叠的常青绿植。

    一扇铜门常年紧闭,门旁曾经挂过一段时间历史保护建筑的牌子。

    沈宥嫌惹眼不喜欢,就让人给撤了。

    这幢别墅属于沈宥。

    关于沈宥,尹昭了解的比八卦小报也多不到哪去。知道他真名沈侑之,知道他生日在十月,知道他母亲姓傅,是小时新闻里常听的一个姓。也就这些了。

    三年前,尹昭与沈宥签了个租约,租下这别墅二楼的一间房,租金每月一千七,一年一续。

    这份租约,是他们之间最清晰确定的法律关系。

    可这租约不公允也不合理,让包养不像包养,炮友不像炮友,多了许多余地可能,给了他们骗人骗己的借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一起混了三年。

    一种自由度高的概念性感的形式平等的新型暧昧关系。

    一听就是,沈宥喜欢的那种投资项目。

    指纹解锁,屋内空无一人。

    尹昭懒得开灯,摸黑把蛋糕塞进厨房冰箱,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她挺烦这蛋糕,拎回来也没人吃。

    今晚走出写字楼时,寒风呼啦啦地冲过来拥抱她,她久违地想蹦想跳、想右脚点地转一个圈,感觉转个圈,就能像那年哈巴乡的篝火晚会一样再牵起他的手。

    可惜被这个沉甸甸的蛋糕捆了手脚。

    路边看见垃圾筒,想着丢了算了。

    搁上去了,又杵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没能碰到一个流浪汉或拾垃圾的奶奶来与她分享生日喜悦,运气不佳,又不忍心浪费,这才拿了回来。

    匆匆洗漱,尹昭拿毛巾擦了擦被打湿的发尾,瞥见闹钟,十一点了。

    她没再耽搁,旋开台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尼龙布防水软壳面的旧本子,如常写下「牧白」两个字,才停了笔发起呆来。

    明明心里有千万句话想和牧白讲。

    想告诉他,自己的攒钱目标达成了,今年有人给她买生日蛋糕了。想告诉他,她生日许的愿望是想见他。想告诉他,她要回禾洛村去陪着他了。

    还想骂他大骗子。

    今天她记起来了,那年山里露营,她倚在他肩头睡着了,醒来发现错过了流星,他就指着山下村落的荧荧灯火,说那和蜡烛差不多肯定也会灵,还问她要不要许个愿。结果她许了愿,却没一点灵验。

    是该骂他骗子的,可她舍不得,她甚至还想哄他再来骗骗她。

    千万句话想讲,却不知该从何讲起。

    但也没关系,即使她把话讲得颠三又倒四,周牧白也永远会笑着听她讲,认真又耐心。

    她这样想着,就信手写了。

    尹昭的字很好看,连一向最吝啬夸赞的沈宥都夸过。

    以前是不好看的,她早些年觉得电子时代没必要再写字了,后来为了把日记写得好一些,才花了很大工夫去练字。

    蓦地。

    吱哑一声。

    尹昭笔尖一顿,抬头看过去。

    是沈宥推门走了进来。

    尹昭不锁门,她只付那点儿租金,就不好意思妨碍沈大房东的行动自如,而且,以她与沈宥的关系,防着他,掩耳盗铃吗?

    沈宥刚冲过澡,浴袍半敞着,头发只吹了个半干,就有点不服管教的凌乱。

    和她今天下午在咖啡店里瞥见的财经杂志封面照比起来,好歹有点人味。

    “你回来啦?”尹昭扬眉笑问,阖起日记本的封页,随手压在手肘下方。

    沈宥低嗯一声,走到尹昭身边,瞥了眼被她压在肘下遮了大半的日记本,抬手捋了捋尹昭披在肩上的发梢。

    透着湿润水气。凉浸浸的。

    她总是什么都匆匆忙忙,也总没耐心把头发吹干。

    “今晚碰见佳宇集团的江骅,说你把他们的常法转给了李狄,还说你连他们的并购项目都给拒了。”

    沈宥讲到这,短促停顿,最后抛出的问题却平淡:“太忙?还是有什么事?”

    “是忙,也想给小朋友们多点机会。”尹昭随口敷衍,视线寸寸描摹过眼前这张脸:“怎么?江骅来找你告状,说我不重视他们的项目了吗?”

    她理直气壮地质问,百分百确信他不会因此怪罪她。

    沈宥唇边浮起笑意。

    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随时可能被他忘记名字的江总去怪她,甚至会被她这种蛮不讲理的信赖取悦到。

    捏了捏她的耳垂,揉出一点淡红,掌心擦过脸颊,沈宥的声音温和了些:

    “他们那些案子,不想接就不接,不用顾忌。累了就给自己放放假。日记写完了?”

    “太晚了,先不写了。”

    尹昭拉开抽屉想把日记本放回去,却被沈宥一把攥了手,猛地拉进怀里,抱坐在桌沿。

    她垂了眼,温顺地伏向他的胸膛,双手环上他的腰。

    最近,她想先顺着点沈宥。

    在她的电脑上,沈宥的元盛资本列在项目表的最优先级,数量占三分之一。

    想从嘉合跑路,他是第一难关。

    沈宥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

    从打牌下棋这种消遣就能看出来,交际应酬时他会逢场作戏,给她递牌喂棋。

    可换到私下,但凡她赢了一局,就别想不输地离场。想平局结束这段关系,只能徐徐图之。

    先顺着他,再和他谈判,会好谈很多。

    这是她这些年几经折腾的经验之谈。

    过去一年,因为姜媛,他们过得很不太平,连厮混都停了大半年,好在她忍了气性,放低姿态去寻他谈过,如今也算重归于好了。

    沈宥搂紧了怀中人,发丝遮了她的大半脸颊,看不见表情,但就知道她在走神,瞥见日记本更想生气,索性低头咬她耳垂:

    “不写了,就一起做点别的。”

    于是呼吸被夺走,只余细微的呜咽声。

    沈宥一只手紧扣住尹昭的后脑勺,身体压下来,吻得又深又重,看似无节制地沉醉于亲吻之中,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翻开了日记本的软壳,露出尚未干透的字迹来。

    「牧白,你知道今天是很特殊的一天,一想到都没机会和你一起庆祝过——」

    「牧白——」

    嚓。日记本被推出视野。

    是尹昭,她似乎被弯折到吃力,承受不住般地往后仰了仰身,身形一晃,纤白手腕亦往后一撑,一不小心就将日记本划至了身后。

    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沈宥蹙起眉,盯着她,眸光骤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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