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秧子养护指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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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害怕。

    回到病房,傅渊逸已经打上了点滴,听到脚步才慢吞吞地睁开眼。

    他要盛恪过去。

    盛恪以为他会赶自己,谁知,傅渊逸紧紧将他抱着了。

    于是盛恪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我不走。”

    傅渊逸浑浑噩噩地睡着,睡得不踏实,醒一阵睡一阵。最后盛恪跟他牵着手,他才安稳了些。

    点滴挂了六个多小时,一直挂到半夜。

    等傅渊逸拔完针,盛恪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

    靠在逼仄的浴室墙面上,盛恪弓着背脊捏着眉心站了许久,直到自己又咳起来,才立马钻进淋浴房,打开花洒掩盖。

    洗过澡,盛恪躺在折叠小床,怔怔出神。

    他很想睡觉,他已经很累了,理应闭眼就能睡着,可他却迟迟不肯闭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究竟在等什么。

    翻过身,猝不及防地在黑暗里和傅渊逸对上了眼神。

    “哥,”傅渊逸轻声唤他,“你还……气我吗?”

    “没气。”盛恪回答。

    傅渊逸冲他笑,说他骗人,“明明话都、不跟我说……咳……”

    小没良心又开始有恃无恐地胡说了。

    盛恪一直哄他,他不提,往回倒到冷战的时候,跟盛恪来算。

    “我也不是要跟你生气。”傅渊逸说,“我就是老觉得你为了我不顾自己……”

    盛恪听着没作声。傅渊逸也没了话。

    病房安静得像是另一个空间,逼仄且沉闷,傅渊逸将自己咳闷在被中,如同压抑自己的心事与慌张。

    半晌,傅渊逸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借着微弱的仪器亮光,他看到盛恪起来了。

    “怎么了,哥?”

    “让半张床给我。”

    傅渊逸“啊?”了声说,“病床哪儿能一起睡……你得长命百岁。”

    盛恪反问一句:“我要长命百岁做什么?”

    说着,盛恪挤了上来,将他圈到了自己怀里。

    “哥,你也认我呢?”傅渊逸声音带笑。

    “嗯。”盛恪问,“能安心睡了吗?”

    “能了。”

    傅渊逸感到满足,因为盛恪的心跳和他的体温,都紧紧贴着他,还有他身上的皂角香气,充盈在鼻腔,驱散了苦涩的病气。

    麻木的手脚逐渐回温。恐惧也随之溃散。

    他想,自己是真的很需要盛恪。他愿意当个小废物,来讨要他哥的心。

    得了安稳,又不安分,闭着眼絮絮叨叨,拖着要睡不睡的音调要同盛恪再说说话。

    “哥,你有害怕的事吗?”小废物问。

    他哥回答:“有。”

    “是什么?”

    “怕傅渊逸矫情。”

    “……”

    “怕傅渊逸胡思乱想。”

    “……”小废物不太满意地扯他一下,“说我点好的……”

    盛恪便沉下声,说:“最怕傅渊逸疼,傅渊逸病。”

    “也最怕他哭。”——

    作者有话说:也太难写了!!(崩溃大哭)

    “……”是晋江不让写不让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审我六七个小时不让过。

    第45章 病态

    傅渊逸在医院住了十天,全程都是盛恪陪着。

    等他出院,寒假临近尾声,盛恪又要走了。

    傅渊逸郁闷到跟自己生气,揪着卷毛闷闷不乐地蜷缩在秋千椅里,把自己裹成一颗毛茸茸的蛋。

    盛恪把他挖出来,问他:“又怎么了?”

    “烦呢。”傅渊逸说。

    他的咳嗽一直没好透,断断续续,偶尔气短。中医也看了,让好好调理,不能年纪轻轻坏了肺。

    他咳得烦,病得也烦。总是病总是病的,和盛恪独处的时间,全搭在生病上了。

    “哥,你说我咋这么没用?”

    盛恪看他一眼,懒得理他。

    傅渊逸知道他哥不喜欢看他这幅矫情又扭捏的模样,识相地把嘴闭上,自己慢慢消化情绪。

    楼上的行李理得差不多后,盛恪下楼去收拾了几双鞋,等再回来自己房间,行李箱里多了个傅渊逸。

    傅渊逸抱膝坐在一侧的衣服上,看着他说,“我是一颗蘑菇。”

    “请你把我摘了去吧。”

    盛恪把蘑菇摘出来。傅渊逸顺势挂在他身上,双腿缠着他的腰,从蘑菇变成树懒。

    “我觉得我什么都没干,光生病了。”傅渊逸苦着声说。

    盛恪没说话,往上颠了他一下,将他抱稳。

    傅渊逸捧着盛恪的脸,亲他的唇,吻他的眉眼,“异地恋咋这么苦呢……”

    “你少黏人,就没那么苦。”

    “我控制不住。”傅渊逸舔开他的唇齿,吻进去。

    他说——

    “我是病态的。病态的黏人,也病态地喜欢着你。”-

    今年清明,盛恪跟着一起去上坟。

    陈思凌依旧惹眼地抱着一大束黄玫瑰。

    而傅渊逸还是那絮絮叨叨的小话痨,跟他凌爹说自己是怎么追的盛恪,从宿舍到北京,又告状说盛恪老跟他生气。

    陈思凌最后听不下去,给他赶到一边,“你凌爹在下面都得嫌你烦。”

    盛恪不在身边,傅渊逸就钻陈思凌怀里,吸着鼻子说:“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好多好多……”

    陈思凌拍拍他的后脑勺,说:“忍着。”

    独自悲伤的傅渊逸扯扯陈思凌的贵价衬衫:“二爹,你就不能安慰安慰小孩儿?”

    陈思凌说:“那是你哥该干的。”

    傅渊逸回头望过去,盛恪跪在凌遇的坟前。他们站得远,听不到盛恪在说什么,但盛恪表情郑重地磕下了三个头,又拿起笔沾了漆,补全了碑上缺损的最后一笔。

    回去路上,傅渊逸问盛恪对凌遇说了什么。

    盛恪回答:“没什么。”

    傅渊逸才不信,盛恪在凌遇坟前跪了那么久,肯定说了很多。

    只是盛恪估计太害羞,不愿意告诉他。

    下车时,陈思凌落了一步,与盛恪并行。

    “凌叔。”

    陈思凌看他一眼,笑了声说,“你在我哥面前给了承诺就够,不用再跟我说。”

    盛恪说好。

    “但我还是得提醒一句,”陈思凌驻步,“你们现在还小,又生活在一起,看到的全是对方,或许就觉得能一辈子了。”

    “可一辈子太久,也太不容易,有太多的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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