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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玉腰藏春》 60-70(第2/16页)
檀木的质地冰冷而光滑,刺得他指尖冰凉。
那小丫头后来又继续说了什么,陆湛一字未听进去。
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句“大公子刚行房事”,和那件沾了血的、藕荷色的小衣。甚至前两月,她还穿着这件小衣,在他的怀里不住落泪,而如今……
陆湛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深深嵌入案台,眼底泛起一层阴冷的寒光。
数不清过去多少个夜,他总会将宋蝉抵在这案前,扣住她的纤纤细腰,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说,你的细腰,便是对付陆沣最好的美人刀。
每当他说出这句话,宋蝉都会难以抑制地颤得更厉害。
如同风雨中摇曳的花枝,被风雨侵袭,无助而脆弱。他并不会轻易放过她,只会掠/夺得更加凶狠。
但现在,只要他一闭上眼,眼前尽是她却在陆沣的榻上婉转的模样。
陆湛就那样僵坐着,体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在四处窜动,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忽而,他猛然起身抽出腰间佩刀,一刀狠劈向书案,随着刺耳的裂响,檀木书案生生断开一道狰狞的裂痕。
侍卫匆匆循声进屋询问:“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陆湛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周身凛冽的寒冷。
“你去告诉逐川,让他细细搜查纪表姑娘近日的行踪。与谁来往、有什么安排行动,都要一一查明,不得有半分遗漏。”
侍卫走后,陆湛缓缓坐回椅上。
侍卫不敢多言,躬身退下。屋内再度陷入死寂,只剩下陆湛沉重的呼吸声。
他缓缓坐回椅上,左臂的旧伤因方才那一刀而崩裂,牵引着骨头都阵阵发痛。猩红的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
宋蝉的确变成了最好的美人刀。
这可惜,这把他亲手养出来的美人刀,一刀一刀,全都剜在了他自己身上。
*
陆沣特意请了京中有名的风水先生择了个吉日,九月初六,正是开张的好日子。
没过多久,他赠给宋蝉的那间香铺很快便顺利开了起来。
陆沣在其中费了不少心思,不仅引进了上乘的香料,还特意从江南请了几位调香师傅,再加上宋蝉别具巧思的新方子,香铺的香品一推出,便与那几家老店拉开了差距。
不过短短几日,香铺的名声便传遍了京城,成了名门女眷们争相光顾的新去处。
宋蝉身为公府的少夫人,虽不能在店里抛头露面,但私下里京中的贵妇们都知道这是陆家的店铺。
陆国公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陆沣身为嫡长子,是顺理成章的继位人选。不少贵妇借机与宋蝉交往,想要趁机拉拢关系,攀上陆家这个大山。
这一日,吏部侍郎家的李夫人特意递了帖子,邀宋蝉去京郊红叶林赏秋。
李夫人性格爽朗,言谈风趣,与宋蝉一见如故。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漫步,李夫人笑着与宋蝉谈论京中趣事,又细细询问香铺的香品,言语间对宋蝉满是赞赏。
宋蝉心中愉悦,二人相谈甚欢,临别时还约了下次再去城西打马球。
告别李夫人后,宋蝉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心中诸多感慨。
香铺的生意蒸蒸日上,陆沣待她温柔体贴,日子似乎正慢慢走上正轨,这些都是从前她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她轻轻掀起车帘,望着窗外红林尽染的山谷,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
但只一瞬的功夫,马车行至一处陡峭的山路时,拉车的马匹不知何故忽然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任凭车夫拼命拉扯缰绳,也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马车一路剧烈颠簸,失控地向前冲去,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宋蝉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马车已跃出山路,直直冲向前方那道无尽的山崖。
第62章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 眼看就要坠落山崖。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短刀。瞬息之间,寒光如闪电掠过,精准地斩断了缰绳。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嘶鸣, 马匹坠入深渊, 载着宋蝉的后半截车厢则在惯性驱使下继续向前冲去。
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瞬间与宋蝉记忆中的某个瞬间重叠——那一次,她也是这样坠崖,但那时有陆湛在身边。
他右手紧紧攥住宋蝉,仅靠左臂作支撑, 一路跌下来, 左臂被岩壁摩擦得血肉模糊,却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可这次, 却只有她独自面对了。
车厢重重撞上山崖边缘, 终于得以停下。也是此时, 宋蝉的额角骤然撞上车壁, 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
……
“姑娘, 醒醒,你没事吧?”
宋蝉是被这道温和的女声叫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和善朴实的脸,眼前妇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 明澈的眼神透着关切。
宋蝉想要坐起来,却感到下半身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仿佛有磨得极其锋锐的刀尖剜着骨头。
她低头看向双腿,右腿只是些擦伤,左腿却摔得惨不忍睹。
中裤被岩壁上的树枝刮裂, 露出半截的小腿上满是血迹,伤口深可见骨。她试着动了动,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姑娘,使不得,你的腿伤了,可不能乱动。”妇人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宋蝉忍痛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四周。
她依稀记得,这还是红林谷的某处,但具体位置却无从判断,四周荒无人烟,连鸟鸣声都显得稀稀落落。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妇人身上。
农妇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妇人按在她胳膊上的手布满了老茧和皲痕,显然是常年劳作的痕迹,脸上的神情亦带着几分局促和审度,似乎不习惯与她这样城里来的陌生人打交道。
她从前并未听过红林谷里还住着人家,但好在眼前这名妇人看起来并无恶意。
况且眼下这境地,哪怕来的是个壮年汉子,她也得硬着头皮找人求救。
宋蝉摸遍身上,发现腰间的钱袋子早已不知去向,腕上的金缠丝玉镯也碎成了两截,唯有鬓间那枚金簪还完好无损。
宋蝉果断将发间金簪拔下,强硬递到农妇手中。
“大姐,我的腿应是断了,能否请你帮我寻个地方安置一晚,再请个大夫替我瞧瞧?这金簪先当作定金,若之后我的家人能寻过来,定会重金酬谢。”
这话既是恳求,也是有意透露给妇人她的家境。
她一个孤身女子陷落荒山野岭之间,最怕的就是有人起了坏心思,将她随意发卖,甚至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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