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反派阵营: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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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漠视圣教掠夺妇孺,掠夺钱财,掠夺汉中权柄。

    他需要系统维系圣人残存的生机,他需要屈成霖还活着,这样谢知珩才能透过那恶心的、充斥欲望的眼睛里,望见阿耶的存在、

    那时,谢知珩才失了母亲,才送天后下葬,他不能再得一具阿耶的尸身。

    好在,钟永初始没太痴迷圣教,他除每日拜佛烧香,对荆州的庶务一如既往放在心上,只是少了自责,少了每每上请的奏折,谢知珩私库里多了无数人骨制品。

    诡佛本就以蛊惑人心为手段,以教徒理智与性命为目的。钟永日日对着诡佛,日日听诵佛语,早已非当日人,早已没了上奉圣人,下为百姓的恳恳为官心。

    当荆州失踪的妇孺越来越多,当钟永上请的请安奏折里字字句句都言藏密,当都江堰庇佑的汉中春夏时竟有旱情,谢知珩再也忍受不了,他不能再让钟永祸害荆州,不能让荆州率先沦陷,成为系统击垮盛朝的第一步。

    藏地转世活佛下藏。川西数位明妃攀高峰,爬过遍地虫蛇的山峦,只求一息安稳。京城圣教掠夺世家女之案发。

    谢知珩把藏在阴暗里的圣教,掀上牌面,把圣教盖以邪教之名,把系统盖以诡佛之名。

    御史以天子名义离京,离大河,下大江,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南方,从川西到汉中,从长沙郡到江陵府,从江南到闽地。

    深受圣教蛊惑的官员,自知无力抵抗御史,自知圣教无力与净土宗,与儒学相比。他们选择的尽头,都很极端,选择的坟墓,都葬了太多人。

    晏城越往官署走,侍卫斩杀的范围越广,用来捆缚的绳索堆在前室,几乎没能使用,急忙征用的房屋也空了,用不上。

    诡佛不再眷顾,系统躲在暗中不搭声,日日诵吟的佛语蛊惑不得,神智化为账头的数字。

    晏城能看见倒地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用侍卫上手,他们自觉瘫倒在青砖上,像无骨的长虫,也像化了所有血肉。

    圣教徒本是跪坐,佛语被抽离后,他们上半身失了骸骨的支撑,软趴趴磕在地上。

    吟唱时全都面向晏城,这跪地磕头的方向也对准晏城。

    晏城一眼望过去,齐刷刷都是跪地的人,他们虔诚,他们痴迷,他们连死后都在向诡佛表示自己的敬意。

    他不语,晏城没走圣教徒特意空出的路,而是挤在人群里,与钱维季一同挤进官署。站在官署过高的门槛后,晏城连回头都不想,他不要这种虚假的推崇。

    钱维季边进来,边说:“怎么不走那条路?那条贼空,而且所有人都在跪你这个大官,哇哦位高权重!”

    只需想想,把自己置身那个场景里,那种被数万人瞩目,被数万人跪拜的滋味,无论是古人,还是后世人,都非常喜欢。

    “都是死人,你觉得喜欢,可以去走几步,我让侍卫跟着你。”晏城懒得回头,说。

    他性子懒散,不爱功名利禄,只爱碗中美食,只爱书中喜乐,对这所谓居高临下的爽感,晏城其实看得一般。晏城不爱在嘴上挂着人人平等的牌匾,也不在封建社会的发展时期,呼吁人人平等。

    不喜言,但行为上,晏城极其厌恶这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阶级性。

    但国家具有阶级性,是马克思国家理论的核心观点,晏城难以摆脱,只能从自己入手,宽待所有人。

    晏城率先踏进官署:“我是御史,只管圣教,来缉拿荆州刺史,平江陵府的圣教案。”

    威武的大堂上,没有衙役手持水火棒,喊“威—武—”的喊堂威仪式,只江陵府的长官,整个荆州的父母官钟永。

    因苦拜诡佛,因高吟佛语,因信奉苦难,钟永已变得像丧尸,脸颊没软肉,颧骨凸出,瘦骨如柴,浑身上下挤不出半分力气。但他仍是着装得体,大德大贤的孔雀绣在官袍上,幞帽笼住钟永稀少的发丝,他眸眼炯炯有神,望向来者。

    晏城不甘落后,也瞪着眼睛,与钟永对视。

    他们一个是从三品官员,德贤的孔雀,一个是正七品的巡按御史,吉祥的鸂鶒。

    官袍图案表明地位高差,从三品与正七品之间,是高不可攀,是云泥之别。

    可晏城是京官外派,替天子巡察四方,他总会回到京城去,也会登上鸾台。

    钟永垂眸扫过自己已经不见血肉、苍白的手指,裸露的骨节分明,衰老的纹路清晰可见。他已然年老,与青年的朝气不同,也学不会青年不顾一切、恶狠狠的瞪眼。

    青年是太子新的班底,与他这个落后的,只属于前朝的班底不同,眼前的青年极得太子宠爱。

    “哈哈,你也会登上那鸾台,是吧…”钟永痴痴看着那顶乌纱帽,他太过痴迷,太过急切,都忘了自己还竭力坐在高堂上。

    年老的身躯难以承受钟永过重的情绪,他跌倒在木桌上,跌倒在堂木上,跌倒在他不愿看见的新星前。

    趴在桌上,钟永扬起头颅,盯看那幞帽,喉管涌上血液,黏糊的样子堵不住他的嘴:“你也会被外放,到燕州,到汴州,甚至到雍州!你不会如我这般,困在荆州,走不上京去,也落不到郡县去,只会蜷缩在这荆州刺史。”

    “哈哈,天后要提拔南方官员,为何要拿我的礼部尚书去酬,为何要让陶温当这个尚书令,当这个丞相!”

    钟永伸出十指,一指一指在桌面划出道道痕迹,连木屑扎得没地可扎,他也不停下,张嘴诉说他的不满,诉说他的不得志。

    他极为痛苦,他极其痛恨,无论是对改了性子的圣人,还是对断了他青云路的天后,还有折他作登天梯,助青年上鸾台的储君,他都恨。

    但晏城不去体悟,不去明了钟永眼底的苦与恨,不去用他的苦衷,洗白他摧残荆州的恶行。

    整个荆州都沦为诡佛的屠宰场,整个江陵府都无几人存活,钟永的恨,很重,却也不值得被人体谅。

    晏城懒懒抬起眸子:“你恨天后断了你的登天梯,你怨圣人外放你到荆州,做个小小的从三品刺史。钟大人,你跟殿下话中的钟刺史,完全不一样。”

    钟进之只会自责,他为百姓做得太少,在他的治理下,百姓仍活得不富裕。

    钟进之看见的是百姓,是田地里开荒耕作的布衣,是绣娘精妙的楚绣,献入京城,能为荆州减少税收。

    而不是,眼前的钟永,只会为当不了礼部尚书一职,为坐不上尚书令高位,耿耿于怀。

    从三品的上州刺史,荆州有着极其重要的枢纽地位,大江中游交通枢纽,军事重镇,经济中心,甚至能使更高的州郡,居然在钟永眼里,比不上清闲的礼部。

    “我代天子,缉拿钟大人进京,进行三司推事。”

    三司推事,由圣人下旨,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台共同审核,为审理重大案件而临时组成的特别法庭。

    圣教一案牵扯众多,荆州,或者南方几乎是以钟永为中心,往四周扩散,借他之名,扩大圣教的影响力。

    钟永呵呵笑:“我这荆州刺史,足够你在吏部审核中得上上。反正我也活不了,我只问一句,圣人到底发生什么事!”

    晏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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