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后她是个老婆脑: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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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但平心而论,那应該只能算是俞微单方面的宣泄。

    总之那天之后,两个人将近五十天没再见过面。

    一来是考试繁忙,二来,暑假来了。

    俞微请了家教老师来上门补课,她从每天在班里坐着,换成了每天在家里坐着。

    唯一的区别,就是文理分科之后,补习的课程少了一半。

    好吧,还有一点区别。

    那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怨恨、愤懑、还是愧疚之类的,别的什么情绪,明明两層楼板的距离,她总刻意避着顾泠舟。

    一避一个多月,她还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距离远了,她的心又总在书店那里,好像半点都忍耐不了。

    俞微自己也难以理解自己的情绪。

    她甚至没法把自己对顾泠舟的态度,分出个简单的喜和恶。

    时而上一刻恨她恨得要死,眼泪汪汪地想为什么自己不是她最重要的人、恨她那时的沉默和犹豫、恨她对别人的偏袒和优待。

    时而又陷在愧疚的泥泞里,觉得自己当时的语气也不好,说话太重。

    转瞬又想自己当初不該那样对淼淼,她和她现在也成了同病相怜,或许这就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

    想来想去,她人已经到了书店。

    然而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后,她却被告知,顾泠舟这个暑假压根没有来店里,并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

    她不来打工,之后生活费怎么办?

    是因为和她吵架,在冷战,所以不来上班吗?

    当然不是,顾泠舟从来不是会因为情绪,耽误工作和学习的人。

    那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因为店长是她大嫂的朋友。

    瞬间,愤怒压过了所有的纠结,俞微在一个半小时后到了顾泠舟家里。

    八月,哪怕到了下午,空气仍旧被热的扭曲,热浪烘幹了脚下的土地,踩上去都带着灼脚的温度。

    顾泠舟正在地里锄草。

    这些野蛮肆虐的东西实在可恶,种子一落,根系不声不响就在地里落了家。

    落了家也就算了,要抢占农田的营养也算了,就静悄悄的,反正土地之下,人也瞧不见,可它还偏偏不知死活地,非得露出个头,让人知道它长在这里。

    那还不得赶紧拔除?

    单单拔出也是要很快长回来的,除非连根翻出来,亮着根毛,由着堂堂天光晾晒,才能死的彻底。

    俞微跟着村里的小孩儿一路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泠舟穿着长袖长裤,带着草帽,在地里挥舞着锄头,翻土中耕的模样。

    天气实在是热,锄头挥舞的幅度不大,几乎贴着地,然而顾泠舟的动作相当熟练,锄头灵活地绕着庄稼翻开土地,配上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臉,和她计算磁场受力时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俞微迎上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

    顾泠舟抬起头,臉上是被晒懵了的茫然,之后才流露出一点惊讶,低着头,很平淡的说:“家里有农活,走不开。”

    语气太平静了,以至于俞微分不清这是平淡的陈述事实,还是冷漠地宣告冷战继续的讯号。

    她只能站在旁边高隆的田埂上——像被架了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说话不是,说话难道要在这田间地头接着大吵一架吗?

    俞微还没从自己比不上古霖的阴影里走出来,心里仍然愧疚着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我恨死你”,现在看到顾泠舟的平静,她没有被感染,没有静下心来,只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倒是宁可顾泠舟在这里和她大吵一架!

    也好过这样平淡、冷漠的,好像自己那天所有的话,对她来讲无关紧要一样。

    俞微眼眶发酸,但没能流出眼泪,天气实在太热,还没等泪水流出眼眶,就被烤幹。

    俞微只剩了一腔烧燃的火气无处发泄,于是狠狠揪着旁边的草丛泄愤。

    地里的水也被烤干了,土地松松散散,一扯就扯出一大片干散的土块,连着旁边隐蔽的虫洞也被牵连,坍塌了一片。

    俞微看见几只几条像是蜈蚣那样的虫子,长着两排的脚,从土里爬出来。

    俞微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短促的惊叫一声,连忙后退着躲开,结果在拐角的地方踩了个空。

    这边田埂旁边就是排水沟,田埂修的高,但再高,也就十几厘米的高度差。

    有些人从小学不会自行车,抛开方向感差之外,平衡能力也欠佳。

    加上平时摔惯了,这会儿脚步不稳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高度不高,挣扎一下,不至于摔倒,而是想着还好田埂旁边有一片草,摔上去应该不会太痛

    但俞微还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的。

    ——俞微在摔下去之前,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顾泠舟简直无语到没话讲,她垫在俞微屁股底下那只脚抬了抬,“还不起?”

    俞微把手拿开,火气就被那一脚给垫没了。

    之后她安静呆在旁边的小路上,手里没再糟蹋花花草草,等顾泠舟把那亩地翻完,跟她回家。

    顾泠舟给俞微找了套自己的短袖短裤,让她先换上。

    俞微换下来裙子才发现,后面有一大片又绿又黑的污渍。

    “现在天气热,洗完一个小时就能干,不耽误你回家。”

    顾泠舟说完,拿着那条脏裙子出去,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撩开裤腿,能看见脚踝上面,左腿靠外的部分,有一片半干的血迹。

    血迹沾着裤腿,扯开的时候又有血液渗透出来,甚至一直顺着袜子,流到了鞋子里。

    顾泠舟拿了条毛巾把血擦干净,露出一条三寸长的伤口。

    是刚刚被锄头划伤的,顾泠舟翻箱倒柜找出几张创口贴,竖着贴了一排,这才端了碗水,放进屋里晾着。

    期间,俞微的目光一直悄悄跟着她。

    顾泠舟被她盯得绷不住,差点笑出声。

    诚然,对于上次的争执,她并没觉得和平时的拌嘴,有什么不不一样。

    这件事在顾泠舟眼里,自始至终都没上升过什么道德、什么底线的程度。

    俞微自以为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那句“我恨死你了”,其实,伤害最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而已。

    毕竟托家里的福,顾泠舟早早领悟到了行为和言语并不同步这个道理。

    先前她爷爷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爸妈回过家里一趟,东推西扯之后,顾泠舟和他们大吵了一架。

    吵到最后,顾泠舟拿出自己最耿耿于怀的名字,向他们讨要说法。

    得来的回答,是全盘的否认。

    他们说完全没有这回事,不存在什么,“冷”字多一点水,把她这艘小舟送走的说法,这都是她听村里的闲人瞎扯。

    说他们给她起的名字,原本是冷月,是她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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